第38章 十五日(2 / 3)

第六日 天與昨日一樣37度

今天感覺胸氣順暢了,這是昨夜長時間休息所帶來的好處。

是個星期天,事情依然不是很多,隻是中午時分來了幾個客戶,之後就再不見人來,有種門前冷落車馬稀的境遇感。

這是青兒休假的第六日,雖然青兒在休假第一天的電話裏對我說,以後的思念會好些,可到現在也不覺得那份思情有甚減弱,反而越發濃烈了些。恨不得駕了雲,尋著她偷一眼她,才會順了心思。無奈我是凡間的客,不是雲上的仙。於是,我又想到看她的文字,去感覺她的心誌,整個人地貼入她的思想,與她天天擁在一起。

晚5時左右,青兒終於來了電話,我抑住喜悅接了電話,我對她不停地說話,好像在內心有一個世紀的話語要講給她聽似的,我不想讓她斷了電話,我要聽她美淨的聲音,我怕,怕她離去,我要把她的聲音多留一分鍾,充溢在我的血液裏,溫暖我,剔除我心的恐慌。

我不是私心的,我也不是要自私的,我就是這樣地戀著青兒——

這是快樂的一天,因為有青兒的電話,也知道她的身體還算好,隻是頭有點暈。青兒身體太弱,我知道這與她的生活有關。

在我這一端,希望青兒盡早康複起來,也好讓我好過些。

第七日 風很大,熱度依然

聽說台風倒槽已開始登陸皖江南岸,早晨的氣息分明有了征兆。

聽說倒槽以12級的氣勢在台灣瘋狂了一次,之後開始轉戰大陸,雖是強弩之末卻仍見血刃。然而不管怎樣,這種夏日裏多見的狂飆早被人們習以為常,早已不被列為不測風雲。人們一年一次被它擄掠,一年一次被它傷亡,也早已做了心上的默認。至於媒體故作姿態或是無力的呐喊,政府每年以一種馬後炮的方式進行救援,不免都成了笑談。

想來,作為一個平常百姓人的我卻也無須理喻這些,比那些受難同類最慶幸的隻是我沒活在那個地域。活著隻是活著,死也隻是死,其實誰也沒辦法管誰。至少那些什麼呼籲、聲訴,政府能給你什麼,大不了給一些施舍而已,猶如喂狗一樣,你覺得得了食物飽了不叫了,其實到頭來隻不過沒餓著死罷了。再說,你安穩了他們便可繼續豢養你、使喚你,做他們腳下的犬。什麼唐山大地震,什麼澳洲海難,我為其中的同類吊唁,吊唁他們很不幸地踏在了脆弱地塊。

在我活的時候,想來再無所求了,我找到了今生最心怡的人,沒白來一遭。我們或許不能比翼廝守,但在我瞳人裏有她的身影,在我血液裏有她的顏色,在我體表上有她的馥香。可為她徘徊,可為她影亂,真不知自己還有什麼不夠。自然,與她終老更是人生得意的事,可或許隻是永遠的奢望——

我之所以如此興奮,原由於早晨青兒來的信息,她說在點滴裏開始有點想我,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她這樣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遍又一遍,最後我確認是真的。 想哭可我沒,再幸福也不邀淚水來祝賀。我不知道倒槽到底在台灣製造了多少不幸,但它卻送來了我心胸裏最大的渴盼,我忽而覺得自己的生命還有些重要。

下午將4點左右,我同青兒又通了電話,聽著她說每一個字,好似分明聽到自己的脈動,無盡的鮮活,示意著我的存在。這是青兒給的,不然,心脈不會此般清朗——

第八日 風很大,熱度稍好

從天氣預報中得知,倒槽過了,可海棠來了。

清晨有風但很悶熱,隻要做些事免不了出些汗,灼日隱現不定,好像在同它的敵人作遊擊戰,而我想它的敵人大概就是海棠了。

這一天有些忙,熟客的緣故沒法不做。越是這樣越是感到內心的苦悶與偏激,這些的生活早有些厭倦,厭倦中卻時時得提醒著自己忍耐方可成事。自己雖不是諸葛孔明似的臥龍鳳雛,卻也一向秉承性情,做了個傲然泰山之巔的鬆柏,想來李白就對文弱的杜子美登臨泰山峰而欽佩不已,或許正是"會當淩絕頂"的氣概使太白看明了杜甫年少輕狂的豪邁之範。

而看透我的人至今未遇,大凡被他人說上一句"怪人",而自己也會一笑了之,早已習慣的像洗臉刷牙一般。可自己也很自在,或許正是因別人看不懂我而使自己輕輕鬆鬆守了一份空閑地,甘食自足,風雨尤景。正如這連連的颶風,才不管人類的意識,倒槽來的時候一個模樣,海棠來時又將一個模樣,張揚著滿滿的個性。倒槽來時無雨,可海棠不是,它來時帶著清涼涼的水汽一路風行到了我的麵前,中午剛過,便忍不住灑下甘霖。稱為甘霖是不為過的,海上來的客渾身帶水,三兩點雨一落再也嗅不到大地的一絲熱度。於是,思維開始清醒起來,在三伏的天氣裏很是難得——

今天是青兒休假的第八天,思念也足足有了八天。時間有多長,思念就待了多久,在喧囂的白天,在悶熱的夜裏,在半醒的夢裏,隻要有一點神誌——青兒總輕盈盈地站在我的麵前,用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注視著我,微笑著,是那種沁心的微笑,是那種看了就永遠活在心裏的微笑。我想攬下她,可夢總是不分時間地消失,一次一次,就在快擁著青兒的時候……

青兒開出的時間,開出的約束清單是苛刻的,雖然給足了讓我想她的機會。我可以想她,以任何方式,除了不能見她。於是,我隻是想她,我不願讓她難過,不願讓她憂心,我可以把心煎在火上,把眼係在星上,盼她念她等她——那悄然的翹首。

今天,沒有青兒的電話,南方的亮月悵然可憐。

第九日 風很大,涼爽

今天是青兒休假的第九天,這麼個天氣是利於青兒休養身體的,沒有她的電話,不知她的頭還暈不暈,臉色好些沒。

青兒一個人在家,麵對四壁,雖有現代的電子器開脫心緒,想來也是苦熬的。不知青兒在做些什麼,是不是正把軒遠眺,看那霏霏霪雨,蒼色空蒙。是不是在如練的雨帶裏,把情緒當作傷感澆透了心。可愛的青兒,一切都如這雨,赤誠的讓你心碎,真實的讓你無法躲避。躲避,它也不會戛然停歇,闃寂無音。隻有接受,好好麵對,生命才會有陰有晴、有幹有濕,才會有著生存的意義。青兒,你在做些什麼——

9時左右,海棠越發瘋狂,夾著的雨水也越發飽滿,點滴逐而成行成林成片,風行肆意,在一條接著一條的街麵上擄掠,像地痞像匪盜像魔怪,張開的波形雨麵一層層接踵著狠狠衝擊地麵,仿佛要掘開一個入口,把大地徹底翻個個才顯得暢快。這就是大自然,大自然逐年給人類的回報,給人類以最直接實際性的提醒。然而,沒誰在乎這些,人類隻是一麵提倡,一麵仍在破壞中掘金,每個人每個國家每個洲都在關心那握上手的閃著金色的東西,誰會留意背後那滅頂的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