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朱永和
天下大亂,朱永和喜不自禁。
朱永和是個慣匪,或嘯聚山林,或出沒村莊。
鬼子殺進費莊,他聞風喪膽逃進大山中。鬼子西行離開這兒後他就帶領兄弟們到方衝撿槍。先下手為強,他和中兄弟們撿了幾百條槍。有了槍,他就大肆招兵買馬,不久,他的實力就超過了土匪中的大哥大“小狗子”。
兵強馬壯,朱永和肆無忌憚地到處設卡收過橋、過路費,費莊莊前壩橋上也有他的卡子。由於費家驢頭、騾車出入頻繁,自然被勒索的錢財就多。費懷仁知道朱永和是個心狠手辣的家夥,不敢得罪他,委曲求全,任由其宰割。曉梅是個剛烈的女性,不理睬公公“強龍不壓地頭蛇”那一套。一天,忍無可忍的她帶領費府護衛隊隊員來到壩橋找朱永和,要他拆毀卡子。
“老子收稅關你婆娘屁事!”躺在躺椅上的朱永和“騰”地站了起來。
“朱永和,你缺德不缺德,莊民們已經夠可憐的了,你還勒索他們,你想叫他們死啊!”曉梅指著朱永和的鼻子說。
聞言,朱永和眉頭緊皺,他將煙頭扔進河裏,同時,另一隻手拔出槍來。
“過橋收稅是天經地義的事!”臭婆娘少管閑事!”朱永和將槍上拋,槍轉了一圈後落入他手中,同時他按下機頭。
“你以為你是天王老子?!你做的這樁齷齪事今日姑奶奶管定了!”說罷,曉梅“叭”的一誌將扇展開。
朱永和見到扇麵上的鮮活的桃花感納悶。
“你不怕死?!”朱永和佯裝勾動扳機。
“怕死就不來了!”曉梅威武不能屈之。
朱永和畢竟不是凡人,他身高一米八左右,長得膀大腰圓,且正值壯年,孔武有力。他身後有二十多個嘍囉,他們個個手上操著家夥。“幹死你!”朱永和朝曉梅頭頂上放了一槍,然後一個勾拳,試圖將曉梅打進河裏去。
曉梅一閃身,朱永和拳頭打空了。“叭、叭、叭”,曉梅放出的桃花扣直奔朱永和麵門而來。
“啊呀——”朱永和捂起了臉。
見狀,他的嘍囉齊拉槍栓。
“兄弟們,保護大少奶奶!”劉大麻子高喊一聲後費府護衛隊隊員們衝上前去用身體擋住曉梅。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朱永和找到曉梅又準備朝她開槍。
“欠揍!”曉梅將扇子翻轉過來,“叭、叭、叭”,又有十二枚桃花扣打到朱永和的臉上。
朱永和負痛大叫,為了逃避懲罰,他“撲通”一聲跳進河裏。
土匪們畢竟都不是孬種,朱永和的“二老板”王家良趁曉梅和朱永和激戰時擲出了飛刀,飛刀擊中了曉梅右肋。曉梅咬緊牙關,用力拔出飛刀後朝王家良擲去。
王家良見勢不妙,拔腿就跑,其他人見後也跟著跑了。
護衛隊隊員吳連發和章生一左一右架著曉梅往費府急走,劉大麻子帶領剩下的護衛隊隊員一齊動手將卡子拆了。朱永和被曉梅教訓後,從此再也不敢在費莊莊前壩橋上設卡了。
二、餘宗承
話說青萍因馬失前蹄被摔昏後在沒有醒來時就被土匪擄走。
大戶人家的姨太太年輕、貌美,養得白白胖胖,自然是非常之色。見到這個尤物,喜得土匪“小狗子”抓耳撓腮如同猴兒一般。前事可法,他的父親“老狗子”不是睡了費懷仁的三姨太賈巧玲麼,天賜這上等貨色予他,他怎肯錯過難得的桃花運呢。
青萍昏迷不醒,“小狗子”欲火攻心急於要行周公之禮。在這節骨眼上兄弟們要他大操大辦好好熱鬧熱鬧。“小狗子”被說服,決定名正言順地娶一位壓寨夫人。
問題是這個女人老在昏迷,怎麼也弄不醒她,“小狗子”和兄弟們急得團團轉。“小狗子”稟性難改,他見這一壺不開就不提,他高聲喊道:“兄弟們,趁路好走到綱莊,抄那‘老狗日’的家!”
