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刑罰治惡徒(1 / 2)

謝貽香這番話擺明了是沒有周旋的餘地,當下堂上的一幹捕快都齊齊望向那金捕頭,要看他做何指示,卻不料那金捕頭此刻正望向那吳鎮長,要看吳鎮長究竟作何指示。

眼見眾人都向自己投來目光,那吳鎮長臉上尷尬之極,他雖沒去看公堂正中的謝貽香,但心知謝貽香此刻必然也在盯著自己。當下這吳鎮長正不知應當如何決斷,謝貽香的聲音突然已在自己耳邊輕輕響起,悄聲說道:“吳鎮長,以前的事,大可既往不咎;至於以後的事,隻要你好生與本官合作,朝廷也不會為難於你。”

這話說得吳鎮長心中一跳,他急忙四下掃視了一遍,眼見公堂內外眾人目光如初,似乎沒聽到謝貽香說話,頓時反應過來,定是這丫頭用上了“傳音秘術”的神通,來和自己說悄悄話了。當下吳鎮長不禁暗自揣測,心道:“這丫頭擺出眼下這副陣仗,也不知她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

而他再看所有人都在往自己這裏看來,要看自己作何反應,那吳鎮長略一猶豫,終於不願在此時與謝貽香撕破臉,隻得對堂上一幹捕快喝道:“你們這幫家夥發什麼愣,難不成是不想幹了?還不趕緊依照謝大人的吩咐,將那老葉……那葉捕頭重打五十大板。”

眾捕快見吳鎮長發了話,當即便走出兩名捕快,將老葉就地按倒。那老葉眼見吳鎮長和金捕頭兩人分明是默許了謝貽香的號令,隻得在心裏暗罵一聲,就勢趴倒在地,將屁股高高翹起。

謝貽香這才鬆了一口氣,自己此番開堂審案雖然有些莽撞,但她心中卻是不傻,深知這鎮上的縣丞、捕頭、捕快乃至鎮上的百姓,說不好都是一丘之貉,自己孤身一人,又身在人家的地盤上,如何能與他們鬥?所以她這才以傳音之術和旁邊的吳鎮長私下通氣,隻有先將這吳鎮長安撫下來,讓他暫時站到自己這邊來,這出開堂審案的好戲才能繼續唱下去。

眼看那兩名捕快便要向老葉行刑,不料卻是出了點意外。原來這赤龍鎮衙門修建至今,便從沒開堂審理過案件,此刻站在堂上的更是一群濫竽充數的捕快,哪有持棍行刑的專職衙差?那兩名捕快雖然將老葉按住,卻是找不到行刑的所用刑棍,隻得相互張望、不知所措。門外圍觀百姓眼見有一場“打板子”的好戲上演,紛紛喝彩起來,當下便有好事者找出一根挑水的扁擔,從公堂外一路傳遞進來,送到那兩名行刑的捕快手中。

謝貽香心中好笑,麵上卻正色說道:“給我著實了打。”說完這話,她便望向堂上那金捕頭。果然,那金捕頭聽聞此言,頓時臉色一暗,也向自己望來。謝貽香心中再無疑惑,暗道:“這姓金的果然是個行家,聽到我說‘著實了打’,臉上便立馬變了顏色,自然是官場衙門裏混過的人,還說什麼一直在赤龍鎮上當差,分明卻是胡說八道。如此看來,在場的這些個捕快既然幫他隱瞞此事,隻怕和他也是一條心的。”

她思索之際,這邊公堂上的行刑顯然已經開始,那行刑的捕快將扁擔舉過頭頂,才打下第一記,那老葉便已疼得齜牙咧嘴,哇哇亂叫。

原來這所謂的“打板子”,看似簡單,當中卻有一門極深的學問。行刑的衙差如果是此道中的老手,一板子下去,往往看似極重,受刑人卻可以不痛不痛,安然無恙;同樣的道理,往往看似極輕的一板子,卻也可以立馬要了受刑人的性命。所以專門負責“打板子”的衙差老手,早已將其中的功夫練得爐火純青,隻看大人下令時是如何吩咐。若吩咐的是“打”,那便裝模作樣地輕打一通;若是吩咐“著實了打”,那便是真打了,至少要打得傷筋動骨好幾個月;若是“往死裏打”,那便等同於判了死罪,幾板子下去,立馬便能要了犯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