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章 幼虯生勇(3 / 3)

敏龍同意結婚,費家和朱家緊張有序地忙碌起來。

敏龍的婚房位於羊王殿旁,它早就蓋好了,它被單身的敏龍居住。鬼子們的一把火燒了它之後敏龍沒有放棄它,在征得爹爹同意後在殘存的斷壁頹垣基礎上將它重新蓋好。

這座平房的麵積比懷仁妻妾房子麵積大得多,房前的院子也比那些房子前麵的院子大。從中可以折射出當家的信念:一代要比一代強!這座平房所用的磚瓦與懷仁妻妾房子所用的磚瓦不同,它們是青色的磚瓦,而懷仁妻妾房子所用的磚瓦則是紅色的。青色磚瓦的價錢比紅色磚瓦的價錢高許多,為了兒子能夠娶上妻生出子,懷仁是舍得花錢的。這座平房重新粉刷後,敏龍至愛的三件寶物重新上牆,這三件寶物是:曉梅親手製作的桃花扇,《費大勇祭羊王圖》,山花寺明善大師為他寫的橫幅“普度眾生”。

周村周駝子是費莊周村這一帶木工手藝最好的人。他既具有精湛的製作家具手藝,又具有出神入化的雕刻技藝,敏龍婚房裏的家具製作者非他莫屬。周駝子不僅手藝好,而且還是個快手,不久,一套精美沉實的家具就出現在眾人眼中。

良辰一到,鞭炮齊鳴,新人接來,婚宴大開。觥籌交錯,舉杯同賀,氣氛熱烈,喜氣遍地。費老爺由人扶著坐在主席上,毛氏則在洞房裏拉著新人的手不放。

毛氏厚愛新媳婦,將自己結婚時費家的聘禮——一塊金磚——當做見麵禮送給了新媳婦。

懷仁吃過酒,派人將敏龍喊到他的書房中。懷仁將一隻大鐵盒遞給敏龍,敏龍打開鐵盒一看發現裏麵裝滿了銀票、地契、房契、珠寶。敏龍推辭不受,懷仁語重心長地說:“人生在世,除了賢妻嬌妾、子孫滿堂、錢財外還求什麼?!財不是萬能的,但無財是萬萬不能的!除此三者之外其他東西如權與名均是虛無的東西,它們今日有明日無明日有今日無靠不住!我勸你做個和我一樣的人:成家、守業、生子、享福,古書上不是說過‘父作之子述之’嗎,你得將費家的偌大的家業守牢、光大、傳下去……”

敏龍默默咀嚼父親的話,他發現父親在他麵前擺了一條路,何去何從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賓客散盡,至親退出,屬於一對新人的洞房花燭夜到來。

敏龍靦腆,不敢正視新人。盡管如此,新人的紅蓋頭紅棉襖、紅棉褲、繡花紅鞋、紅襪還是映入他的眼簾。

“委實是個紅妹妹也是”敏龍心想,“任你是個紅顏佳麗,我也不受誘惑!”敏龍拿起一本書讀了起來。

“洪爐作高山,元氣鼓其橐……丈夫無特達,雖貴猶碌碌”。劉禹錫的《華山歌》猶如甘霖沁人心脾,敏龍情不自禁吟哦起來。

此刻,紅興奮著疑慮,疲憊混合茫然,她一直垂著無聲坐著,任何細小的聲音都未能逃過其耳朵。

紅英見敏龍隻顧看書一點兒也不在乎她,氣得“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呼啦”一場她拽下蓋頭,同時大聲地說:“費敏龍”

呆氣十足的敏龍被嚇了一跳,“嘩啦啦”書掉到桌上。

“你無心待我送我回去!”紅英顯得很剛烈。

敏龍吃驚非小,定睛瞧她,發現她精神煥發,霞光萬丈,美貌端莊。

“‘書中自有顏如玉’,不知此刻你是在享受著‘紅袖添香夜讀書’的樂趣呢還是‘甄妃留枕’的溫柔?!”到底是讀書人這種,張口就不凡。

妻子才貌雙全,敏龍心中大喜。一向好勝要強的他,欲與她較量一番。

“我聽人說你每年都要到江邊打粽葉,打了粽葉賣錢貼補家用。你知道端午節包粽子的典故是什麼嗎?!”敏龍拋出話題。

“這有何難!紀念寫過詩句‘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那個人!”紅英很快答出。

“為什麼要紀念他?!”敏龍嚴肅地問。

“他愛國唄!”紅英笑著說。

“他也寫過‘西北望,射天狼’的詩句。我既要射‘天狼’,又要射‘地狼’,我怕我射的‘天狼’、‘地狼’餘薛害你及你一家,你還是回去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怎樣?!”敏龍生怕自己日後的打“狼”生涯會連累紅英,故此說。

