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天算(2 / 2)

聽完得一子這番長篇大論,謝貽香雖然並未聽到詳細的對策,卻已被他得雲裏霧裏,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就連寧萃也是啞口無言,再不敢多問一句,隻是默默地攙扶著趙靈前行。就在話之間,四人已走完了整條冰道,來到了冰封的“哈裏拜湖”之上。要知道此番隨言思道和神火教同來的,還有一千多名畏兀兒軍士,否則也無法在一夜之間澆築出一條如此宏偉的冰道,但如今冰封的湖麵上卻並未見到多少畏兀兒軍士駐紮,隻有零零星星地百十來人在不遠處整理著三十幾輛木車,想必便是昨夜噴水凝冰的那些機關車,而這些軍士見到下來的四人也不加理會。得一子的雙腳剛一踏上冰封的湖麵,便舉步往那三十來輛木車而去,謝貽香和寧萃不知他意欲何為,對望一眼,隻得扶著趙靈緊隨其後。

卻見得一子徑直穿過幾輛木車,繼而在湖麵當中一個丈許直徑的冰洞前停下腳步,正是眾軍士昨夜在湖麵上鑿出的冰洞,好讓這些木車能從冰封的湖麵下汲水。得一子便在這個冰洞前蹲下身子,將手探入冰冷的湖水之中,隨即雙眼一翻,再次轉出他那對血紅色的瞳孔,死死盯著冰洞裏的湖水,臉上神色若有所思。寧萃略一思索,頓時醒悟過來,不禁雙眼放光,脫口道:“果然是妙計,佩服!佩服!道長若是一早告知,女子先前也不至於如此失禮了。”謝貽香也隨之驚醒,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們由水路遁走!”

話下之水,其實是由地麵上和地底下的兩大水脈共同組成,謝貽香之前在陰間家族祖父的“太虛一夢”中便已聽過。如今自己和寧萃的水性都不弱,趙靈體內既然有數百年的功力,縱然穴道被封,在水中閉氣也不是什麼難事,若是由這個冰洞潛入“哈裏拜湖”深處,沿地底下的暗流遁走,任憑言思道的本事再大,也決計追尋不到四人。想到這裏,她不禁興奮地向得一子問道:“如此來,道長的水性自然也不差了?”

而此時墨塔第六層出口處的眾人遙遙看見得一子在湖麵上的冰洞前蹲下身子,稍作思索,一個個也是大驚失色。那積水尊者不禁望向身旁的言思道,尖著嗓子道:“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子竟會使出如此手段,居然想帶著教主自水路逃走,這……這可如何是好?”後麵的墨家護法墨群山也道:“這‘哈裏拜湖’雖不算大,卻是四通八達,與西麵的‘白湖’、‘巴絲瑪湖’,南麵的‘澤依乃拜河’、‘雪蓮湖’,東麵的‘亞裏坤潭’都有互通。即便是冬季冰封,冰層也隻有一兩尺的厚度,下麵依然是流動的水脈。他們一旦跳進這個冰洞,真不知會潛去何處。”

麵的眾人的驚慌,言思道吸了一口手中的旱煙,向前方的墨寒山高聲問道:“寒山老兄,你們墨家久居山,對這山北脈的地形自是再熟悉不過。眼下他們要由水路出逃,你看應當如何是好?”

墨寒山微微一怔,再看言思道目光閃爍,臉上神情似笑非笑,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當即淡淡地道:“他們絕不會由水路出逃,閣下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有此一問,莫不是故意要來考校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