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花癡的樣子,探手試著她的額,還是很燙,“送你去醫院。”
“呃?啊,不要了吧,現在好晚。”她沉浸在剛才的情緒裏不願離開,卻還清楚地知道現在的時間,她不是在做夢,原來這不是夢,可他為何要送自己去醫院?難道真的是在做夢?那麼,可不可以不要醒來?
“可是你在發高燒。”
“有嗎?我那會兒隻是感到很冷。”
“現在不冷了?”
“呃?好像沒那麼冷了吧。”
聽她不確定的語氣,他明了她為何不冷的緣故,他聰明地沒有點破,給她重新蓋了被子,“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讓李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哦。”她還沒從剛才的吻中回過神智呢,他剛才有吻她唉,隻要在夢裏他才會這樣溫柔地對她,她癡癡地笑著,本就發燙的雙頰又添了一片好看的嫣紅,他抽回環在她腰間的手臂,欲轉身離開,她雙手不死心地拽住他的胳膊,“陪我好嗎?人家現在生病呢,就一晚,好不好?”可是,現在已經快淩晨四點,他也隻是陪她兩個小時而已,難道這樣他也不肯?她委屈地撅嘴。
看她撒嬌時的嬌柔,他的心牆早已潰堤,“放心,我不走,可是你得讓我把燈給關了。”他好笑地瞅她。
看他起身,邁著矯健的步伐走向按有開關的牆壁,羅紫杉震驚地合不攏嘴,修長健碩的身材投下一記長長的身影,遮住了她眼中的驚喜,原來他有這麼高,真的好高,她失控地一躍而起,高呼:“軒,你的腿?”
隨著她的呼聲,房裏的燈被熄滅,林軒站在原地未動,寂靜的空間有著冰冷的因子在擴散,剛剛營造的溫馨氣氛被她的一句話給衝散。
她暈暈地再次跌倒在床上,頭不小心碰到了床頭的扶手,“哎呀!”揉著磕到的頭部,羅紫杉的神智逐漸清醒過來,原來這不是夢,那麼剛才他們是在接吻?她羞澀地撫著雙頰,不知該如何麵對他,盡管已經關了燈,可是還是很尷尬,那可是她的初吻。他剛才的笑是在笑她笨麼?
他慢慢踱回床邊,冷厲的目光透過微弱的晨光掃視床上驚訝的人,“很好奇?”
“呃?你說你的腿嗎?是什麼時候開始有所好轉的?”當頭一棒敲得她暈頭轉向。
“從出院的那天開始。”他冰冷地說出事實,這句蘊含不輕分量的話如同一顆炸彈,轟炸在這個讓她感到徹骨寒冷的淩晨,炸掉了那些羞怯,也炸蒙了她的神智,一開始他都是好著的,那麼,這場婚姻,這場她不想承認卻真實存在的‘別樣’婚姻,到底給他帶來了什麼好處和幫助?
她靜靜地凝視他,許久,久到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久到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軒,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Shit,他煩躁地揉上本就雜亂的發,她在逃避,他欺身抓起她的領口,毫無半點憐惜,附上她的耳畔,鬼魅般的嗓音訴說著讓人痛恨絕望的話,“你為什麼不問,幹什麼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你知不知道那樣的你很可惡,你不是覺得這場婚姻有問題嗎?好,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一開始你羅紫杉就是一顆棋子,在這場陰謀中,自始至終你都會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我用跟你的婚姻換來了今天林氏董事長的位子,你說,你是不是很有用啊,羅紫杉小姐。”
頸間傳來的力度讓她呼吸困難,她拚命掙紮著,掙脫掉那隻遏製呼吸的手,她大口喘息著,前一刻還慶幸他最近的改觀,剛才還跟他纏綿在醉人的激吻裏,然,現在,一切都變得麵目全非。
羅紫杉自嘲道:“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魅力,林氏董事長的位置跟我有何關係?還有,你的父親為何用這個作為你成為林氏董事長的條件?”她跟那個林子城又有何關係?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林子城最後來看她的眼神,赤裸裸的讓她畏懼。
他用一根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龐,眼神就那麼輕薄地瞅著她,“這個你最好問問‘關心’你的小姨,還有‘我們親愛’的父親。”他意味深長地丟下一句高深莫測的話,不等她有所回應,毫無眷戀地離開。
門被摔上,空氣中的寒冷因子因了他的離去,快速彌漫。
原來真是有著陰謀的,不止是蘇心儀,原來自己的父親都有份的,可憐她這顆棋子到現在才知道,她哆嗦著把身體蜷縮成一團,把頭深深埋進被窩,她委屈的淚嗬,再也控製不住地肆意漫延……。
搖晃著空掉的酒瓶,他懶得回客廳再取一瓶來,把關係搞僵不在他預料範圍內,他煩躁地不知該如何,計劃進行到一半,如果現在收場可太便宜那個老女人了,似乎察覺到整個計劃不會太順利,他把先前三年的計劃壓縮到半年,可羅秉暉的出現讓他再次把整個計劃的時間壓縮。
他清楚地記得,冷戰一個月零兩天的早上,他心滿意足地吃下她為他精心準備的早餐,她不會知道原因,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她的父親找過他。
那個算得上風流倜儻的羅秉暉醉醺醺晃到林軒跟前時,他正在聽明月彙報剛結束的董事會事宜,‘接見’嶽父大人,林軒還沒有做好見他的準備,至少在這種非私人的場合他不想跟他有過多的交流。
想要打發羅秉暉走,可那人卻大大方方地做到了他辦公室的沙發上喝起茶來,自斟自飲地邊喝邊說:他是因為欠債才把紫杉‘賣給’他當老婆,當然,一百萬這樣的條件太低,‘紫杉那麼優秀,一百萬哪能夠,你們竟然背著我把結婚證領了,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事情,除非,再添這個數,湊足至少這個數我才算承認你是我羅秉暉的女婿。’他不知廉恥地伸出一個手掌比劃著,叫嚷著。
林軒好笑地看他,禁不住好奇羅紫杉是在一個什麼環境下長大的,一個這樣的父親會給她幸福嗎?那麼,她比自己過得還要艱難嗎?不然,怎麼會沒有大學可讀,還有她不時就會表露的自卑,她到底忍讓了多少?失去了多少?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真該感謝羅秉暉告訴他這個秘密,想必他的女兒還毫不知情吧?那麼蘇心儀手中一直握著什麼?原來是什麼都沒有的,而現在,羅紫杉這顆棋子也已穩當當收入他的棋盤。
林軒瀟灑地簽了一張四百萬的支票給羅秉暉,條件是:羅秉暉要對今天這件事絕對保密。羅秉暉正求之不得呢,哪有不答應之理。
可蘇心儀為何用羅紫杉牽製自己?難道她就那麼準確地能預料到林軒會對羅紫杉動心?
思及到此,外麵的天已經大亮,一夜無眠,林軒按著電話按鍵,為羅紫杉請了林家的家庭醫生。
冷清的早上,餐桌上沒有豐盛美味的早餐,也沒有溫柔可心的人兒,林軒站在餐桌前徘徊,望著她的房門口發怔,輕輕來至她的門前,手有點發顫的轉動門把手,晨光透過窗戶照到地板上,欠身看到她蜷縮的身影,心裏溢滿澀澀的情愫,管不住自己的腳步,慢慢來到床前,俯下身,他粗魯地扳動她的身體,試探著她額頭的溫度,昨晚的高溫沒有半點消退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