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種事?!世道變了啊!”青萍語透憤怒,“那老爺采取了什麼辦法呢?!”青萍焦急地問。
“毫無辦法啊,老爺忍氣吞聲任由他們胡來!”曉梅埋怨道。
“這不是辦法啊!”青萍皺緊眉頭。
“我也這麼認為!”曉梅憂心忡忡。
接著兩人談到了老爺受傷的事。
“老爺要緊啵?!”青萍急切地問。
“子彈打得不深,已經好了!”曉梅如實相告。
“真是命大福大兆化大啊!”青萍感慨道。
“是啊,羊王又保佑了他一回!”曉梅有同感。
最後,兩人說到正題。
“宗承為我們百姓消滅了‘小狗子’和他的大部分黨羽,他能否為我們百姓再次出馬將朱永和和他的人馬剿滅?!”曉梅說出此行目的。
“這件事我會在適當的時候跟他講的。宗承這人有點正義感,我相信他會幫忙的!”青萍心裏對土匪十分憎恨,她立即向曉梅表了態。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我等候佳音!”曉梅心中欣喜,她伸出手緊緊地握著青萍的手。
一星期後,餘宗承派排長夏雨林來找曉梅。夏雨林告訴曉梅他已被餘司令任命為剿匪大隊長,專門負責剿匪工作。他要她注意收集土匪行蹤、人數的情報,有了情報要及時報告他。雙方約定了聯係方式。
夏雨林走後,曉梅立即出門去搜集土匪的情報。朱永和的老丈人馬仁福一家住在費莊,曉梅心想從他們身上應該能獲得關於朱永和及其同黨源源不絕的情報,於是曉梅就裝著串門來到馬家。馬仁福有三個女兒、二個兒子,朱永和是他的大女婿。曉梅來到馬家,馬仁福正在生悶氣,馬仁福老婆吳氏見曉梅不外,就向她訴苦:“大少奶奶,永和在外頭盡幹得罪人的事,我們怕啊!”
“是啊,你們要防止人報複啊!”曉梅裝著很關心他們以搏取信任。
“我們想走他又不給!不錯,他是派了七八個人保護我們,但這些人在關鍵的時候管什麼用呢?!”馬仁福開了腔,看來走不了是他生悶氣的原因。
得知馬家有土匪七八人曉梅心中暗喜,不動聲色的她繼續和兩位老人拉呱了一通後方從容離開。
夏雨林得到情報後親自帶人行動,他們幹淨利落地將保護馬家的七八個土匪全部消滅。初點告捷,曉梅信心大增,她一有空就外出搜集情報。不久,通過馬家鄰居她了解到朱永和這幾天天天在馬家住宿,因為他霸占了妻妹馬愛。
夏雨林得到情報後喜不自禁,鱉入甕中豈能跑掉,一套捉拿朱永和的方案在夏雨林胸中成型。
當天深夜,夏雨林帶領剿匪大隊所有的人員摸進費莊。當他們包圍了馬家準備破門而入時,四周出現了火把。
“你們這些狗日的雜種被老子包圍了!”有一騎著高頭大馬的驃悍漢子罵道,此人正是朱永和。
“快投降入夥,融大爺挖你們的心肝下酒!”漢子身邊的“二老板”王家良說。
“乒——”夏雨林知道來者不善,舉槍就打,“兄弟們,殺土匪啊!”夏雨林高喊一聲後帶頭衝鋒。
“殺啊——”其他人爭先恐後隨之而行。
頓時,槍聲大作、馬嘯狗吠。兩強相遇,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上演。
“張小民,我掩護你突圍,突圍後你去餘司令那搬救兵,今天正是消滅朱永和的好機會!”夏雨林邊打邊說。
“夏隊長,要突圍一起突圍,要死一塊死!”張小民不肯離開夏雨林。
“這是命令,延誤戰機格殺勿論!”夏雨林大吼道。
“是!”張小民明白了夏隊長要對土匪來個裏外夾擊的意圖。
張小民突圍後,沒搬來救兵。他被王山鷹安排幹了別的事。夏雨林這邊雖說人人勇敢武器先進但人數上處於劣勢,漸漸地他們就招架不住了。傷亡越來越多,夏雨林知道撐不下去了就下令全體突圍。他們畢竟是正規軍出身,他們知道敵何處薄弱,知道哪裏地形可用,最終夏雨林和朱顯勇突圍出去。朱顯勇死在半路上,夏雨林身負重傷爬到小鬆林中藏了起來。夏雨林昏死在小鬆林中,過了一天才醒過來。疼痛難忍,他忍不住發出了細弱的呻吟。無巧不成書,夏雨林藏身的地方正是曉梅練武地。
