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三章 禁衛軍(3 / 3)

當帶路的杜先勇距城門約有百步遠時,城內的花桑士兵便打開了城門,杜先勇駛到近前時速度不減,疾馳入城,直奔城北的衙門。李雲袖看他這番緊急,不由得也緊張起來。

牙城不大,很快便到了赫連信臨時辦公養傷的公衙。雖說是公衙,但牙城地處偏僻,城小人少,衙門的門麵作用大於實際,平素就十分冷清,更遑論此兵凶戰危的時候,百姓們大都閉門不出,聽話的龜縮在家。

馬車還未停穩,就有幾個士兵迫不及待的把三位大夫拉出來,落地後又嫌他們腿腳不靈便,索性一邊一個架起來,腳不沾地的疾走。及至來到赫連信的臥房前才將他們放下,如此架勢,唬的三位大夫目瞪口呆,心髒狂跳,雙腳著地後本想好好平複一下心情,但麵對身邊虎視眈眈盯著他們的兵勇,實在提不起勇氣,隻好強裝堅強。

杜先勇進去稟報,片刻後出來示意三位大夫進去。李雲袖跟在賈太醫身後,隻覺得心都快要跳出喉嚨來,忐忑、緊張、期待、焦慮,五味雜陳。

房間雖然看上去陳舊毫不起眼,裏麵卻很寬敞,光線也充足,裏間傳來低低的說話聲。赫連信靠臥在床上,就著鋪在被上的地圖與床前坐著的兩名下屬低聲交談,元遲緊挨著赫連信,雖努力把注意力放在麵前的地圖上,卻不時抬頭瞧瞧赫連信的麵色,繼而暗自焦急。此時看到盼了多日的禦醫,忙道:“太子,禦醫到了,還是先診傷吧。”

赫連信應了一聲,又說了兩句,才放那兩名下屬離去。三位太醫急忙上前,輪番看診,望聞問切無一遺漏,又找來了之前為赫連信治傷的軍醫詳細詢問,直看了一個多時辰才有了結果。赫連信顯然疲累之極,麵色枯黃,形容憔悴,已經脫了形,眸中的光彩已經消失,代之的是黑沉沉的死水,讓人心悸。他明顯精神不濟,之前商議戰事已經耗盡了臥床一天積攢的力氣,勉強答了禦醫們幾個問題便支持不住,沉沉睡去,呼吸短促微弱。

三位禦醫合議開了一張方子,賈太醫出門向他的徒兒……青衣少年小卓,詳細交代了一番,命他先去按方抓藥煎藥。賈太醫進門時對上李雲袖焦慮期待的眼神,微微點頭,示意她再忍耐片刻,又道:“李雲,你也去跟小卓一同煎藥去吧,千萬要注意火候,煎出來的湯汁不能有半錢之差。”

李雲袖明白他的好意,不想讓自己在此苦等耗神,猶豫了片刻便追著小卓去了。

賈太醫進去後又為赫連信施了一次針,在這嚴寒的時節竟累的滿頭大汗。赫連信則好了一些,呼吸稍微平緩,蹙著的雙眉也稍有舒展。

李雲袖揭開藥罐子,用筷子扒著仔細看了看,又重新蓋上,往火爐扔了幾根柴枝。她看著眼前跳躍的火光,大腦一片空白。可能是毫無意識的盯著跳躍升騰的火苗太久,她竟然覺得那火苗慢慢化成了赫連信的樣貌,朝她淡淡的一瞥。

“公主!”突然一聲驚喝將她驚醒,驀然覺得指尖一陣灼燒的痛楚。她急忙甩甩手,把手指湊到嘴邊吹氣。纖細的食中兩指的指尖有兩點不正常的灰白,麵積不大,卻疼得鑽心。這下她可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傻事了。

賈太醫急步上前,湊近看了看她的手,說道:“公主,讓微臣幫您包紮一下吧。看這個樣子,很快就會起泡了,小心不要化膿了。”

李雲袖感激的道:“不用了賈太醫,你把燒傷藥給我,我自己擦就可以了。這藥應該差不多了,你看一下。”

賈太醫也就不再堅持,看了看還在沸騰的藥,說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