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一章 小寧兒出嫁(1 / 2)

花桑的春天美得讓人顫抖。剛下過一場小雨,樹上嫩綠的新葉經過一番洗禮益加盎然,腳下踏著濕漉漉的石板,呼吸著天賜的清新空氣,就連爛醉如泥的酒鬼都會立刻清醒。

被這場春雨攪起了遊玩的衝動,李雲袖攜著小寧兒出了李府,到繁華的市井中悠閑。

三天之後就是的日子,李雲袖今日出門的目的之一便是要為她挑選一件禮物。雖然李府早已為小寧兒準備了豐厚的嫁妝,但她與小寧兒情同姐妹,很想親自送她一件別致的禮物。

想來便有些唏噓。後的第三日便是西征大軍出發的日子,到時元遲必是與赫連信一同出發的,這也是前些日子剛定下的,沒想到與小寧兒的喜事隻差了兩天。

得知出征的日期之後,元遲曾來李府,提議將大婚之期推遲到西征歸來,自是擔心他若戰死沙場,會白白累了小寧兒守寡。但小寧兒雖然平時溫順隨和,萬事都讓元遲拿主意,在這件事上卻很堅持,作為娘家的李府雖也為她將來擔心,但仍是順從了她的意願,婚期仍定在三天之後。

“小寧兒,這對黃玉石的耳墜怎麼樣?金銀反倒把你汙了,還是玉質的更配你。”

店裏的老板忙來附和:“這位小姐的眼光真不錯,這對墜兒與這對黃玉手鐲是一套的,這黃玉原是產自川國,晶瑩剔透,為上乘好玉,樣式和做工也是出自川國最有名的匠人之手。現在兩國交戰,貿易受阻,這對墜兒更加珍貴,小店隻此一套了。”

“很好看,小姐的眼光肯定錯不了的。其實小姐真的不必再為小寧兒費心,之前您已經送給我好些首飾了,我都戴不過來。”

“之前是之前,而且那些都是舊的,新人自然要戴新的。老板,這對墜兒連同手鐲我都要了。”

“好咧,這就給您包起來!”

與此同時,一個清脆高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老板,我前幾天在這定做的珠釵做好了嗎?”

李雲袖被這聲音吸引,轉頭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怔:好一個驚豔的美女,嬌媚豔麗,花明雪豔,著裝並不出眾卻散發著一種華麗高貴的氣質。

那美女顯然也發現了她,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以一種打量審查的神態。

她覺得這目光有些熟悉,想了一下才恍然:這目光就是她前往烏奴那日,西城門外那位宮裝美女……太子妃的目光。

那日相隔較遠,相貌未曾看的清晰,卻對她的目光印象深刻,傲然、不屑,今日則多了一絲詫異和難言的複雜神色。

那美女款款朝她走來,臉上帶著微笑,禮儀性十足。“這位想必是戶部尚書李大人家的千金,皇上禦封的解憂公主吧?”

李雲袖有些意外,應道:“我是李雲袖,見過太子妃。”

太子妃顯然沒想到她會認出她,有些驚愕,但她身為太子妃自是見過大場麵的,不乏應變的本事。“這裏說話不方便,不若同去城外走一趟,如何?”

李雲袖想說不想去,卻找不出個合適的理由拒絕,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想跟她一敘是她的榮幸才對。她想不到與她能有什麼話可說,除非是有關赫連信的事,但有關赫連信的話題她最不想與之探討的人就是她。而且她與赫連信已經不再有任何關係,更不想與太子妃有何糾葛。但不管她怎麼想,今日這一趟看來是非走不可了。

一輛黑色的華貴馬車緩緩駛出城外,到得一處人跡較少的竹林旁才停下。一個傲氣十足、高貴豔麗的美女優雅的踏著矮凳下了馬車,緊接著又有一個清麗脫俗、風姿綽約的美人手扶車轅,輕盈的躍下,身後跟著一個氣質溫柔嫻靜的小婢。

注意到李雲袖未踩矮凳,直接就躍下了馬車,太子妃微一皺眉,掠過一絲不滿的神色,卻沒有說什麼。

李雲袖卻把她這個表情一絲不漏的映入眼底,心底湧上無奈和惋惜。既是對自己,也是對太子妃。不管她多麼努力,總是不能把這個時代的禮儀盡數的融入到自己的言談舉止中,有些禮儀她覺得自己從原則上能接受,又不是太難學,她便會用心的學習,以便讓自己更能融入這個環境。但有一些禮儀她則覺得對女子是過分苛求的,亦沒有必要,便忽略不計,平時也會盡量避忌。這並不是她標新立異,而是骨子裏浸淫的現代人的觀念使她難以接受這些,她雖然想融入這個時代,但並不代表要完全丟棄過去的自己。

而太子妃必定是朝廷千挑萬選選出來的,相貌美麗,進退得體,是絕不會允許行止有一絲不端的,加在她身上的束縛和要求會無限的高。如果要了解花桑女子禮儀知識的話,參照這位未來的國母絕對是最正確的。這麼一想,皇室沒選擇李雲袖當太子妃也是情理之中,一來她身子太弱,脾氣也不好,二來她太有才,絕對是個異數,皇室應該還沒有勇氣拿花桑的國運來賭她是不是個好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