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丁楚一和林荔兒也是鬧的不可開交,林荔兒本就是個性子野的女孩,背著父母誌願裏不曉得偷偷填了哪個原生態的地方,誰知道誌願表在半路竟然被丁楚一給截了去,硬是讓她改成了和他一個城市的一所大學,林荔兒得知後怒氣衝衝的跑來質問他,哪知這廝不緊不慢的翻著書,眼睛都沒抬慢悠悠道,你哥讓我好好看著你,再說那所大學我已經全麵了解過了,再適合你不過,不過就算再爛,也比你選的那個百度上都搜不到的地兒強。
林荔兒猙獰,敲著桌子,丁楚一你憑什麼啊,我告訴你本小姐現在不高興,很不高興。
丁楚一抬眼,笑的泰然自若,林荔兒我也告訴你,你要是再敢耍什麼花招我就把你填誌願的事告訴你爸媽,到時候別說去哪裏,你連家門都別想出。
林荔兒被抓了把柄,氣焰根本燒不起來,無奈之下隻好淚眼汪汪的看著一旁的沐暮,沐暮卻臨陣倒戈,給丁楚一幫腔,“我哥說的對,荔兒你一個人跑的太遠總是不太好,多個人照應不是挺好的嗎。我哥啊,他一定也是想好好照顧你。”她特意咬重了“好好”兩個字,含笑的目光掃過丁楚一,果然見他有些不自在別開了眼神。
林荔兒不服氣,“那他怎麼不管管你,H大那麼遠。”
沐暮隻是笑,不說話。丁楚一開口代她回答說,“吾家小妹聰慧伶俐,自是不需要多加擔心。”林荔兒被氣的小臉通紅又不知該如何辯駁,隻狠命跺腳權當發泄。
沐暮的確是乖巧的孩子,生病了會自己吃藥,天氣冷了會自己加衣服,認認真真學習,每天十點睡覺六點起床,完美的無可挑剔,這個孩子的人生中,仿佛沒有所謂的叛逆期。
六月的日子,空氣裏總是彌漫著別離的哀愁,沐暮偶爾看著這個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突然覺得有些莫名的不舍,平日想逃離的課堂也變的可愛起來,平日裏囉嗦煩人的老師也變得格外和藹可親。
曾經有人說過,人是需要離開的,因為隻有離開,你才能知道那個地方真正羈絆著你的是什麼。記不得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了,但這句話卻深深的印在了腦子裏,消散不去。
六月七號和八號是高考的日子,沐暮起了個大早,因為前一天班主任提醒說為了預防一切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希望大家盡量多留些空餘時間出來。
蘇阿姨忙活了一早上給兄妹兩準備考試用品和早餐,這種時候家長往往比考生還要緊張,生怕出一點差錯,更何況家裏還要兩個應考生,蘇阿姨更是忙的腳不沾地。
每個高考生都是背著四個重重旅行包跋山涉水的苦行僧,而時間是唯一能減輕他們負擔的良藥。考完最後一門,一出考場,大家都情不自禁的擁抱歡呼,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但不管怎樣,畢竟都是一個戰壕裏爬出來的戰友,革命的友誼是鐵打的。
據說每年一到畢業的時候,學校裏最隆重的莫過於扔書儀式,尖叫聲響徹校園,整棟教學樓前的草坪和上空,全部都是飛揚的書本,那個場麵簡直不能用壯觀來形容,高一高二的學弟學妹們被此種場麵刺激的熱血沸騰,激動的心情找不到出口發泄,於是有的拚命敲桌椅敲門窗,有的則是逮著什麼就往樓下丟,所以每到這時不是慘案頻繁就是教室的桌椅壞了七七八八。學校從此以後就明文嚴格規定,畢業生要為學弟學妹們做好榜樣,要走的安靜優雅,要給高中的生活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要給學校留下一個好印象,扔書之類的野蠻行為是絕對不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