“夏隊長、夏隊長,你受傷啦?!”曉梅發現渾身是血多處洞穿的夏雨林後焦急地喊道。
“快,快來救我……”夏雨林聲音越來越弱,看來他傷得不輕。曉梅立即從自身的衣服上撕下幾塊布給他包紮,包紮好了後她欲回費府為他取水、食品和藥。誰夏雨林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他力氣幾無,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我……我……在……南山……打獵……遇到……狡猾的、狡猾的……狼群……被咬了、被咬了……”
“夏隊長,你傷勢很重啊,讓曉梅救你行嗎?!”曉梅心疼得流下了眼淚。
當夏雨林又昏過去時,曉梅飛快地跑回了費府。
喝了水吃了粥上了藥後,夏雨林氣色好轉。
“夏隊長,我背你回去!”曉梅說。
“回家……回家……有……狼群、狼群……”夏雨林吃力地說,他的手在說話過程中把曉梅的手握得越來越緊。
曉梅抱緊他,直到他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才離開。
經過曉梅多日精心的照料,夏雨林能夠坐起來說話了。
“梅妹啊,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夏雨林充滿感激之情。
“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曉梅攥緊了夏雨林的手,“你是為了費莊百姓才受的傷,我是百姓中的一員,救你是義不容辭的義務啊!”曉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我估計出了內奸!唉——吃裏爬外的偽君子太多了!”夏雨林隱隱約約感到有人出賣了他。
“內奸?!”曉梅瞪大了眼睛。
“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我們內部有人向朱永和報了信,我敢肯定!”夏雨林對餘宗承左膀右臂王山鷹、範小林二人產生了懷疑,因為抓捕朱永和的事隻有餘宗承和他們二人知道。
“挖出內奸後活剁他們!”曉梅義憤填膺。
“錢能通神,隻要送金條給他們他們什麼事不幹?!”夏雨林熟知軍中賄賂成風的現象。
“唉——錢這個東西真害人,為了得到他們連百姓和國家利益都敢出賣,難道他們的良心給狗吃了?!”曉梅感到不可思議。
“是給狗吃了,早就給狗吃了!”夏雨林肯定地說。
夏雨林日見康複,精神複振的他除了英氣逼人之外又多出了幾分成熟。他高大健壯,方臉深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他鼻深挺直,嘴唇寬厚。由於奔波勞累以及夜宿荒野,他的膚色發黑,人兒也很消瘦。
夏雨林告訴曉梅他是皖西人,父輩們一向以江淮健兒自居,他們以行俠仗義為己任,他為生在這樣的家鄉有這樣的父輩們而自豪。夏雨林今年二十五歲,由於兄弟多,家裏貧困,至今還是“半邊人”。與曉梅朝夕相處數日後,夏雨林發現自己對她有了依戀,他極願和她呆在一起他生怕她離去,既使她離開一會兒他也會感到失落的。人非草木,誰能無情,何況一個經過死亡考驗僥幸逃生的青年人麵對他的救命恩人時感激之情當然會轉化為愛慕之意。
夏雨林一雙慧眼,很會識人。曉梅是一個有內涵的女子,她內秀、剛毅、善良、深沉,模樣又好,身手不凡,確實值得人愛。曉梅的婚姻很不幸,她與敏鸞性格不合,感情不和,正值青春年華的她常常獨守空房,深受煎熬的滋味世上幾人能知性格不合、感情不和,沒有兒女,曉梅飽嚐孤獨的折磨。這些原因和她耿直的個性使她在費府經常受到排擠和欺侮,在費府她是一個多餘的!
