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與許穆頂著烈日,並肩大搖大擺的遊蕩在數碼廣場,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那家經常光顧的冰激淩店。
“我要薄荷綠茶冰激淩。”
“我要香草檸檬冰激淩。”
兩人嘰嘰喳喳、搖搖晃晃地坐到位置上。
“不要香菜不要鹽!”倆人異口同聲冒出這麼神經質的一句,逗的服務員咯咯地笑。
“熱死我了。你說這通知怎麼還不下來啊,會不會筆試就沒戲了?”
“怎麼可能?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沒有耐心了,就憑哥們這專業水準、一流眼光——”話還沒說完,兩人的手機同時響起,相互看了一眼。
“說不定這就是驚喜!”許穆說話的聲音像個密探。
果然,接到電視台的電話通知,筆試已經通過,許穆的的筆試成績居然還是第一名。他們要在四天以後參加麵試。
“你這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嘛。米拉姐姐?今天的冰激淩?哼哼,你來買單吧?”許穆的兩隻小眼睛又眯成一條線。
“好啊。”米拉站起身來,裝作不經意地從許穆身邊走過去櫃台付賬,右腳狠狠地踩在許穆的左腳上,背後傳來一聲尖叫。
偌大的太陽底下,兩人歡呼,興奮地擁抱之後,再次高唱著《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仿佛快樂就是這麼簡單,人生是如此的容易滿足。
之後便開始各自備戰。
米拉整天宅在屋裏,閉門不出,精心準備麵試內容,憑著過去四年的電台積累,她多少還是有些信心的。隻是擔心試鏡的時候,第一次麵對鏡頭是否還能那麼自然流暢的表達,於是反複對著鏡子練習。
許穆的麵試內容相對簡單,僅僅回答考官提問,卻也格外上心,腦子裏時常還會浮現出那天見到秦羽柔時的影像。
許穆與米拉的老家是在離B城不遠的C城,許穆的媽媽童彥梅,與米拉媽媽顧吟珠同在當地文化局工作,許穆爸爸許海峰是當地稅務局的局長,米拉爸爸米邵國是當地一所大學的教授。許穆的爸爸與米拉爸爸是曾經的戰友,更是多年的知己,兩家一直住在同一個家屬院,關係好的自不用說。
米拉從小就是個非常懂事又多才多藝的女孩子,在旁人看來,她的容貌和氣質甚至一舉一動都極像她的母親顧吟珠那麼清秀優美又大方得體,因此深得長輩親朋的喜歡,許穆的媽媽更是對她疼愛倍加,並且從許穆上幼兒園的時候起就告訴他在學校要處處照顧米拉。
俗話說,兒行千裏母擔憂,米拉和許穆已經差不多有四個月沒有回家了,從畢業之後到現在,期間也就通過幾次電話。
周末,童彥梅去了顧吟珠家,剛坐下,席間便開始對顧吟珠說:“吟珠啊,你們米拉這兩天有沒有給你打電話啊?”
“嗯,有啊,米拉昨天剛給我打過電話。說是已經通過電視台的筆試,在準備麵試。對了,你們家許穆筆試還是第一名呢,真不錯啊。我聽米拉說他跟米拉住門對門,這樣我反倒放心了,許穆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人很實誠,一直很照顧我們家米拉。一個女孩子在外麵租房子,我本來就不太放心的,現在好了,他們住對門,互相都有個照應。”顧吟珠一邊說著,一邊給童彥梅遞上一杯檸檬水。
“是嗎,那太好了!這事我還沒聽他說呢,這個小王八蛋!這畢業了也沒管我要錢了,說是自己有筆獎學金還沒用,我說要給他寄錢吧,他死活不要,還說他要自力更生,我可擔心著了。你說現在這大學生比蒼蠅還多,工作又不好找。喲,謝謝。”
童彥梅一邊接過水杯,一麵繼續說道:“還是養女兒好啊,我們家那個小王八蛋,就給我打了一次電話,以前上學的時候沒錢用了就給我打電話,沒事就跟你套近乎,現在不要錢,也不要他老娘了。”
“嗬嗬,別這麼說,你們家許穆是個難得的好孩子,打小心眼就實誠,學習也好,人長的也光鮮,他要獨立,那也是對的。你呀,跟你們家老許也該對孩子放放手。”
“咳,誰說不是呢,我們家老許比我還心疼孩子。要說我們家許大穆確實是個好孩子,可就是有點胎,要是能像你們家米拉那麼聰明又有才華,我就燒高香了。上大學的時候就能當電台播音員,很不簡單啊,唉,將來啊我們家兒子要是能找個像米拉這麼出眾的姑娘就好了。”
“嗬嗬,她那算什麼本事啊,不過是打了四年的工,又不需要她掙錢,我跟老米就這麼一個孩子,這麼多年,我們雖不是鍾鳴鼎食,可日子也過的悠閑。這孩子說那是她的理想,我們家米拉性子倔,我們也拗不過她,他爸爸總說她喜歡的事情就讓她做好了。其實女孩子性子太倔了會吃虧的。”
“不會,再說還有我們家許大穆幫你照顧著呢,誰要是敢欺負米拉,我們家許大穆絕對第一個衝上去。”童彥梅說著眉開眼笑,她的嗓門很大,說話的時候,微微發福的身體總是隨著聲音在晃動。
顧吟珠也隨著她一起嗬嗬地笑,有時候她不太喜歡童彥梅說話的方式,不過倒覺得她是個心直口快的熱心腸。
“對了,吟珠,過段時間,要不咱們一起去看看倆孩子吧?要不我這心裏真是不踏實啊。再說B城離咱這也近,坐汽車三個小時就到。”
“行啊,我也想去看看孩子們,唉,這做父母的對孩子可全剩下一顆心了。”
“是啊,誰說不是呢,那個小王八蛋隻要能多給我打幾個電話,我都能每天樂嗬著過了。哦,對了,到時候讓我們家老許開車去。”
“嗯,好啊,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