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爭鋒相對(1 / 2)

既然江海幫幫主出麵和莊浩明定下了約定,那便自然不怕他跑掉。左右不過是再多等上半日,其他尋仇之人僵持了片刻,便也陸續離去。有的人雖然心有不甘,開口罵了莊浩明幾句,終於也憤憤而去。

而今夜嶽陽城裏這一番混亂,弄得附近的百姓夜不能寐,然而都知道這是江湖中的仇殺,不敢出來查問。

莊浩明見眾人終於散去,便抱起薛之殤,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屍體放進極樂星君送來的那口棺材裏。想不到那極樂星君賭氣送來的這口棺材,如今倒是真排上用場了。

程撼天和賈夢潮兩人默默無語,將棺材上噴灑到的毒血盡數擦拭幹淨。眼見莊浩明合上棺蓋,幾個人不禁悲傷了一陣。謝貽香冷冷掃視了四周一眼,低聲說道:“叔叔不用理會明天的約定。我們先出手拔去周圍那些江海幫的暗樁,然後連夜離開此地,再找伺機神火教的人替薛叔叔報仇。”

要知道她用話語擠兌那李惟遙,按照江湖規矩立下約定時,便已是這般的打算。卻見莊浩明緩緩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嶽陽樓之約,我一定要去。”

程撼天忍不住說道:“大人,將在外軍令尚且有所不受,又何況是這些江湖中的約定?”他見自己一行人身份暴露,也就不再隱瞞,直接稱莊浩明為“大人”了。旁邊賈夢潮也不冷不熱地勸道:“我們此行是要緝拿‘薔薇刺’,這是朝廷的旨意。若是為了這麼一個約定,隻怕要延誤了大事。”

莊浩明如何不明白眾人心中的擔憂,他凝視著薛之殤的棺材,淡淡地說道:“明日我若是毀約不去,自己被人嘲笑倒也罷了。但是你叫我刑捕房上下,今後還怎麼在江湖中立威?”

聽他這麼說,眾人都是一愣,默默地低下了頭。莊浩明長歎一聲,說道:“貽香,你這便護送老薛的屍體,先一步返回京城。”

程撼天和賈夢潮明白莊浩明的意思,明日那嶽陽樓之約必定是萬分凶險,謝貽香雖是刑捕房同僚,但終究是謝大將軍的女兒,莊浩明自是不願她以身犯險。卻見謝貽香臉上突然泛起一絲奇怪的表情來,隨即緩緩搖了搖頭。

莊浩明眉頭微皺,說道:“怎麼,你不聽總捕頭的吩咐?”

謝貽香有意無意地往後退開兩步,和莊浩明隔開了數步距離,這才說道:“叔叔莫怪,本來我不想在此刻提起這件事,然而……”

莊浩明不等他說完,頓時臉色一沉,接口說道:“此番我們遠征湖廣,你一路上心事重重,刻意和我保持距離。我又怎會看不出來?要知道叔叔從小看著你長大,莫非你還要對我有所隱瞞?事到如今,不管有什麼話,你盡管說出來便是。”

謝貽香見他挑明了話頭,當下也毫不示弱,說道:“我還是那個疑問,那‘薔薇刺’不過是個江湖殺手,根本就不值得我刑捕房大動幹戈。此番你率領我們西行前來湖廣,背後一定另有原因,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們?”

莊浩明抬眼迎上謝貽香的目光,正色說道:“你進刑捕房的第一天,我便告誡過你。該你知道的,自然有人會告訴你;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多問。怎麼,直到今日,莫非你還信不過我?”

程撼天見兩人鬧僵,正要出口勸阻,一旁的賈夢潮已冷冷說道:“三小姐這一問,也正是我想問的。姓賈的這條性命雖不值錢,但好歹也要知道是賣給了誰。”

莊浩明眼見賈夢潮也站到了謝貽香一邊,頓時心中大怒。他萬萬沒料到這兩人會在此時反水,聯合起來針對自己,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隻聽謝貽香繼續說道:“六日前,朝廷有批軍餉從北平運往湖廣邊境的承天府,卻在靠近江州的地方神秘失蹤,雖然至今還沒有頭緒,但明眼人都知道,必定是這洞庭湖江望才做的手腳。要知道那軍餉的押運是何等嚴密,江望才若不是在朝中安插了眼線,又怎麼可能做得這般不留痕跡?”

她頓了一頓,又沉聲說道:“如今軍餉已失,兩千萬兩白銀盡數落入江望才手中。如果我是那江望才安插在朝中的眼線,事發之後,一定會急忙離開京城,去和那洞庭湖和江望才聚首分贓。莊大人,你說是不是?”

要知道那批被劫的軍餉事關重大,不但牽連著好多人的生死,還關係到整個湖廣的安危。程憾天和賈夢潮自然早有耳聞,如今聽了謝貽香這番話,分明是說莊浩明和那批軍餉被劫有著極大的關係。當下兩人都驚訝地望向莊浩明,心中更是七上八下,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