曉梅有一雙深潭似的大眼,大眼裏麵有多少酸楚夏雨林知道;曉梅有兩隻堅強的肩膀,她承載過多少苦難,夏雨林也知道。夏雨林目光灼人,常常看得曉梅轉過臉去或低下頭兒。說老實話,曉梅打心眼裏喜歡他,十分欣賞他的為人,早被他的英俊威武陶醉。如果她沒有婚姻的桎梏,沒有費府這張無形的大網,那麼她會毫不猶豫地投進這位真正的男子漢的懷抱的。愛而不能表露它,曉梅非常痛苦。
夏雨林看出了這一點,他決心破除桎梏和大網。
“曉梅,你哭過嗎?!”夏雨林循循誘導曉梅。
“我不相認眼淚,我很少哭過!”曉梅實話實說。
“你喜歡愛哭的男人嗎?!”夏雨林又說。
“當然不喜歡,男兒應有英雄氣,我喜歡英雄男兒!”曉梅想也未想就說。
“你既然這麼堅強,麵前又有值得愛的人兒,那你為什麼不和自己的昨天徹底告別呢!”夏雨林分明有弦外之音。
聞言,曉梅愣了一下,之後,她一頭撲進夏雨林的懷中。曉梅抬起深情的淚眼直勾勾地望著夏雨林,這時的她臉上紅暈照人,眼圈發藍迷人之魂。
夏雨林像一頭幹渴的野獸找到了清泉,他拚命地喝啊喝。曉梅閉了眼睛,任由他吻,當他想解她衣扣時她拒絕了他。
“雨林,別這樣!……你愛我就別毀我清白……‘愛’是天使的禮物,‘愛’是神聖的,但‘愛’被魔鬼偷走了……雨林……對不起……曉梅喃喃地說。
“我尊重你的選擇,我在等你,你別活得太苦啊!”夏雨林心如刀割,他驚歎不已。
“唉,假如有來生就好了!”曉梅抬起頭來看望天空。
“我對你的思戀一直到死!”夏雨林深情地說。
“別說死!”曉梅用手捂住了夏雨林的嘴巴。
……
夏雨林康複後,他對曉梅說出了自己日後的打算,他首先要做的事是除掉內奸,然後再去剿匪。
“夏大哥,為了讓費莊百姓能過上太平的日子,我們一定要再合作!預祝我們再次合作愉快!”曉梅向夏雨林伸出了手。
夏雨林緊緊地握住了曉梅的手,久久不願鬆開,最後他搖了搖曉梅的手後激動地說:“一言為定!能與巾幗女英雄合作打土匪夏雨林三生有幸!”
“我不是女英雄,我是小女子!”曉梅予以“糾正。
“今日的小女子,明日的女英雄,我沒說錯!”氣宇軒昂的夏雨林說後抱拳向曉梅道別。
曉梅目送夏雨林上山頂直到他消失方收回目光。夏雨林走後曉梅變得癡癡呆呆,她長籲短歎好久才恢複過來。
曉梅漫步在夏雨林養傷之地回想往事,一幕幕難忘的情景躍入心頭,直到天黑她才依依不舍離開這裏。曉梅回到費府不久,就聽到府外敲鑼和吆喝的聲音。“開會嘍——開會嘍——”
“開什麼會?!”曉梅心中起疑,“莫非……”曉梅不敢往下想。
會場設在費府前麵的曠野中,曉梅來到這兒時發現這裏已是黑壓壓一片。曉梅用力擠到人群前麵,當她發現得意洋洋的朱永和和被捆綁著的夏雨林時大吃一驚。她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今天老子要當眾活剮了這個人,老子要讓大家看到和老子作對的人下場!”朱永和趾高氣揚不可一世。
“呸——”夏雨林朝朱永和啐了一口唾沫,“龜孫子,別用死嚇唬你大爺,你大爺出來玩是把頭拴到褲腰帶上的,死,有多大事啊!”夏雨林未被他嚇倒。
“好,有種,動手!”朱永和搖晃了一下腦袋。
四五個土匪抓住夏雨林準備行凶,夏雨林麵不改色。這時,曉梅不顧一切衝到夏雨林跟前要阻止這一場悲劇發生。
“嘿嘿,大少奶奶也和朱某作起對來,莫非你們是一對奸夫淫婦?”朱永和眨了眨眼睛後說。
“放你媽的狗屁!夏大哥是一位為費莊老百姓撐腰的義士曉梅沒有理由不救他!”曉梅杏眼怒睜,發向上衝。
“憑你一個小婦人能救得了他?!”朱永和麵帶冷笑。
“大夥,救人啊,夏大哥為保衛我們才落到這步,我們得有良心啊!”曉梅感到勢單力孤,便高聲呼喊起來。
圍觀的費莊老百姓全都沉默不語,因為他們非常害怕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朱永和。
“曉梅,別管我!”夏雨林笑著說。
“偏要管!”曉梅不依。
“夠味!”朱永和打了一個響指。
曉梅緊緊抱住夏雨林,一心一意地護著他。劊子手們行不得凶,都看著朱永和。
“快鬆手,不然連你一起殺!”朱永和惡狠狠地說。
“別用死嚇人,我今日偏要自尋死路!能和夏大哥一道死比活著受你們這幫土匪的罪強!”曉梅決心和自己仰慕的人同死。
“好吧,朱某成全你,動手!”朱永和下了命令。
“慢!”劉大麻子邊說邊舉手示意,“不看僧麵看佛麵,費老爺畢竟是你的連襟啊!”