“我就愛射‘狼’的人!不射死所有的‘狼’姑娘不得出頭,窮人不得翻身,村莊不得安寧!我願做你的賢內助,夫唱婦隨和你一道射‘狼’!”紅英的真摯之情,豪邁之氣令敏龍非常感動。

“萬一射‘狼’不成反被‘狼’傷了,害了怎辦?!”敏龍欲讓其明白當個打“狼”人的家屬是多麼的危險。

“越是凶的人你越敢得罪,你愛打抱不平!我之所以肯嫁給你,就是因為你這個!你是一個英勇、仁義、機智之人,我不求與你能夠百年同遊,隻願一日為你之婦,如此,死也知足!”說罷,紅英淚水簌簌落下。

敏龍激動萬分,他一把抱住紅英,吻了她的香腮之後附耳對她輕言,“我一定認真愛你,好好地保護你,與你白頭到老!那時,既沒有‘天狼’又沒有‘地狼’,到處隻有‘情郎’,美好的生活因為我們這一代人的不屈抗爭而到來!那時,榆桑非晚,我們情同初時……”

聞言,滿腔柔情蜜意的紅英依偎在敏龍懷中。

“我若不主動找你,此刻想必你依然如梁山伯——呆頭鵝一個!今晚你讓我背上‘紅杏枝頭春意鬧’的惡名,日後肯定會以此譏諷我,欺侮我,你得向我保證不來這些!”紅英撒起嬌來。

“我是這樣小氣之人?!”敏龍反詰道。

“你表麵上不說,心裏肯定有個‘結’!為了化解這個‘結’,你的找一副良藥來!”“哧哧”,紅英笑出聲來。

“這……”敏龍抓耳撓腮,不知這良藥日何。

“我聽說梅花茶可治這種心結,你喝了梅花茶後就會發現自己原來實實在在是個小氣人!”紅英掩口而笑。

“既然如此,那我先治心結!”敏龍拔腿就奔,去院中折梅。梅花折來之後,紅英數了一下花朵,成單不成雙。

“治心結得用成雙的花枝上花朵,看來你的小氣是一時半刻治不了了!”紅英回眸一笑百媚生。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當然是個實實在在小氣之人!”敏龍說罷一把抱起紅英,兩人在洞房之內團團旋轉,有時載升有時載降,宛如騰龍舞鳳一般。

此時,夫妻心中甜蜜、豫樂,很難描寫。正是:

丈夫揚眉射天狼,

快馬追風西北望;

流星傾慕向其亮,

天地人間多美壯!

6、紅英之死

男兒要撐門戶,敏龍現在明白了鬼子們、土匪們要打,敏龍早就知道。魚與熊掌他都想要,他既要撐門戶,又要打鬼子們土匪們。目前,他以撐門戶為主,等理順費府複雜關係後他要回到費莊自衛隊懷抱。敏龍是如此打算的。

蜜月之中這對新人的生活極有規律。他們黎明即起,安排費府裏裏外外諸多雜事。安排妥當後夫妻攜手探望父母,問安和飲食。他們向下人交代好今日父母飲食內容後,就坐在父母客廳裏等候名醫吳邦治的到來。

吳邦治給老爺上藥後,得安排他吃早飯,送走吳邦治後夫妻倆就到各位姨媽的房間中問安、飲食、需要。做完這些後夫妻倆就去各處巡視,看看牲畜們是否上料是否出房,房子裏是否打掃。最後,敏龍攜紅英走出費府,深入到田間地頭,與農民們攀談一會,了解農事、農民。回來後,兩人吃早飯。吃過早飯,紅英替敏龍泡茶,敏龍邊喝茶邊讀書。這時紅英在一旁為他裁紙研墨。做好這一切,紅英就去裁剪布料,為未來的寶寶做衣裳。

晚上,安排好姨媽們的飲食及用品後他們就和父母一道用膳,吃過晚飯夫妻倆邊散步邊去各處牲畜房子查看,看看它們是否入房、關好。查看完後,夫妻倆常去洞天世界散步,充分享受那裏的靜謐和清爽。

在敏龍夫妻新婚蜜月的最後一天,令他們意想不到的事出現了。朱永和帶領同夥和鬼子們在棒槌山夾擊費莊自衛隊那天,英勇頑強作戰的費莊自衛隊隊員打死了許多朱永和同夥包括“二老板”王家良的弟弟王家明。王家良死了弟弟遷怒於敏龍,他一心想為弟弟報仇,於是他三番五次潛入費府尋找下手機會,前幾次他見敏龍帶槍不敢貿然行動,今日晚上敏龍空手正是下手良機。

