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囚犯答陳:“適才有聖人現身,其身長三丈,麵作金色。聖人告知,眾等皆受冤枉下獄,不必懼怕,天子將有恩赦雲雲。”
獄吏舉火把出外巡照,果然見有巨人足跡,即稟報朝廷。則天聞悉,喜不自禁,即下令大赦天下,改年號“大足元年”。
真偽
北宋書法家石蒼舒,才藝冠絕一時,昔年曾與蘇軾、黃庭堅等遊從,切磋書學。其久居長安,平生雅好收藏,家中圖書古玩、碑拓筆帖甚富。
潞國公文彥博一度領兵駐守長安,亦與石公相往還。石公有唐人褚遂良《聖教序》墨跡原冊,文潞公借去賞玩。此係名帖,潞公珍愛至極,特命其公子臨摹一本。
一日,潞公宴請朋僚,席間出示真偽二帖,請座中諸公辨別。群僚竟眾口一詞,皆稱文公子摹本為真跡,倒以石公原冊為贗品。石公在座,始終不出一語,不欲辯白。席將散時,石公與文潞相視而笑。
石公曰:“今日方知做官之妙處。”潞公大噱,滿座赧然。
文彥博以書帖真偽鑒識人之真偽,可謂別具眼力。
糊塗蟲
有一個縣官斷事糊塗,百姓怨恨,就給他起了個綽號叫“糊塗蟲”。有人還做詩一首,眾人傳抄,四處張貼。詩言:
黑漆皮燈籠,半天螢火蟲。
粉牆畫白虎,青紙寫烏龍。
茄子敲泥磬,冬瓜撞木鍾。
天昏與地暗,哪管是非公。
有一天,縣官出外看見了貼在牆上的傳詩,回衙便責怪衙役說:“外邊招貼要拿糊塗蟲,你們為何不拿住,以使民聲怨沸,壞我縣聲譽?今限三日,你們定要把三個糊塗蟲捉拿歸案。如少一個,定讓你們吃杖。”當下就簽文,命衙役立刻去辦。
捕役領了簽下堂之後很是為難,但身不由己,也隻好信步而行。出得城來,隻見一人頭頂包袱騎在馬上,捕役很奇怪,問那人為何不把包袱放在馬上,那人回答:“恐馬負重,我頂在頭上,可省馬力。”捕役一笑:“這可算一個糊塗蟲了。”
他帶著這個騎馬的人回到城門,隻見一人手拿竹竿立著進門,門矮,把竹竿橫過來進城,城門又窄,竟不知如何將竹竿帶進城去。捕役又一笑:“這又是一個糊塗蟲。”
他帶著兩人回到縣衙,把兩人交給了縣官,縣官問騎馬人之事後說:“頭頂包袱而騎馬,糊塗已極,算一個糊塗蟲。”
他又問拿竹竿的:“你拿竹竿直進、橫進都進不得城,為什麼不把竹竿鋸斷?那樣不早就進城了!真是糊塗,又是一個糊塗蟲。”
差人在旁說:“第三個糊塗蟲也有了。”
縣官問“在哪裏?快帶上來。”
捕役說:‘等下一任縣太爺來了,小的便會去拿他的!”
陪葬
秦宣太後在宮中守寡,對大臣魏醜夫寵愛有加。兩人不避耳目,明來暗往,打得火熱。沒過多久,太後得了一場大病,臥床不起。
臨死前,她心裏老想著魏醜夫,於是就下命令說,如果將來死了,要魏醜夫殉葬。
魏醜夫嚇得兩腿發軟,但又不能違抗太後的命令,隻得求庸芮說情,庸芮同意了。
“人死以後還有知覺嗎?”庸芮問太後道。
“當然沒有知覺。”太後回答說。
“既然這樣,為何還要將自己所喜愛的人,活活埋到墳墓裏和死人葬在一起呢?更何況,要是死人地下有知的話,先王一定積聚了很深的怨怒。太後到陰間請罪都來不及,哪還有閑工夫和魏醜夫相好呢?”
太後呆呆地望著庸芮,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最後終於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那就算了吧。”
五大天地
有一位官員在任數年,一味貪酒誤事,搜刮民脂民膏,百姓們對他怨恨透了。可是他上麵有人,官官相護,誰也沒能告倒他,隻好等他任滿離職。老百姓們默默忍受等待著。
終於有一天,這位官員任期到了,全縣百姓敲鑼打鼓,燃放爆竹,像過節日一般。大家依照舊例共推德高望重的鄉紳向這位官員送上一塊德政碑,碑文大書“五大天地”四個大字。
鄉紳們把碑立在縣衙門口,吹鼓手吹吹打打,這位官員已經卸任,再無往日的凶狠相了,他也笑嘻嘻從官廳出來和鄉紳們寒暄,並指著那塊大青石德政碑上四個大字,說:“下官不才,何勞眾黎庶如此高抬。但下官學疏才淺,這‘五大天地’四個大字不知如何解釋?”
眾紳民沒等官員話聲落下,便一齊大聲回答著:“官一到任時,金天銀地;官在內署時,花天酒地;官坐堂聽斷時,昏天黑地;百姓含冤忍氣的,都是恨天怨地;如今官任到期,我們大家都謝天謝地。”
眾人說完,又一陣鑼鼓一陣鞭炮,不知誰高喊:“送瘟神出界嘍!”縣官此時才明白他已觸犯眾怒,趕緊不作聲溜回內府,在夜間悄悄離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