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惹萬分著急,唐不悔冷峻著一張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會把沈青瓷救出來的。”一句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一樣,將葉惹煩躁慌亂的心穩定下來。
“你打算如何做?”
唐不悔沒有回答,他輕輕擦拭著自己的寒月刀。
多久了,他沒有殺人了?
深夜,月黑風高,正是殺人的好時機。
鳳佑慎站在昭陽殿內,此時皇宮大內的一切血腥都被收拾幹淨。仿佛一切都已經煥然一新,該清理的朝臣官員都已經被處理掉,利國皇室正處在重新出發的大好階段。
鳳若海有些疲累,他問鳳佑慎:“綰綰怎麼沒有跟你一起?”
鳳佑慎不曾想鳳若海第一不問朝政,第二不問叛賊,猛一開口,居然問的是那個沈青瓷。
“我……”鳳佑慎的支支吾吾暴露了事情的真相,鳳若海大怒:“你做了對不起綰綰的事情嗎?”
“不,我沒有……”鳳佑慎無力地辯解,蒼白的語句完全掩蓋不了內心的慌亂與鳳若海的怒火。
“你沒有?!”鳳若海正要大發雷霆,觸到鳳佑慎那略顯慌亂但成熟有力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的兒子經過這件事情,已經可堪重任。
他已經有資格作為利國的儲君,成為利國的皇帝了。
“罷了,”鳳若海擺擺手,“這是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朕不想過問了。隻此一點,你一定要將綰綰給朕找回來。”
鳳佑慎應下,又陳述了一些他認為需要稟明的事情。
鳳若海沒有發表任何言論,整個人看起來恍恍惚惚的,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還有一事,兒臣想要請教父皇。”鳳佑慎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鳳若海的神色,整個人極為恭敬。
風若海問:“何事?”
鳳佑慎想了想,“關於狀元顧驚鴻,不知道父皇想要如何處置?”
顧持已經死了。
他的遺體就停在大理寺。
說實話,鳳佑慎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排。
按理說朝廷官員,又是科舉狀元,他應該按品級舉辦葬禮,又舍身救主,更應該得到追封,甚至舉行國葬。
但他與鳳若海的關係,以及他真實的身份,鳳佑慎實在很難去做抉擇。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是一個怎樣的人,他跟沈自知的關係,跟顧持的關係,有的時候他甚至會憐憫後宮裏的那些女人,皇後、麗貴妃等所有爭風吃醋的女人們,她們的男人竟然是這樣一個人。但他並沒有排斥這種感情,因為愛一個人就是愛一個人,那又豈是其他一切外在因素所能左右的?
鳳若海也明白鳳佑慎的難處,歎息道:“人已經死了,都不在乎那些虛禮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要鳳佑慎從簡處理,但鳳佑慎又覺得有些不妥。
“可是父皇,顧狀元他……”
鳳若海明白鳳佑慎那些未出口的話,手一揚,製止住了。“便將他火化了吧,骨灰置於清淨寺。你將這些事情辦了,我會頒旨昭告天下,將皇位禪讓於你。”
“父皇……”鳳佑慎萬沒有想到竟然聽到了這麼一句話,眼前的中年男人不過四十幾歲,正當年輕力壯,有何禪位的理由?
難道說……鳳佑慎想到此處,突然覺得一股淚意襲來,鼻頭酸酸的。
是因為顧持吧?
顧持是梁國公子,鳳佑乾失敗,利國反擊,勢必要威脅到梁國根本,所以鳳若海才不忍心的麼?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鳳佑慎行禮告退。
踏出昭陽殿的那一刻,隻覺得肩上的重擔似乎更加沉重了。
蕭重匆匆趕來,見到鳳佑慎,總算鬆了一口氣。
“何事?”
“詩詩公主傳訊,要六爺你回虞城。”
鳳佑慎冷冷勾起嘴角,“是應該回去一趟,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幹淨了。”
這話有些不對勁!
蕭重奇怪地抬眼看著鳳佑慎。
鳳佑慎緊抿著嘴唇,看起來不想再說話。
但在下一秒,他還是開口了:“青兒現在在哪裏?”
“青……”蕭重愣了,早前鳳佑慎不是不許他暗中打探沈青瓷的消息嗎,現在又來問,他如何回答?
鳳佑慎仿佛料到蕭重的反應,吩咐道:“從現在開始,我要知道她的一舉一動,你每天都要向我彙報。”
什麼意思?
蕭重想了想,應下。
燕國邊境小鎮,月黑風高,正是殺人的好時候。
也適合做任何事情。
唐不悔帶著他的刀悄然而至,這個院子安靜得像是無人之境。
他揚手一刀劈開大門,隻聽轟隆一聲,整個院子的情景都出現在視野之中。
數十個黑衣人冷冷的看著唐不悔。
眼中淩厲的殺氣毫不掩飾。
“擅闖者死!”
步殺立於高處,冷冷看著唐不悔。
唐不悔著一身黑衣,左手持寒月刀,刀鋒閃著寒光。
他問:“沈青瓷在哪裏?”
沒有人回答他。
“你是來送死的嗎?”步殺揚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