“有人求情,那就刀下留人。把她帶走,別妨礙大爺做正事!”朱永和火冒三丈。
劉大麻子和吳連發、章生得到話後衝上去將曉梅架走。曉梅被他們從夏雨林身上剝開後大哭起來:“老天爺,你瞎了眼,為什麼要讓好人去死啊!好人死光了,咱們老百姓怎麼活啊!”
“啊——”夏雨林痛得大叫一聲,“夏雨林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好漢夏雨林還要殺土匪!”夏雨林被剮時罵不絕口。
四、逼供
朱永和腦瓜夠用,曉梅對夏雨林的摯愛使他明白六七個兄弟死亡的原因以及是誰救了夏雨林。
朱永和對曉梅大為不滿,他的老婆馬香心領神會,誓與夫君同仇敵愾。於是,她大肆造謠,說曉梅與夏雨林有奸情。鄉裏人對男女私通的事最感受興趣,一傳十十傳百,為時不久這事傳到了費老爺耳中。無可爭辯的事實曾當眾發生過,且馬香還找到了曉梅“所墮之胎”——這胎很腥氣,已腐爛,卻有鼻子有眼,是個鐵證,這二者幫助費老爺相信了傳言。費老爺是個自尊心特強的人,他原本就提防著曉梅怕她有事外遇給費家丟臉,沒想到擔心成了現實,這怎不叫他勃然大怒呢。得知傳言那一刻,怒火中燒的費懷仁提著羊鞭到曉梅的住處,他見到曉梅後對她劈頭蓋臉罵道:“婦人要守婦道,道德敗壞的婦人不配在我家!”
“爹,您說什麼話呀?!”正在為扇麵繪畫的曉梅停下了手中的筆。
“你心知肚明還用我說!”費老爺舉鞭要打。
“爹,您別聽信謠言啊!”曉梅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當我是傻子?!別聰明反被聰明誤了!”費老爺向空中狠狠打了一鞭,清脆震耳的響聲嚇了曉梅一跳。
“爹,我是清白的,我沒騙你!”曉梅很坦然。
“還強嘴,不打你你不會招供!”費老爺正要打,毛氏顛著身子趕到,毛氏奪下老爺的鞭子,說道:“‘要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要知後世因,今生作者是’,你何必‘鹹吃蘿卜淡操心’呢!”
“我容不下這喪風敗俗的喪門星!”氣咻咻的費老爺罵道。
“大肚能容天下難容之事,你就忍字當頭少管閑事吧!”毛氏將費老爺推出房門外。
“這是閑事?!這是家醜!”費老爺振振有詞。
“家醜你還要外揚?!”毛氏回敬道。
“……”費老爺啞口無語,走出大門後費老爺回頭對曉梅說:“你老實承認做過的醜事,否則總有一天我把你吊起來打,打痛了你自然會說!”聞言,曉梅眼中淚水汪汪,心裏感到特別委屈。
“叫敏鸞回來和我離婚,我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了!”曉梅朝費懷仁喊道。
“我說是吧,守不住了就出閨了,還用問!”費老爺感到自己的心頭越來越沉重,他的背越來越駝了。
五、白胡子老頭
敏龍從靜氣山莊回來後聽說曉梅因為救夏雨林而受了不小的委屈,便有心幫她渡過難關。“叔嫂不齊肩”,敏感龍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敏龍用羊毛做了個假胡子,他戴了這個假胡子穿了一件白洋布長衫把自己打扮成白胡子老頭。“白胡子老頭”隱身在小鬆林曉梅練武處附近耐心等候曉梅到來,敏龍知道曉梅每天清晨都要來這練武。
曉梅來到小鬆林練武處首先活動筋骨,微微出汗後她打開扇子按下開關。“著——”十二枚紅色桃花扣一字排開嵌在鬆樹幹上。之後,曉梅迅疾轉身,背向這鬆樹,她將扇子猛地翻轉後大聲說道:“有了!”又有十二枚紅色桃花扣嵌到樹上,它們和前麵的桃花扣排成平行對稱的兩排。
此時,曉梅心情開朗了,興致勃勃的她從囊中摸出一把桃花扣正要擺放在扇麵上時,突然,林中白光一閃,曉梅見後吃了一驚,她立即警覺起來,“誰?!”她大聲問道。
“哈哈哈哈——”“白光”立定,原來是個白胡子老頭,他手捋長須笑著說:“我乃鬆樹公公也!”
