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知是皇上的禁忌,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下太子怕是不好過了。前兩年戶部的李尚書在早朝上提起了沈自知,結果被皇上當場發怒,連貶三級。最後又找了個由頭讓他賦閑在家。”
“皇上是恨極了沈自知。”皇後似乎想起了遙遠的回憶,幽幽歎息道,“但他那是又愛又恨,而太後——可是巴不得將沈自知碎屍萬段,連他的女兒都不放過。現在想來,太後留沈青瓷在宮裏做太子的教養宮女,怕是早有預謀。”
“隻可惜這麼一來,折了一個太子。隻是太後怎麼不一早將沈青瓷給除掉?”宮女雲朱不解地問。
這時候從前麵走來一行人,為首的女人穿金戴銀,妖嬈得活像是一隻開屏的孔雀,與皇後的端莊淡雅形成鮮明的對比。後麵跟著一大串宮女太監,排場大得嚇人。見著皇後,那女人隻是淡淡地行了個禮,完全沒有將皇後放在眼裏。皇後也不介意,笑笑就過了。
等和那行人走遠了,宮女雲朱才抱怨道:“麗貴妃真是囂張,娘娘你就這樣讓著她?”
“那能怎麼辦?”皇後臉上並沒有什麼不悅的表情,伸手折了一枝開得正盛的花,說,“皇上寵著她,她自然囂張得很。要不是她長得有幾分像姐姐,依她的性格怎麼能在宮裏呆這麼久?對了,沈青瓷和沈自知的事透露給她沒有?”
皇後一問,宮女雲朱就像邀功似的喜上眉梢:“娘娘請放心,張福海辦事牢靠得很,也不會懷疑到咱們身上來。”
皇後嗅了嗅手上剛折下的花,皺了皺眉,然後扔在了地上,轉頭對雲朱說:“本宮知道你跟張福海好著,但你也要收斂點,太後一向厭惡太監宮女對食,要是被她老人家給抓住了,到時候本宮也保不住你。”
雲朱垂首:“奴婢明白。”
皇後嗯了一聲,現下已經走到了端福宮,老早就守在宮門前的宮女連忙上前給皇後行了個禮。走進內殿,皇後又問:“三皇子呢?”
那迎接的宮女連忙答道:“愉王殿下在宮裏等了娘娘老半天,後來被太傅大人使喚人叫過去了。”
“哦,那孩子知道努力就好。”皇後欣慰地說,“現在太子出了事,三皇子可要規規矩矩的不要出什麼差錯才好。”
皇後坐到榻上歇著,宮女連忙奉上一杯剛砌好的茶。皇後小抿了一口,繼續道:“現在就看麗貴妃是不是個能幹的,能不能借著沈青瓷這件事把太子扳倒。”
“太子一倒,咱們愉王殿下可就是有福了。”宮女雲朱諂媚地笑著說,“八皇子年幼,麗貴妃可指望不上自己的兒子。借他人之手為我們鏟除太子,娘娘高明啊!”
皇後被這馬屁拍得高興,也露出幾分欣喜的笑容:“隻可惜,皇上對姐姐太好,太子是姐姐唯一的兒子,沒那麼容易倒下。更何況,太子還有個親姐姐照應著,大公主可不是吃素的,他那駙馬也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隻怕麗貴妃再家大勢大也討不到什麼好。”
“可太後一心要致沈青瓷於死地,連帶太子這回……”雲朱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後打斷了,皇後一提起太後就有情緒,她咬著牙道:“她心思毒辣得很,一向都看不慣本宮和先皇後我們兩姐妹。姐姐生前跟趙小樓交好,難怪會將沈青瓷要到太子身邊來做教養宮女,原來是護著她。姐姐這一去了,太後就忙不迭地動手。要不是張福海眼尖耳尖,聽到了趙寶盛跟太子說的話,本宮還一直被蒙在鼓裏。沈青瓷啊沈青瓷,也是個苦命的人,她錯就錯在投錯了胎,成了沈自知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