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章 紅塵悲歡(3 / 3)

“你不是三姨太難道是四姨太?!”呼貴感到疑惑。

“我不跟你說了!”說罷,玉滿“呼”的一聲站了起來裝作要走。

“你多坐一會,我有事先走了!想參加新四軍找我!”呼貴邁出了門檻。

“就是來找你的呀!”玉滿朝呼貴的背影大聲地喊道。

呼貴徑直離去,頭也沒回。

見狀,玉滿落下許多豆大的淚珠。

聽說“盜馬賊”回來了,懷仁沉寂多年的怒火複活了。

“他媽的,‘人不死債不爛’,呼貴這東西要麼還馬要麼還錢,否則,我告到他們團長那兒去!”懷仁決定不輕饒那個他恨死了的“盜馬賊”。

懷仁主意已定,就叫他的三個兄弟來貴、喚貴、去貴去找他要債。呼貴當上新四軍才一年,他是個小小通訊員,薪水很少,以前積蓄不多,哪有錢還債。為了穩住懷仁防止他告狀、揭發,呼貴就謊稱過幾天還。

送走三兄弟後,呼貴懊悔不已。當初玉滿嫁進費府使他痛苦欲死,為了發泄仇恨,他就偷了費懷仁二十多匹駿馬然後離開費莊一走了之。呼貴後悔當初不該這麼做。還債時間未到,三兄弟又被懷仁派來討債,這使呼貴苦惱萬分。冤有頭,債有主,懷仁苦苦逼債,呼貴為了自己的大好前程隻好鋌而走險,他偷了戴可法的賣煙款。

當呼貴還了費懷仁的債後,一件令他膽戰心驚的事發生了。團部一位小勤務員因為偷盜葉根林先生布店裏的布被發覺後遭到了槍斃。看到新四軍鐵麵無私、執法如山,戴可法放了心,他就向團長黃火星報了案。

黃火星聽說此事後勃然大怒,下令追查。團裏查得緊,眼看紙就要包不住火,呼貴沉不住氣了,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一走了之。

臨行前,他請玉琳叫來玉滿和她話別。

“我有重要任務要離開這裏一段時間!”呼貴嚴肅地說。

“你離開了我怎麼辦?!”玉滿紅著臉說。

“……”呼貴皺起了眉頭,他沒弄明白。

“你說過要參加新四軍找你的話!”玉滿巧妙地加以掩飾。

“是呀,我可以當介紹人!”呼貴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狗日的費懷仁又來害我,我非報複你不可!”呼貴心想。

“真的?!”玉滿喜出望外,剛才還愁雲慘淡時有淚花的杏眼閃耀出興奮之光。

“那你就準備準備吧,準備好了後跟我一道去執行任務!”呼貴嘴角露出了一絲奸笑。

“你等我,我簡單準備一下就來!”玉滿拔腿就奔。

“我在桃花崗後麵山上等你,不見不散!”呼貴四下張望了一番。

“不見不散,一言為定!”玉滿迅速地回了一下頭。

六、前夫

當年,天麗的前夫劉啟貴從大牢裏出來後立即尋訪她的下落。

當他找到費府時,懷仁用一大筆錢打發了他。這人拿了懷仁的錢買田購屋娶妻生子,日子過得不亦樂乎。轉眼二十一年過去了,世界滄桑,人生曲折,劉啟貴的家產田地早敗光了,再娶的老婆也早病死了,兒子則被國民黨當作壯丁抓走了。沒有錢沒有老婆離開兒子的劉啟貴走投無路就又到費莊來。他進了費府找到費懷仁要求領走老婆。聞言,懷仁氣不打一處出,大發脾氣的他要將劉啟貴攆出費莊。劉啟貴本是個潑皮無賴,他可不吃費懷仁那一套,他揚言要找公家討個說法。所謂的公家無非是維持會的人和日本人。敏龍去了皖南,懷仁自己當上了抗敵動員委員會的“抗敵先鋒”,他心裏忌憚維持會的人和日本人,於是,他就服了軟給了劉啟貴一大筆錢。

誰知這劉啟貴得寸進尺,竟然以敲詐為業了。他在延祥鎮黃記旅社包了房間,吃喝玩樂隨心所欲,大肆揮霍不義之財。得來不費力的錢一旦被他花得精光時他就會故施重演。懷仁大呼:“煩死了”。劉啟貴為了對付他,除了揚言要找公家外,還滿嘴汙言穢語將他和天麗的生活隱私如同竹筒倒豆子似的全吐出來。他的所作所為早讓有幾分剛烈之性的懷仁受不了了,懷仁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便將天麗還給了他。