王家良尾隨敏龍夫婦來到洞天世界幽靜處,他見四周無人就向敏龍猛撲過去。敏龍感到異常,他剛轉了半個身子一把鋒利的匕首就深深地紮進他的後背中。“啊呀——”敏龍疼得大叫一聲,他不顧疼痛甩出燈籠照凶手頭上打去。燈籠經過劇烈晃動,燭火燒著了燈籠紙。王家良盡管蒙了麵,但也害怕火光,他想速戰速決,於是他就從腰上拔出槍來。情況危急,朱紅英知他歹意,於是挺胸向前掩護敏龍。王家良一槍擊中紅英的左肺,血汩汩狂冒。王家良正要放第二槍,憤怒的敏龍轉臂反手將戮進後背中的匕首拔出,他來了一個餓虎撲食,手中的匕首直刺王家良的心髒。王家良心慌,向一旁躲閃。王家良站穩腳跟後用槍瞄準敏龍的頭顱。就在他要扣動扳機時,敏龍將匕首擲出,匕首飛向王家良的眼窩。王家良慘叫一聲,負痛不停跳動,跳動中他想方設法將槍口對準敏龍。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紅英掙紮起身向前,她雙手死死抓住發熱的槍管,並讓它對準自己的胸膛。

“快來抓土匪啊!”紅英竭盡全力喊道。

“抓土匪啊!抓土匪啊!”護衛隊隊員們聽到槍聲後呐喊起來,他們向出事地點跑來。

王家良不敢戀戰,他把事情做絕,他勾動扳機,雙一槍打在紅英的胸口上,紅英胸口上的血孔又多了一個。盡管這樣,紅英還是死死抓住槍管不放。護衛隊隊員們打起了槍,王家良嚇得落荒而逃……

7、別無選擇

紅英去世後敏龍回到費莊自衛隊。

懷仁和毛氏見兒子如同發怒的公牛不敢阻攔就由他去。懷仁要求兒子將費府自衛隊還給他,敏龍依了他。敏龍從費府自衛隊隊員中隻帶走劉大麻子、吳連發、章生、亞官道、嚴官德、“大黑魚”“老奘腿”八人。以九位漢子為核心,廣泛吸收貧苦農民、愛國誌士參加,費莊自衛隊逐步發展成為一支不容忽視的力量。

大陡崗堡樓裏的鬼子嚴重威脅費莊及其周邊地區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許多老百姓找到敏龍要求炸掉堡樓。敏龍答應父老鄉親們的請求。敏龍和自衛隊骨幹們研究後決定采取伏擊鬼子給堡僂運送補給車輛吸引堡樓鬼子們出動救援的辦法一舉端掉堡樓。

敏龍帶領一部分自衛隊隊員埋伏在大陡崗北麵攝山至延祥公路旁耐心等待鬼子軍車到來。劉大麻子則帶領另一部分自衛隊隊員埋伏在大陡崗鬼子堡樓附近伺機切斷出動的堡樓鬼子的後路。他們埋伏好了後,不到二十分鍾鬼子的一輛軍車就出現在離敏龍等人不遠處攝山至延祥公路上。

鬼子軍車進入護衛隊隊員們的步槍的有效射程之後,敏龍大喊一場:“開火!”頓時,子彈如雨傾瀉,手榴彈場如炸雷。鬼子軍車油箱著火,車子爆炸,車中鬼子被炸得血肉橫飛。好一場漂亮的伏擊戰,敏龍和自衛隊隊員們感到十分痛快。令敏龍和自衛隊隊員們感到遺憾的是同伴遭殃,大陡崗堡樓裏的鬼子們見死不救龜縮不動,消滅鬼子鏟除堡樓的目的沒有實現。

鬼子的軍車遭到伏擊後,堡樓裏的鬼子老實了一陣子,他們很多天不敢下鄉騷擾百姓。為了鏟除這座堡樓,敏龍帶領自衛隊隊員們故伎重演。當敏龍和他帶領的自衛隊隊員們第二次伏擊鬼子的軍車時,情況出現了異常。軍車裏五六挺重機槍同時響起鬼子們瘋狂反擊。火力很猛,火力壓得自衛隊隊員們抬不起頭。“老奘腿”、“大黑魚”先後犧牲,章生、嚴官德等十幾位自衛隊隊員受了傷。敏龍知道敵人有備,打下去傷亡會越來越多,就下令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