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 奇峰刺霧(1 / 3)

一、仁義之師

敏龍帶領自衛隊隊員們在盤山休整、養傷時老丈人朱優學跑來告訴他家鄉來了仁義之師,為首的粟司令員請他去共商抗日大計。聽後敏龍半信半疑,他思忖一番後問道:“他們怎麼個仁義法?!”朱優學難抑興奮之情,他眉飛色舞地說:“莊上老人都說他們與和匪是一家的清兵、孫傳芳的兵、老蔣的兵真不同,他們是一支好部隊!”

“真的?”敏龍還是有點不相信。

“那還有假!他們來的那天夜裏在野外宿營,半夜下起雨,他們寧願淋雨也不願去敲老百姓的門生怕驚擾老百姓,他們為老百姓考慮得多周到啊!第二天天亮,官也好兵也好都搶著幫老百姓做事,你挑水來他掃地,你扶老來他攜幼,忙個不停,不知疲倦,把百姓的家事當成了自己的事,和老百姓親如一家,這種部隊打著燈籠也難找啊!更難得的是當老百姓向他們反映大陡崗堡樓裏的鬼子經常倒行逆施為害百姓後,你猜他們聽了後怎麼做?!——他們當晚就把狗日的鬼子堡樓炸飛了,聞訊老百姓人人拍手叫好,紛紛稱讚他們是仁義之師!”

聞言,敏龍激動萬分,無法自持,他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飛到粟司令員那拜訪他,恨不得馬上見到這一支仁義之師親眼看一看他們到底像什麼樣子。

“爹,粟司令員真的要請我?!”敏龍如在夢中。

“那還有假!我已和粟司令員成了好朋友,粟司令員就住在我家裏!”朱優學神采奕奕、春風滿麵。

“走,找粟司令員去!”敏龍躍馬揚鞭。

“女婿,慢點騎,等等我啊!”朱優學被甩得遠遠的。

二、真假司令

敏龍一馬當先,他很快來到桃崗莊老丈人朱優學家前。

他大步流星跨進了新四軍先遣支隊司令部。司令部裏隻有一個普通的戰士,他正坐在藤椅裏睡覺,因而顯得靜悄悄的。“粟司令員不在,粟司令員在哪呢?!”敏龍心想。

敏龍在屋外尋找,不久他在隔壁葉家棗樹下發現了粟司令員。粟司令員正扳著手指和愛國士紳葉根明交談。

“粟司令員!”敏龍脫口而出喊道。

那人聽到叫喊,臉紅了起來。他連連擺手,說:“我不是粟司令員,我是副官曹鴻勝!”

眼前這位虎背熊腰、濃眉大眼、儀表堂堂的壯竟然不是粟司令員真叫人難以置信。敏龍為自己的唐突而感到難為情。

“我是費敏龍,我要拜見粟司令員!”敏龍為了掩飾它急切地說。

“他正在休息,他已兩天兩夜沒睡覺了!有急事嗎?!”身材魁梧的曹鴻勝走近敏龍。

“他約我來的!”敏龍感到進退兩難。

“你就是帶領費莊自衛隊打鬼子的大英雄費敏龍吧,粟司令員很想和你談談,我去叫醒他!”曹鴻勝邁開大步要走。

“我還是等他醒後再找他!”敏龍一把拽住曹鴻勝有力的大手。

正在這時,朱優學跳下馬來。

“嘿嘿,我知道你肯定會我犯一樣的錯誤!”滿麵笑容的朱優學眼神中充滿智睿。

“怎講呢?!”敏龍意會他的話是指誤認人的事臉又紅了起來。

“我還動手推過粟司令員呢!”說到這朱優學一臉慚愧。

原來,朱優學讓出屋子給新四軍支遣支隊當司令部後,為了讓粟司令員休息好他就將家中唯一的一直舍不得用的新藤椅拿出來放在司令部裏。由於他不認識粟司令員,所以當穿著渾身打著補丁的灰布服裝的粟司令員有一天坐在藤椅上休息時他把他當成了普通戰士,他氣憤之下推了他一把要他走。

“哈哈!”在場的人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三、粟裕

粟裕司令員隻睡了一小會兒就醒了。

他走出屋子見到敏龍敢緊將他拉進屋裏。粟裕非要敏龍坐騰椅而他堅持坐條凳,拗不過他敏龍隻好坐下。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費敏龍?!我一到這兒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啊!”粟裕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麵前這位靦腆的小夥子。他從敏龍黑紅的膚色,剛毅的唇線,筆直的鼻梁,清澈銳利的目光中讀出許多可喜的東西,粟裕點了點頭。

“聽說你生於富裕優越的家庭,你能夠心中裝著國家、百姓,為了民族利益、人民利益英勇抗爭這種精神值得我粟裕學習啊!”粟裕首先肯定了敏龍的種種愛國行為。

“粟司令員過獎了,敏龍做得很不夠啊!”敏龍感到心裏不踏實。

“我來到江南發現江南人民的愛國覺悟真高!江南有千千萬萬像你這樣的熱血男兒,有廣大淳樸厚道的父老鄉親們,何愁收複不了這裏的河山何愁趕不走這裏的鬼子!”粟裕熱情洋溢地說。聆聽粟裕動人的話語,敏龍的目光停留在他英俊富有魅力的麵容上。這副麵容叫人見過之後難以忘懷。圓圓的額頭之上覆蓋著硬發,眉骨分明,其下有一雙鷹眼。鼻骨如刀背,鼻頭下沉,兩側一對較大的鼻孔令人不容忽視。又圓又凸的雙顴如同一對鐵錘,它們什麼東西打不爛?!下巴中間的凹溝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它可以肢解敵人。他微噘的嘴唇仿佛鐵製機器之口,再堅硬的東西似乎也不在話下。連粗硬的胡須也不饒人,隨時有結草之舉。

“啊,共產黨裏有能人啊!”敏龍情不自禁地說。

“我粟裕有今天並不是我粟裕有多大的能耐,我粟裕有今天全靠黨的培養啊!”粟裕不願以英雄自居。他侃侃而談,向敏龍簡述自己的人生經曆。

“我生於湖南省會同縣楓樹腳村,家裏有很多的土地,生活富裕優越。六歲時我進入私塾讀書,十二歲那年我家遷入縣城,我先後進入模範小學和高等小學繼續讀書。十八歲那一年我就讀於平民中學。這時的我思想開始活躍,經常思考國家民族命運和青年人生責任等問題。十九歲那一年春天,我考入湖南省立第二師範。學校裏具有共產黨和共青團組織,他們經常組織學生活動,例如聲援上海工人階級的‘五卅’運動,聲援桃源第二女子師範學潮的正義鬥爭等等。這時的我開始接觸共產主義學說,廣泛閱讀《中國青年》、《共產主義ABC》、《向導》等革命書籍。通過學習思考,我明白一個道理:隻有消滅剝削和壓迫,人民大眾才能翻身解放,社會才能進步!這時的我常對父親說‘人家種田我們收租的現象是不公平的也是不合理的,一定要消滅!’這一年的十一月,我加入了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擔任團小組長。我二十一歲那年,蔣介石在上海發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常德反動軍隊受蔣介石反動集團唆使也開始大肆通緝、逮捕黨團員和進步學生,我和幾位同學從下水道逃出常德到達武昌,加入了葉挺任師長的國民革命軍第二十四師教導大隊,我任學員班長,從此開始了我的戎馬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