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等到師兄來,她就走,龍沐軒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她的。雲悠自小醫術驚人,便是和楚輕寒她師兄從小拜師學藝學來的。如今楚輕寒正在宮中當禦醫,龍沐軒是不知道的。

殿中早有一個女子守候在裏麵,原來是龍沐軒遇見的一位喜愛跳舞的姑娘白漪戀,竟是白家的人!!!女子一見到雲悠便跪下來行禮,纖細的腰肢一搖一擺,好似風中弱柳。繡著銀白色蘭花的白色綾裙,隨著她的走動,翩然擺動。

她似乎是天生的舞者,就連走路也帶著幾分翩然起舞的味道。

“漪戀見過太子妃!”見到雲悠,規規矩矩的施禮問好。她今日倒沒有戴麵紗,烏黑的發絲垂下一溜,恰好遮住了頰上的疤痕。露在外麵的半張側臉,美到極點。光是這樣一個側臉,就讓人迷醉。難以想象,她沒有毀容前,是怎生的顛倒眾生。

雲悠淺笑著道:“白姑娘不必客氣,請坐吧!”她是極討厭這樣的客氣話的,可是還是要說。

白漪戀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望著雲悠,溫婉地笑道:“漪戀今日來,是來請求太子妃一件事的,遇見太子殿下的時候小女子漪戀為殿下擋刀而不慎毀容,懇請太子妃為小女子醫臉。”

她娓娓道來,唇角含笑,這樣一個女子,難怪龍沐軒要為她傾心。

“要我如何答應你,我沒有醫過疤痕!”雲悠凝眉道。

白漪戀卻不再說話,隻是執拗地跪在那裏,臉上神色極是堅決。

兩下裏正在僵持,沒有注意到簾子一掀,龍沐軒走了進來。一眼看到跪在雲悠麵前的白漪戀,眸中閃過不可置信的光芒。

“這是做什麼?”他冷聲問道,聲音低寒,長袖一探,便將白漪戀扶了起來。

白漪戀轉首看到龍沐軒,眸中那層水霧漸漸凝結成水,卻也沒流出來,但更顯得楚楚可憐。她盈盈淺笑,道:“殿下,奴家是求太子妃為奴家醫臉!”

龍沐軒修眉一凝,冷聲道:“醫臉要下跪的嗎?怎麼看著像是謝罪!”

他這句話卻沒對著白漪戀,而是麵朝著雲悠說的,深邃的黑眸中飄忽著許多複雜的情緒。

“殿下,漪戀是自願下跪的,聽聞太子妃醫術不凡,能醫治奴家臉上的疤痕。漪戀十分激動,所以才下跪求太子妃為奴家醫治的。殿下您千萬不要怪太子妃啊!”白漪戀楚楚可憐地說道,輕輕拽著龍沐軒的袖子,露在外麵那半邊玉臉泛著紅暈,帶著一絲嬌羞的韻味。

龍沐軒淡淡嗯了一聲,修眉輕揚,黑而深邃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他也曾請禦醫看過白漪戀的疤痕,但都是束手無策。難道,雲悠能祛除這疤痕?

能祛除疤痕,卻不願為白漪戀醫治,反而要她下跪?這似乎不是雲悠的作風!她一向妙手仁心,從不拒絕為人醫病的。是因為對方是白漪戀嗎?是因為白漪戀讓她的心變得狹隘了嗎?

他擺擺手,對代漪戀道:“漪戀,你傷才好,回雪苑去吧!”

“可是,可是王妃還沒答應為奴家祛除疤痕呢。”白漪戀軟聲說道,聲音極是柔美。

龍沐軒修眉一凝,道:“放心好了,你去吧!”

白漪戀這才一臉歡喜地帶著丫鬟離去。

輕衣纖衣見狀,也施禮退了下去。

“龍沐軒,我家小姐並不會醫治疤痕!”雨欣說道。(雨欣是雲悠最信任的一個侍女,本應當天雲悠成親時來的。卻應事而耽誤)

臉色沉了沉,沒說話。

雨欣擔心地望了望雲悠,悄然退了下去。

室內陷入一片靜謐之中,兩人誰也不說話,隻聽見雨絲淅瀝瀝的聲音。龍沐軒在窗前負手而立,望著窗外的茫茫雨霧,不知在想什麼。優美的側臉在昏暗的光影裏,靜美如精雕細刻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