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早起床為他準備早餐,每天很晚都不睡隻為等他回家。日複一日,月又一月。此刻的羅紫杉正蜷縮在那張折疊沙發上,臉色蒼白,神情木訥,活像個望眼欲穿等丈夫歸來的委屈小媳婦,其實就是。
看著林軒一天天對自己的改觀,從開始的不理不睬,到現在至少會吃下自己為他準備的食物,她真是該偷著樂了。
正值初秋,天氣還不到冷的時候,可羅紫杉怎麼會感到渾身冰冷、無力呢?抬頭睇了眼鍾表,淩晨一點三十八分,一定是困了的緣故,那麼,喝杯咖啡提提神不錯?想歸想,身體卻一點都不願動彈。
“阿嚏!阿嚏!阿嚏!”連打幾個噴嚏,她皺起好看的秀眉,嘟囔著:好冷!
真的好懶,即使想到要找件衣服蓋著也好,可就是懶得動彈。她兩眼愣愣地瞅著鍾表,秒針滴滴答答的轉圈走著,她強睜開的眼皮隨著那秒針轉了幾圈後終於無力合上,她無聲抱怨:今晚的林軒好晚唉!
操縱方向盤的手劃個優美的弧度,車子像是擺進去一樣分毫不差地停進車位正中。
林軒托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公寓的家已經淩晨三點了,整個計劃順利進行,難免有些事情需要他親曆親為,高負荷的工作量讓他有點吃不消,忙到現在他本來可以留在淩逸那裏過夜的,可心底升起的一股莫名的焦躁感讓他急著回家,兩個月的時間,她用兩個月的時間讓他承認那裏是他們的家,當然這不包括羅秉暉那個直接因素,她潛移默化地改變了他,盡管他現在不會承認。
現在這般心急火燎地趕回來,他不會承認是為她才會變得這麼心神不寧,累了,他隻是單純地想回家。
磁卡碰觸磁條,林軒習慣性等待那抹嬌柔的身影給自己開門,可心數到五還沒聽到屋裏有半點動靜,他不禁有點氣惱地失落,怎麼,才兩個月就不耐煩了嗎?竟然還不知天高地厚地承諾說什麼她會一直等到他回心轉意。
他有時候真的很小心眼,推開厚重的木質門,透過那盞柔和的燈光,林軒遁著習慣的方向望去,隻一眼便鎖定蜷縮在沙發上的羅紫杉,看了眼時間,似乎是太晚了點,她定是等不及了才睡著了,如此安慰著自己,心中升起的失落感得到安妥。
迫不及待地丟掉輪椅,他舒展著肢體,身不由己地去了廚房,那裏有留給他的宵夜,喝著微涼的甜湯,他難得好心情地在對麵坐了下來,細瞅著沙發上熟睡的羅紫杉。
眼前沒有陰險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沒有令人討厭的鶯鶯燕燕、敵人對手,隻有這個讓他蕩起心湖的‘儈子手’——羅紫杉。
真的是不能再有進一步的接觸了,即使隻是這麼看著都會讓他欲望猛增。
嫣紅似火的雙頰,微蹙的眉頭,緊緊抿起的唇,稍粗重的喘息,睡著的她在宣告什麼不滿嗎?不滿?他冷哼一聲,粗魯地推搡了她一把,“起來會你房裏睡。”
手指碰觸她發燙的肌膚,似乎有點不對勁,扔下手中的碗,林軒探手試向羅紫杉的額,肌膚的接觸讓並不清醒的她警惕性地後縮。
好燙!他不放心地用額頭抵上她的,她本能地縮了下脖子,原來這個小女人這麼敏感,額頭上傳來的超高溫度,讓他心下有絲慌亂,他手上的力道加重在她的上臂,使勁搖晃著,希望她能夠清醒,聲音卻透著異常的溫柔和緊張,“喂!紫杉,醒醒,你有沒有怎樣?”
