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 烏奴國(1 / 3)

幾天之後,他們終於穿過了這片廣布的山區,進入了一望無際的廣闊平原,也進入了的領地,這代表他們處境的危險性也大大增加,兵士們都提高了警惕,有秩序的前進。

李雲袖因為手臂上的傷口未愈,這幾天一直呆在舒適的馬車上休養,沒有像往常那樣習武練功。不過在小珠兒和小寧兒的細心照料下,加上她天生極佳的自我修複能力,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這天在馬車坐了半天多的時間,跟珠寧二女的話也基本上都說完了,李雲袖又開始蠢蠢欲動,向往外麵廣闊的天地和縱馬馳騁的樂趣。睡了一個飽飽的午覺之後,她終於按捺不住飛躍的心情,跨上黑珍珠的馬背,縱馬飛馳。

這就是塞外了。在遼闊的蒼茫大地的映襯下,連原本高遠的天空都顯得有些低矮,泛黃的長草在秋風的吹拂下擺動,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金光,枝葉稀疏的高樹散布在大地上,就像一個個守望者,守望著這片亙古不變的大地,期待著她有更璀璨的未來。

高遠的天空,蒼茫的大地,耳中呼呼的風聲,飄揚飛舞的發梢和自己興奮的喘息聲,李雲袖隻覺得胸中也有了古人那樣的豪情萬丈,始對那各朝各代塗炭生靈的統一大業有了共識,當一個君主看著他腳下的版圖不斷擴大延伸,當他縱馬馳騁在被他征服的大地上時,那種豪情快意的精神享受是難以描述的。

李雲袖勒馬緩行,環視著眼前遼闊壯麗的大地,胸中充滿了噴薄欲出的豪情感慨,想要用言語表達出來,突然間卻想不出一首符合情境的豪邁詩詞,卻想起了在現代時非常喜歡的一首歌……蔡琴的《出塞曲》,不覺的大聲唱出來:

請為我唱一首出塞曲

用那遺忘了的古老言語

請用美麗的顫音輕輕呼喚

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那隻有長城外才有的清香

誰說出塞歌的調子太悲涼

如果你不愛聽,

那是因為歌中沒有你的渴望

而我們總是要一唱再唱

想著草原千裏閃著金光

想著風沙呼嘯過大漠

想著黃河岸啊陰山旁

英雄騎馬壯

騎馬榮歸故鄉

而我們總是要一唱再唱

想著草原千裏閃著金光

想著風沙呼嘯過大漠

想著黃河岸啊陰山旁

英雄騎馬壯

騎馬榮歸故鄉

當她的歌聲止歇,身後卻傳出更加雄壯高昂的歌聲:英雄騎馬壯,騎馬榮歸故鄉……

將士們聽到她的歌聲,也被這豪邁奔放的歌聲激發了胸中的豪情,不約而同跟隨她唱了起來,歌聲越發高亢,士氣激昂。對這送嫁隊伍中每一個人來說,這首歌正是他們此行的真實寫照,是每個人心中的共鳴。

李雲袖心中充滿了興奮,美麗的臉上散發著愈加奪人心魄的光彩,回首看向後麵齊聲高唱的兵士,卻看到赫連信一臉驚異的看著她,雙目中透著難掩的驚喜,低聲念道:“請用美麗的顫音輕輕呼喚,我心中的大好河山……英雄騎馬壯,騎馬榮歸故鄉……袖妹,沒有比這些更能表達我心境的話了,你唱出了我心中所想,我原本以為沒有人會和我有同樣的想法,你是第一個,讓我如此驚奇……”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毫不掩飾心中的動容,隨後將歌中的詞句反複低吟了兩遍,凝聚的神情逐漸舒展開闊,神色中大有得遇知音之感。

李雲袖沒想到自己隨便唱出的一首歌,竟然會與這些士兵取得共鳴,激發出如此高昂的士氣,更加沒有想到會使一向冷靜自持、泰山崩於前而毫不變色的赫連信如此動容。看著眾人讚賞敬佩的目光,她不由得心下發虛,暗叫一聲“慚愧”,不過一首歌能換得赫連信另眼相看,心中自然是心花怒放,誌得意滿。

在送嫁隊伍北麵數百米處的一個小山丘後麵,有一行身穿烏奴武士服、騎著高頭大馬的粗獷男子冷眼看著不遠處士氣高昂、行進有序的隊伍。為首的男子騎著一頭深棕色的上等好馬,身型高壯威猛,皮膚黝黑,目光冷冽,渾身散發著一種懾人的氣魄。他盯著隊伍前麵並行的兩人,一白一紅的身影,電射般的目光時而散發著濃烈的殺意,時而透露著獵人看到獵物般霸道的征服和占有意味,片刻之後,他抬起右手的馬鞭,調轉馬頭,一陣風般向北馳去,餘人緊跟在後,沒多久便消失在蒼茫的大地後麵。

越往前走,秋季的蕭瑟意味就愈加明顯,在漫無邊際的原野上走了七天,終於與前來接應的烏奴軍隊會合。這批人馬約有一千人,為首的是一名中年將領,上前向赫連信見禮時,神態倨傲,連馬都未下,顯是對眼前這個頗為文弱的白衣男子並未看在眼裏,若不是因為太子的身份,估計他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但赫連信並沒有追究他的倨傲無禮,反而依足了禮數向對方回禮。

據那烏奴將領所說,此地距烏奴都城還有百裏的距離,他奉命在此地等候,保護送嫁隊伍安然到達。由此就可看出烏奴朝廷對此次和親並不如何重視,否則在他們甫一入境時就應沿途保護領路,而不是在其將要抵達城下時才派出一個驕橫自大看不起花桑文弱的將領來敷衍接應。這也反映出烏奴上下自大自滿、驕橫狂妄的風氣,烏奴朝廷和軍隊,乃至全國上下仍舊沉浸在幾十年前鐵蹄雄風、一連吞並兩國,將疆域擴大數倍的美好回憶中,安於現狀,不思進取,和親在他們眼裏隻是妥協求和的手段,由於被自滿的情緒蒙蔽了雙眼,他們並沒有看到一向文弱的花桑正在逐漸壯大,花桑在他們眼中隻是一個盛產美女、金銀珠寶和綾羅綢緞的國家,唯一缺乏的是勇士。正是在這種心態下,他們才以強國的姿態同意了此次和親,畢竟解憂公主的美名在烏奴也早已盛傳,如何能夠拒絕呢?

但烏奴太子托木哈與其父親和朝廷上大多數人的想法不一樣,他體內仍然湧動著侵略和征服的掠奪因子,一心想著踏平中原,隻是烏奴的軍政係統仍是由其父掌控,他本身亦缺乏結交拉攏朝臣的交際手段,且由於其性情暴躁無常,行事霸道,在朝廷中頗不得人心,因此他雖然有心壯大烏奴,卻是無力為之。但他號稱烏奴第一勇士,亦有卓越的軍事才能,將來花桑與烏奴開戰,他必然是一個極大地阻礙,因此若能以非常手段除去此人,將是對花桑統一大業的極大推動。

次日,烏奴都城南門外。

托木哈帶領著若幹文武大臣在城門外迎接花桑送嫁的隊伍。與其說是迎接,倒不如說是示威。除了托木哈和一幹大臣,其餘都是帶甲持戈的軍隊,高頭大馬威風凜凜的矗立在托木哈身後,毫無友好歡迎的意思,連本應不可缺少的迎賓樂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