“我看你是白胡子老頭吧!”曉梅想起民間關於白胡子老頭的傳說,以為眼前的人就是傳說中的神人。
“老漢我已活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歲,我與你爺爺的爺爺,爺爺的爺爺爺爺……說的好費勁喲!是撒尿和泥巴的朋友……我們在這塊石頭上下過棋,擺過筵席。你爺爺的爺爺,爺爺的爺爺爺爺……我說不了啦,他活了八千八百八十八歲。這個老鬼不夠意思舍我而去,讓我孤單一人在這空望!我盼了幾千年終於盼到你啦,從此我不寂寞啦!”“白胡子老頭”神采奕奕、樂觀豁達。
“撲哧——”曉梅被“白胡子老頭”的話逗樂了,她對這“白胡子老頭”饒有興趣,一心想探個究竟。
“盡說鬼話!”曉梅趁其不備將手中捏著的一枚桃花扣用手指彈出,桃花扣直奔“白胡子老頭”的額心。
麵對飛扣,“白胡子老頭”不含糊,他從背後抽出大刀用力一撥,“當——”桃花扣發出清脆的響聲後嵌入樹幹上,它和已在樹幹上的桃花扣成一條線兒。
“哈哈,我好久沒和你爺爺的爺爺,爺爺的爺爺的爺爺……我老糊塗了,說不清道不明了——玩這遊戲了,你陪我痛痛快快地玩一把吧!”說罷,“白胡子老頭”飛身躍起,然後用力一剜,樹幹上的二十五枚桃花扣發出“叮叮叮”的聲音,它們被全部剜下。“收了!”“白胡子老頭”用大刀將它們擊向母體桃花扇。曉梅轉腕翻扇,二十四枚桃花扣複歸原位,剩下的一顆她用另一手的兩個手指將它夾住。“叭——”曉梅合上扇子,口中說:“成了!”
“看來你的本事不小,接招!”“白胡子老頭”興高采烈地說。
“應招!”曉梅全身心投入“打鬥”中。
“白胡子老頭”或進或退,進退都以鬆樹為掩護,曉梅的桃花扣紛紛被樹幹沒收了。
“別忘了我是你鬆樹公公,有鬆樹保護我你是打不中我的!”“白胡子老頭”耍累了遠遠地站著,他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你真是神仙嗎?”曉梅半信半疑,“神仙世界有沒有煩惱?!”
“沒有,絕對沒有!”“白胡子老頭”不假思索地說。
“你剛才不是說你感到很孤獨麼?!”曉梅找出了“白胡子老頭”話語中的矛盾之處。
“都怪你爺爺的爺爺,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為難死我了,我說不了啦!如果他早點死,我就不會覺得孤單了!他活久了就害人,神仙也怕人害呀!”“白胡子老頭”的邏輯非常特別。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曉梅柳眉緊蹙。
“很簡單!沒有熱鬧就沒有孤獨,沒有逍遙就沒有愁苦……就像你如沒有愛就不會有恨——那個你愛的人害了你,他的存在讓你感受到恨,如果他不來到這個世上你就不會覺得有恨字了!”“白胡子老頭”說得玄而又玄。
“我明白了!我今天得到的恨正是我昨天有了愛的緣故,我畢竟有過世上最珍貴的東西,我無怨無悔了!”曉梅一想起那刻骨銘心的愛就感到欣慰。
“這就是神仙境界!”“白胡子老頭”一拍大腿高興地說,“明白事理就是神仙!”
“我也是神仙?!多謝指點!你以後還來這嗎?!”曉梅怕“白胡子老頭”從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