本就睡不踏實的羅紫杉微睜開雙眸,模糊的朦朧大眼對上一雙細長幽深而又熟悉的眸,“軒,你回來了。”她勉強支起沉重的身軀,無力再說出更多的話,眩暈地再次跌進沙發。
看她皺眉難受的樣子,林軒一陣心慟,是的,他竟然會心慟,早已死掉的心原來也可以活過來,他現在根本不想理會自己的反常,盡管這種反常最近頻頻出現。
怎麼好好的就感冒了呢?伸手環上她的腰身,她敏感地扭動了腰肢,發出一聲短短的、不該有的低吟聲,他的心無端被撩撥,灼灼的眼神凝望她,心跳加速,忽而瞥向她緊蹙的秀眉,又讓他升起想扁人的暴力衝動,她是傻瓜嗎,自己都不知道注意身體,手上稍一用力整個把她抱起,她順勢在他懷裏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躺好,口中逸出兩個字:“好冷!”
身體燙得像個火爐竟然還敢喊冷?把她小心地放到床上,他便想離開找備用藥,可她纏人的手臂卻不肯鬆開,口裏一直喊著:好冷。
“該死的,你到底有多冷?”他有點不耐煩地扯過被子給她蓋好,順勢讓她依偎著躺到了自己的懷裏,肌膚熨著她的肌膚,不像話的高溫讓他深感害怕,“喂!羅紫杉,你醒醒,醒醒。”林軒不停拍打著羅紫杉發燙的臉頰,他懷疑她並不是睡熟了,而是燒迷糊了。
“軒,我好冷,給我蓋被子。”她無力央求。
“該死的,難不成你現在蓋得是空氣。”他用力給她掖了下被角。
“可是好冷!”無力的語氣透著無限委屈。
他費力地拿掉她纏繞的手臂,翻箱倒櫃地找著感冒藥,可是家裏怎麼會有那種東西,他向來是鐵打的身體,怎麼會用到那種東西,可是,現在家裏多了個女人,“真是麻煩。”
扯出一半的抽屜被他用力拉出摔在地上,“Shit,竟然沒想到要備下那種東西。”
他禿廢地回到床前,爬爬頭冷靜下情緒,才對她附耳柔聲道:“我送你去醫院。”
“我渴,我想喝水。”
好,既然還知道口渴,那麼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他如此安慰自己,倒了杯熱水,可是太熱,他不停地用口吹著熱氣,拿出二十幾年來唯一的耐心,笨拙地把她輕輕托起,“來,慢點,小心燙。”
她的唇象征性地跟水杯接觸下,便不再喝下,頭一沾上枕頭,那種近似於呢喃的呻吟聲又響起,“水,我渴。”他再次耐心的把她的上半身托起,端著水杯細心地喂她喝水,可她該死的又是輕輕一添。
三番五次這樣,他沒了耐心,用口含了嘴對嘴地喂她,硬是逼著她喝下了滿滿一口,似乎喝得有點急,她猛地又咳嗽起來,這又惹來他粗魯的罵聲。
耐著想送她去醫院的衝動,林軒再次小心翼翼地把口中含住的水送到她的口中,慢慢地,真怕一個不小心再嗆到她,軟軟的唇伴著陣陣芳香流入鼻腔,他渾身一顫,幽深莫測的雙眸緊緊凝視她,在喂下杯中最後一口水後,他的唇久久不肯離開,細細啃咬著、吮吸著,看她因為他的突然舉動而驚訝睜大的眼眸、無措的神情,聽她不能控製而逸出耳畔的低吟聲,他嘴角一勾,感到有種叫做幸福的東西在胸腔中蔓延。
留一隻手在她腰間,用空餘的一隻手覆上她的眼,唇一刻不想離開,吮吸著她獨特的芬芳,這般地小心翼翼讓他心疼,她笨拙的反應,讓他不敢相信地產生好奇,這個敏感的傻瓜,二十七來她是怎麼過的,長得也沒有那麼差勁,怎麼還會留著初吻這種東西,是的,他可算情場老手,所以他分得清這個吻是不是初吻。
炙熱的吻讓他渾身燥熱難耐,感到她呼吸困難,他戀戀不舍地移開唇,看著被自己吮吸的鮮紅欲滴的唇瓣,他滿足地揚起嘴角,那麼溫柔地衝著她笑,有種毫無城府的叫天真的東西在他唇角彌漫開來,沒有陰冷、僵硬,沒有疏離、隔膜,這個笑很真、很純,讓她一時迷惑了神智,一度認為自己現在是在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