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寒的心微微一顫,他分明感到了他們之間暗湧的情感。

若沒有愛,哪裏來的恨,悠兒咬得愈狠,證明她恨得愈烈,同時也證明她愛的愈深。

他分明聽見自己心底深處的輕歎,感到了有一波濃濃的酸意湧上心頭。

究竟出了什麼事,難道不是依照約定的那樣,悠兒裝作寒毒發作,他來為她醫病?方才他一直在納悶為何悠兒會提前一日,此時,這種情況看起來,是真的了。

難道,悠兒的寒毒真的發作了?

思及此,他的心劇烈顫抖起來,雲悠此時的慘狀讓他的心擔憂的幾乎停止跳動,但是,他極力隱忍著。他知道,此刻的他的身份是什麼!

他緩緩走上前去,聲音輕輕咧咧地說道:“太子殿下,請問,太子妃怎麼了?”

龍沐軒有些茫然的抬起頭,好似此時才發現眼前這個男子,才發現藍衫飄逸的男子是禦醫。

好似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他的手抓住了楚輕寒的手腕,沉聲道:“她寒毒發作了,同時小產了。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他重複著加重了語氣。

他的話令楚輕寒踉蹌著退了幾步,良久才鎮定心神,淡淡道:“寒毒加小產,病勢極危,請您放開她,我要為她施針,點中了雲悠頰邊的穴道,雲悠銀牙一鬆,鬆開了龍沐軒的手臂。

燭光下,一道咬痕呈現在眼前,那樣深,鮮血流淌,幾可見骨。

楚輕寒輕輕皺眉道:“請殿下到外室等待,順便包紮一下傷口,微臣要施針救治恕微臣直言,此時的狀況,殿下不利於在此,若是太子妃看到殿下太過激動,不僅於施針不利,還會令太子妃陷入危險之中。到那時,微臣也回天乏術。”楚輕寒語氣淡淡地說完,便開始為雲悠診脈。

龍沐軒不舍地鬆開雲悠,轉首望向楚輕寒,慘白的臉上,深邃的黑眸那樣幽暗,他沉聲開口道:“你一定要救活她,不然本宮會讓你陪葬!”他撂下這句話,不舍地走向室外。他知道雲悠是恨他的,若是看到他,定會激動。無奈之下,他隻有不舍地離開。

纖衣緊隨其後,隨著他走了出去。

龍沐軒一出去,楚輕寒臉上淡定的情緒便忽然崩潰。

他眸光痛楚地凝視著雲悠,她如風中殘絮一般躺在床榻上,唇角鮮血淋漓,他的心險些因擔憂痛楚而停跳。他從袖中掏出一塊錦帕,溫柔地擦拭著雲悠唇邊的血痕。每擦一下,他心中的痛便加重一分,是他來晚了啊!

方才,他明明從太子的神情裏,看到了他對悠兒的愛意,可是為何,他還要這麼傷害她。縱使太子是真愛悠兒的,他也不能繞過他。因為他傷害了他的悠兒,傷害了他捧在手心,誓要用一生一世保護的悠兒。

如果,他早救她一日,就不會害她受苦了。愧疚和心痛在胸臆間充盈著,他收起錦帕,從藥囊中拿出一粒黑褐色丸藥,送到雲悠口中。

一旁侍立的輕衣輕聲問道:“楚禦醫,您不是要施針嗎?”

楚輕寒回首淡笑道:“恩,這是止痛的丸藥,吃下後才能施針的!不然太子妃會承受不住。”

輕衣似信飛信,就在此時,楚輕寒伸手從藥囊中捏起幾根金針,輕輕一揚,之間幽冷的金光

一閃,除了雨欣,室內的侍女全部中針,連她也不例外。

她們被金針刺了昏睡穴,就連一聲驚呼也沒來得及發出,就軟倒在地。

真是沒想到,這個楚禦醫的功夫會如此告絕,他是誰?昏迷前,輕衣疑惑地想到。

那丸藥入口即化,帶著清涼的觸感從雲悠喉內順流而下。那藥丸就像是火種,在她體內消融,一陣暖意漫流而生,雲悠頓覺身子暖了起來。痛楚也漸漸消退,雲悠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