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畫符(1 / 2)

聽到寧萃和謝貽香兩人的詢問,得一子當即冷笑一聲,反問道:“山寒冬冰湖潛水,以你二人的功力,縱然能勉強堅持半個時辰甚至一個時辰,卻能遊出多遠?屆時渾身濕透、寒氣沁骨入心,又該如何趕路?豈不是成了籠中之鳥、甕中之鱉?”

這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在寧萃和謝貽香的頭上,頓時讓寧萃的滿腔欣喜盡數落空,脫口道:“這……這倒也是,隻是……隻是這水路既然走不得,那請問道長在此……”她話還沒完,便見得一子將另一隻手也伸進冰洞,竟是在湖水裏洗了洗手,然後捧水喝了幾口,直看得身後這兩個女子目瞪口呆。兩人互望一眼,都不知這道士在搞什麼鬼,又或者的確隻是為了喝幾口水?

隨後得一子便站起身來,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衣衫,回身往下來時的冰道方向而去,卻是繞過墨塔西麵的冰道,由墨塔的南麵取東麵而行,看方向正是謝貽香之前和商不棄隨那畏兀兒向導薩迪克來時的路,也是寧萃先一步從別失八裏城前來此處的來路。謝貽香和寧萃無奈之下,隻得攙扶著趙靈跟在得一子身後,相繼緩步前行。

沿途得一子也不理會身後三人,謝貽香好幾次旁敲側擊想要套出他的盤算,卻沒得到他的回應,自己原本還想盤問他之前畢府裏“恒王”遇害一案的相關事宜,也隻得暫且作罷。如此約莫行出兩刻左右的時間,離墨塔已有五六裏距離,回頭望去,在謝貽香“窮千裏”的神通之下,依稀可見墨塔的東麵山壁上開出了一道暗門,當中似乎有人正觀察著自己一行人的動向。待到四人繞過一座丈許高的山頭,終於避開墨塔的視線,謝貽香才鬆下一口大氣,隨後卻發現一行四人的腳印都清晰地留在了身後的雪地當中,頓時暗叫不妙。

要知道今日雖是晴空萬裏,但整個山北脈早已被冰雪覆蓋,在冬日的映照下也不融化,所以但凡行過之人,皆會在積雪上留下清晰的足跡。如此一來,之後而言思道隻需派人順著雪地裏的腳印一路追來,抓到四人豈非是輕而易舉?而得一子所謂的什麼“逃”和“藏”,自然是毫無用處。當下她便要向前方的得一子詢問,心中卻突然生出一絲莫名的警覺,與此同時,在另一旁邊扶著趙靈的寧萃也向她遞來一個眼色,示意她前方不遠處的的枯樹林裏存有異常。

謝貽香略一凝神,頓時察覺出那片枯樹林裏藏有不少人,如今既已是大雪封山的寒冬,當然不會有附近的居民前來山北脈狩獵,所以枯樹林裏的人多半是敵非友。寧萃怕謝貽香婦人之仁下不去狠手,當下便讓她扶住趙靈,自己則手持油傘前去探查。誰知她剛走上幾步,忽聽前方的得一子冷冷道:“不過是些畏兀兒軍士,有什麼好大驚怪的?”

謝貽香微微一愣,問道:“畏兀兒軍士?難道是言思道的人?”寧萃也醒悟過來,怒道:“豈有此理,那家夥居然話不算話,明明好了讓我們先逃兩個時辰,絕不會提前追趕,更不會派人跟蹤。可他眼下卻私自毀約,派畏兀兒軍士來窺探我們的行蹤,當真好不要臉!”

卻聽得一子冷笑一聲,道:“他毀約,倒也未必。當時在墨塔第四層‘非命’石室裏,那個家夥和你們定下賭約,墨寒山便開啟了離開石室的機關。隨後我現身相見,不過三言兩語之間,那個家夥便當場服軟,唆使在場旁人朝我發難,而他自己則趁機向同行的軍士竊竊私語,當場派離了四名軍士。顯而易見,他是要叫墨塔下麵那一千畏兀兒軍士提前出發,去往各個方向的道路上沿途設伏,以此探查我們的行蹤。如此一來,便不算是跟蹤尾隨我們,而是我們自行撞上了他提前安排下暗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