七、遠走高飛

自從彭湃川、彭白山兄弟率領臨江縣國民黨縣政府及其常備隊人馬到山北村安營紮寨後王紅就變了。她不再鬱悶,也不再軟弱,更不再瘋傻,她成了有激情有信心有主見的女人。精神的力量是無窮的,它可以影響人生和生命的軌跡。

王紅對養父和伯父特別熱情特別愛戴特別崇拜,她總是想方設法去山北村接近他們。投桃報李,彭湃川、彭白山兄弟合計後決定委派她為特派員,讓她負責搜集費莊及其周邊地區的情報。為了便於她開展工作,伯父彭湃川給了她一大筆錢,而養父彭白山則為她配了一支勃朗寧手槍。

王紅從伯父手中接過委任狀後開始工作。鬼子的消息維持會的新聞抗敵動員委員會以及新四軍的行動都是她試圖了解的。且不說王紅的工作。

天長日久,王紅的感情天平完全傾向彭湃川、彭白山兄弟。因此,她就不想再在費府待下去。懷仁是個頑固暴戾自私的糟老頭兒,她一向看不起他。她一個不解男女之事的少女被懷仁破身那刻骨銘心的一幕令她永生難忘。那時懷仁那話不明白,貪婪成性的他就拚命飲酒,欲求振作。女孩兒家此刻又羞又怕又好奇,赤條條地躺著的她癡癡地呆呆地偷看他。老地主醉得半死,那話有些明白。女孩兒家石門緊閉,推也推不開,挪也挪不動。老地主就采取了下流手段,用手強行拉開石門。疼痛使女孩兒無法控製叫喊起來,叫喊聲刺激香老地主發了狂,他越發粗魯野蠻。疼痛鑽心,血流不止,老地主卻毫不相讓。因為老地主這個齷齪行為深深地傷害了王紅的身心,所以她一直不肯原諒他一直非常怨恨他一直非常憎惡他。

王紅從此渴望能像衝破金籠的鳥兒一樣飛出費府這隻“大籠”。伯父、養父來到山北村,給她提供了遠走高飛的機會。當了一陣子特派員後她覺得時機成熟就毅然離開費府。為了獲得伯父和養父的青睞,她決定獻給他們一份豐厚的見麵禮。她在費府裏麵生活了二年,對費府裏麵各種情況熟悉。考慮到伯父和養父為了大展鴻途正努力擴充人馬,她就將費府五支短槍一鐵箱子彈和一木箱珠寶偷走。王紅遠走高飛後,懷仁大罵她薄情寡義,一罵好幾天。

八、寵愛在一身

一個又一個競爭對手落馬,馬珍贏得的寵愛越來越多。

隻要懷仁與馬珍同床,她必以裸體相待,仿佛有了裸體癖。裸體的她風騷逼人,嗜好求歡。求歡時淫聲浪語喋喋,間夾蚩蚩而笑;玉靨滿蠱,巧作□貌;狐媚十足,迷魂迷魄。懷仁如同上了鼻棬一般。

馬珍很想要個兒子,她以為有了兒子就有了在費府生存的資本。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就主動進攻。

懷仁年老精枯,有雲無雨急煞馬珍。為了治療其不育之症,她四處訪醫大肆抓藥。

除了逼迫懷仁吃藥外,還帶著他經常奔赴佛教聖地拜觀音。車馬勞頓辛苦,她和懷仁嫌累幹脆住在外麵。

九、孤獨之婦

葉有病色,毛氏孤獨;庭院深深,岑寂萬分。

毛氏性格變得乖戾,欲與人說話卻放不下架子,人家接近她她心中一喜後臉上出生霜來。唯有念經使她感到幸福充實時光可愛,舍此之外,她不知如何才能打發漫漫長日。她的令人羨慕的紅磚瓦屋成了一座小小的城堡。這座小小城堡有多少扇窗戶上有多少塊玻璃她是了如指掌的。她特別喜歡從玻璃身上發出的冰冷、刺亮之光。屋簷下的燈籠由於搖晃會發出細碎的聲音被她叫人撤了。那些身著灰色的或藍色的破衣的人被她緊閉的門拒之門外。為了方便念經,毛氏從箱子裏拿出了當初自己的嫁妝之一緬玉觀音。她將自己整日關在在臥室中對著緬玉觀音念念有詞。她念經念得口幹舍燥卻無暇飲水,她念經念得如癡如醉卻從不知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