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光暈搖曳,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漸漸清晰起來。是師兄那張俊美溫文的臉,他的眸中溢滿了神情的寵溺,他的唇邊,掛著她再熟悉不過的笑意。

楚輕寒的大手,緊緊握著雲悠纖細的小手。雲悠感到他指尖的薄繭滑過她的手心,是那樣溫柔。他用世上最寵溺疼惜的溫柔語氣說道:“悠兒,師兄帶你離開,可好?”

那溫柔的話語,一如年少時一般。自從她長大成人後,他便很少用這樣寵溺的話語對她說話了。

雲悠淚眼模糊地點頭。

心傷了,愛逝了,此時,她隻要離開這裏,永遠離開這裏。

外室,龍沐軒負手立在窗前,手腕處尚在滴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暈出斑駁的血花。

纖衣憂心忡忡地侍立在百裏寒身後,手中捏著那瓶傷藥道:“殿下,用些傷藥吧,否則,傷口會化膿的。”

“閉嘴!”龍沐軒冷聲說道。

他這點傷,於悠兒比起來,算什麼?

等待是令人心焦的,尤其是此刻這樣等待。

他的心,好似漂浮在半空,飄飄忽忽的,沒有依靠。又好似正在被放到油鍋裏煎炸,一遍又一遍,那種焦慮和擔憂,不是言語能夠描述的。

他很想衝進去看一看施針的情況,但是,他怕自己的出現害了雲悠。

“纖衣,過了多久了?”他第一百次心煩意亂的問道。

“有半個時辰了吧!”纖衣輕聲稟報道。

“你進去看看!”龍沐軒心內忽然湧上來一個念頭,半個時辰了,按理說,施針應該結束了啊。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吧!

纖衣依言推門走入內室。

內飾的燭火明明滅滅,搖曳出一室的寂靜和蒼涼。床榻上已經空無一人,早已沒了那個藍衫公子和太子妃的身影。

“輕衣,出什麼事了?”她驚恐地喊道。

外事的龍沐軒聽到纖衣的叫聲,一顆心瞬間便吊了起來,他踉蹌著闖入內室,可是那裏卻沒有了他牽掛的人兒。幾個侍女橫七豎八軟到在地上。

窗子是開著的,他翻身從窗子了躍了出去,唯見眼前一從翠竹搖曳著發出嗒嗒的脆響。

竹影婆娑搖曳,夜色,如此寧靜而怡人。

可是,他的心,從此後,卻再也不得寧靜了。

她不見了!

失落和絕望好似無數根冰針狠狠刺入他的內心,一陣刺骨的疼痛。他的手緊緊攥著,關節蒼白,手心有汗在慢慢滲出。

他忽然狠狠折下一根翠竹,隻聽到“哢嚓”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裏分外響亮。

楚輕寒!

他究竟是誰?竟能夠從他的眼皮底下,將人帶走。

這樣的人,世上沒有幾個。

他是誰?為何從未聽說過他的名號。

“殿下,有楚輕寒的消息了!”曾傑忽然急匆匆從外麵走了進來,沉聲稟道。幾日前,殿下便令他們去打聽楚輕寒的身份,沒想到,知道今日才有了消息。

“說!”龍沐軒冷聲說道,俊美的臉再次恢複為冷凝。

聽完曾傑的稟報,龍沐軒的眸中忽然閃過一絲玩味的表情。

竟是他!怪不得武藝高絕,竟是他!

楚輕寒!歐陽睿!

他眯眼念著這個名字。

好一個歐陽睿,竟然跑到大瑞國來搶本宮的太子妃。

“傳令京城的禁衛軍統領嚴冰,封鎖京城四門,任何人不得出城。”接著又沉聲傳令道:“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