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談吐立威嚴(1 / 2)

眼見這幫捕快出盡洋相,圍在衙門外的一幹百姓早已哄笑不已。眼下雖已是深夜三更時分,來看熱鬧的百姓們大都帶著困倦,經過這一陣哄笑,頓時便睡意全無了。隻聽人群中有人小聲說道:“原來這些個吃皇糧的家夥,肚子卻裏也沒多少墨水。老漢我雖沒見過官老爺開堂審案是什麼樣子,卻好歹也曾聽過幾段戲文,此刻要是換做我在堂上,才不會這般丟人現眼。”

另一人接口說道:“老哥你是有所不知,所謂的‘官’、‘吏’二者,雖然都是吃皇糧的,其中可是大有分別。那些喝過墨水的是‘官’,沒喝過墨水的則是‘吏’,一個是出主意的,能進入朝廷的編製;一個是出勞力的,隻能算當地衙門的編製,兩者又如何能夠相互比較?”

這話一出,周圍的百姓們紛紛讚同,有人補充說道:“這話說得極好,那些所謂的‘吏’,平日的工作便是東麵收租,西麵討錢,這邊吆喝小販,那邊嚇唬商家,活脫脫的一副小人嘴臉,哪用得著喝什麼墨水?要是你長得一團和氣,滿嘴斯文,隻怕還吃不得這碗飯。”

就在眾人的哄笑與議論聲中,忽聽謝貽香冷冰冰的聲音已從公堂上傳來,冷冷說道:“公堂之上,嚴禁喧嘩。肅靜!”。她正愁不知該從哪裏說起,眼見這幫捕快出盡洋相,惹得堂下百姓們的哄笑,倒是幫了她一個大忙。當下謝貽香便望向公堂上的金捕頭,不冷不熱地問道:“金涼,這些便是由你一手帶出來的捕快?當真是丟盡了朝廷的顏麵。我且問你,你當差有多久了?先後擔任過那些官職?”

那金捕頭見謝貽香將矛頭轉向自己,心中暗罵這幫捕快無能,臉上卻不甘示弱,兀自狡辯道:“大人容稟,小人的這幫弟兄們,向來在這鎮上當差,也沒見過什麼大場麵。大夥今夜本來睡得正香,忽然被大人喚醒升堂,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要緊事的案子,但大人有令,大夥也隻好強打精神,苦苦支持至今,這才鬧出了些笑話。”

耳聽金捕頭這一番陰陽怪氣的說辭,謝貽香當即壓下心頭怒火,不怒反笑道:“金捕頭,你好像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那金捕頭卻隻是冷哼一聲,將腦袋高高揚起,並不作答。

不料這金捕頭居然頑固至此,擺明了是要在這公堂之上和自己爭鋒相對,唱一出對台戲,謝貽香不禁怒由心生,暗道:“眼下我要是壓不住這幫家夥,往後便更沒指望了。這金捕頭既然不肯服軟,說不得,隻好以武力解決了。”當下她心中暗歎一聲,右手已緩緩伸向腰間的亂離。

便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堂上一名捕快忽然大聲說道:“大人息怒,金捕頭近日裏公務繁忙,已有多日未曾合眼,這才有些迷糊。還請大人開恩,容下官來替他稟報。”說著,這捕快便已滔滔不絕,將金捕頭的生平娓娓道來,說他從未在其它地方當過差,一直盡心盡力地在這赤龍鎮上做捕頭。

謝貽香立馬認出了這名打圓場的捕快,卻是前些日子陪同自己前往那姚家古宅的老葉,頓時冷笑不已。看來這個老葉竟是金捕頭的心腹之人了,難怪當日這金捕頭一聽說自己要去那姚家古宅,便立馬指派了老葉與自己同行。

自從曆經了眼前這許多事,到如今謝貽香心中已然通透,當時在姚家古宅中,這金捕頭之所以要在暗中下令,叫眾捕快將那些從閣樓裏找出來的屍骨盡數燒毀,自然是要隱藏什麼秘密,不願讓謝貽香勘破其中的玄機,這與當夜那個裝神弄鬼的花臉黑袍人,分明是一般用意。由此推斷,眼前這個身在赤龍鎮衙門裏當差的金捕頭,顯然與那些個黑袍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甚至就連這金捕頭本人,也很有可能是那些神秘的黑袍人當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