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桑雖然分別在西南、西北與川國和烏奴開戰,但除了戰爭波及的邊境外,其他地方均是一片升平景象,隻在茶肆酒樓能聽到聚在一起的人們談論戰爭的進展,宣傳的人講的唾沫橫飛,意氣風發,四周的人則聽的聚精會神。
與川國的戰爭已經進行了一年多,戰爭結果在此時早已經沒有懸念了。川國隻剩下幾個孤零零的城池在手中,據傳川國君主快要被這種亡國的局麵逼瘋了,但仍然不肯放棄當皇帝的美夢和奢靡生活,歇斯底裏的下令堅守。
西北戰線也進行得比較順利,由於烏奴軍隊長期驕狂自大,疏於練兵,軍士們亦失去了當年的勇武,外圍的城池很順利的攻克,但愈接近都城,攻城的難度則越大,但在太子赫連信的帶領下,仍然時常有捷報傳來。
前線戰爭進行的如火如荼,京城裏則仍是百姓安居樂業、井然有序的過日子,絲毫沒有對戰爭的恐慌。
在戶部侍郎李大人的府內,總是悠然自得的李雲舒正在對著兩個美女侃侃而談。一個是妹妹李雲袖,另一個則是升級為人妻的美少婦小寧兒。李雲袖正在畫園中盛開的蓮花,展現非凡的一心二用功夫,小寧兒則瞪大了眼睛聽的一絲不苟。
說來真是幸運,婚後小寧兒與元遲隻有兩日相聚的時刻,竟然在元遲走後一個多月發現小寧兒有了身孕。元遲雙親早已不在了,他走後,家裏就隻剩小寧兒與幾個仆人,甚是冷清,小寧兒又是容易悲春傷秋的性子,李雲袖便把她叫回李府同住,知曉她懷孕後更是欣喜,讓她不要回去了,一直住到元遲回來,這樣方便照顧她懷孕,李雲袖也更放心。失去了小珠兒,她更加小心翼翼的不讓小寧兒有任何閃失。
小寧兒最擔心的自然是元遲在沙場上的安全,因此一有機會就從李雲舒口中探問西北戰況,今日聽說如何順利的攻克了城池,就能開心一整天,若明日聽說一戰不順、戰況受阻,則鬱鬱一日。
李雲袖看在眼中,明知勸她無效,隻好在心中歎息,同時想法設法的轉移她的注意力,努力地使她保持心境平和、不要大起大落。好在小寧兒對這個孩子很珍視,使李雲袖的勸導總能收到不錯的效果。
“三妹是要修道成仙麼,怎麼對國家大事如此不關心?”李雲舒不滿意忠實的聽眾隻有小寧兒一個,忍不住揶揄兩句。
李雲袖的回應隻是淺淺的一笑,便又低下頭描繪起了蓮花。這個二哥看著是個俊美文弱的書生,實際上心思細膩著呢,精明得很,總是旁敲側擊她與太子的事。為了不給他抓住破綻,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說話。她知道二哥是在故意開玩笑,不管她表現得如何漫不經心,卻一直拿出了三分心思聽他說話,尤其是當提到那個人的時候。想到這,她便對自己有些懊惱,生氣為何靜修了這麼久,那個人的名字和舉動還是能夠輕易地撩起她的心湖,即便她表現的完全不為所動,卻沒有把握能瞞過二哥的眼睛。
“唉!”李雲舒將聲音提高了半度,誇張的歎了口氣,“賀將軍那邊自是不必憂心,最多還有半年就可完全結束,川國自是我囊中之物,但西北與烏奴之戰卻日漸艱難。太子危險嘍!”
李雲袖停下了手中的畫筆,頓了一頓,憑空在空白處取了一筆,淡然道:“這是為何?”
李雲舒裝傻:“三妹問的是什麼?”
小寧兒何等聰慧,早已明白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挺身為小姐執言:“二公子快說,太子怎麼就危險了?”何況太子身邊就是元遲,她自然是至為關心的。
李雲舒不再賣關子,肅然道:“烏奴不比川國,川國是個爛透了的果子,從裏到外,無一完好。而烏奴則還有一小部分果核沒有爛掉,就是都城和周邊的六個城池,不管別處的軍隊如何腐化,駐守在這裏的卻仍是勇猛善戰的軍隊,尤其是烏奴都城,城高牆厚,可說是固若金湯,想要在短時間內吃掉它,若沒有數倍於敵的兵力,幾乎是沒有可能的,而太子帶去的大軍至多隻有烏奴的兩倍有餘。若時間拖得太長,烏奴恢複了元氣,則我們之前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數十萬將士也難以盡數生還。再者說,戰場上刀槍無眼,太子在陣前坐鎮指揮,運籌帷幄,怎能保證安全無虞?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不知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不知有多少冷箭是針對太子而發!”
李雲袖看起來淡定得很,麵不改色,小寧兒卻早已被嚇得花容失色。
太子的地位何等重要,必然是被嚴密保護的,元遲既要衝鋒陷陣,又要保護太子,豈不是比太子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