“好哇!”嘍囉們齊聲叫好,“走——”他們躍躍欲試。
“幹它該死的一票,用懷仁的錢娶懷仁的娘們,痛快!”“小狗子”呲牙咧嘴麵目醜陋。
接著“小狗子”和兄弟們狂飲大嚼起來,等吃過喝過之後躍馬揮刀殺向費莊。
人聲嘈雜,馬兒噅噅。令土匪們意料不到的是青萍不前不後剛好在他們出發前一刻醒了。“太太”醒了,一向冷酷、殘忍的“小狗子”的心熱了、化了,他改變了主意。
“楊小姐,我是伏公子!”“小狗子”文縐縐地說。
“我在哪?我怎會在這地方?懷仁、懷仁!”青萍焦躁不安高喊起來。
“……你受傷了,你從馬上摔了下來,是我們救了你!別怕、別急,安心養傷吧!”“小狗子”態度極好。
“你是誰?!”青萍驚恐不已。
“我是伏公子,‘伏’字半人半犬,人家叫我‘小狗子’”。“小狗子”倒也坦率。
“土匪!土匪!”青萍感到絕望一個勁地罵道。
“哈哈哈哈,你罵我土匪我不生氣,我們這幫人是‘外小人內君子’,活得真實,我們比世上的偽君子好一千倍、一萬倍!時間長了你就會喜歡這裏,喜歡上重情重義的‘小狗子’!”“小狗子”嬉皮笑臉地說。
“休想!”青萍氣得臉更加蒼白。
“小狗子”兄弟們一齊起哄要重開筵席,為大哥舉行婚禮。“小狗子”拗不過兄弟們,許了,於是,叫嚷著兄弟們瘋樂起來。
老媽子要給青萍換衣,青萍不允;老媽子開導青萍,青萍不理不睬,她一個勁兒地哭。青萍不合作,急煞了老媽子。
“小狗子”穿戴一新和兄弟們拚命地鬧,兩場酒連著喝,不知不覺全都醉了。不知何時喝得酩酊大醉的“小狗子”被東倒西歪的兄弟們送進了洞房,老媽子識相退出。
洞房裏十分冷清,馬燈照出“新娘”的冷漠、敵視的姿態。“小狗子”酒醉心明他借著酒勁一個“餓虎撲食”向“新娘”襲去,意欲給她個下馬威。誰知這醉人不是清醒人的對手,“新娘”稍稍躲讓“小狗子”撲空栽了個嘴啃泥。這一劇烈的運動引起了“小狗子”胃子的收縮,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嘔吐起來。青萍見狀開門欲跑,未出屋就給守衛的土匪頂了回來。
有幾個土匪把“小狗子”抬起來並讓他坐好,老媽子打水給“小狗子”洗臉,洗過臉後“小狗子”清醒多了。“小狗子”再打量這位不俗的貴人,愛恨交織。“小狗子”猛拍了一下桌子,惡狠狠地說:“你這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啦,將她綁上!”
“是!”土匪們依令而行。
“小賤人,不識相,活該!”站在一旁的老媽子罵道。
青萍被綁到木柱上後,“小狗子”麵帶奸笑一手拿刀一手拿蠟燭在她麵前晃來晃去。
“懷仁有什麼好,他那麼多老婆寵你寵得過來?!不如跟了我做個有吃有喝有穿有戴風光無限的壓寨夫人!”說罷,“嗖”的一聲,“小狗子”將飛刀擲出,飛刀剛好插在青萍頭頂上的木柱上。
“休想!我坐為懷仁的人死為懷仁的鬼,決不跟你!”青萍盡管恐懼但不屈服。
“媽的,找死!給我扒了她的衣服,不用蠟燭燒她她的嘴不軟!”“小狗子”要用毒辣的手段製服這倔強的娘們。
蠟燭燒人腋窩是誰發明的無法考證,“老狗子”在世時用它對付頑固不化之人屢試不爽,被視為法寶。“小狗子”繼承了“老狗子”的衣缽,這毒招自然熟悉。
土匪們扒掉青萍內外衣她的上身隻剩一件紅肚兜,青萍凍得發抖。
“嘿嘿,”“小狗子”冷笑一聲,手一揮,兩支燃燒的紅蠟燭在青萍腋窩下吱吱地叫著。
“啊——,媽——”青萍疼得心蹦出了體外。青萍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她大口喘氣以緩解疼痛。
“再不依我我將你燒成灰!我‘小狗子’殺人無數豈能放過你!你即使死了我也要抄你糟踏你,你被我捏在手心是跑不掉的!”“小狗子”邊說邊弄褲帶,“‘飛龍’、‘飛虎’,我抄這娘們你們去抄費家,把費懷仁給抓來,我要當著她的麵將費懷仁剮了,看她承擔得了這害夫的罪過啵!”“小狗子”朝“飛龍”、“飛虎”兩位悍將眨眼,兩位悍將心領神會。
“走,帶啼們抄‘窩子’去!”“飛龍”高喊道,他的話中透著殺氣。
“我們要把費府抄空!”“飛虎”則更狠。
“別……”青萍心裏明白費府空虛,土匪若去費老爺勢單力孤凶多吉少。
“帶上所有的兄弟,帶足子彈,要抄得狠,狠狠抄!”“小狗子”捕捉到青萍在乎懷仁的心理,他使勁擊其要害,“費懷仁要是聽話就把他帶來,要是不聽話就一槍斃了他!”
“別胡來……放過費府……放過老爺……我就……”披頭散發垂著頭的青萍自覺以後無臉見人,她的聲音越來越弱。
“你就怎樣?!哈哈哈——你就嫁,是麼?!妹子吃苦了,妹子吃苦了!來人,上菜,我陪夫人喝幾杯!”“小狗子”如願以償春風得意。
此後,“小狗子”人馬盡情享樂,一連數日大宴小宴輪番來,他們下了酒桌就上牌桌,仿佛置身世外。正是:
今朝有酒今朝醉,快活一時是一時。
就在“小狗子”人馬沉浸在狂歡中時,死神一步步逼近,應了那句話“樂極生悲”。
死神在哪裏?死神在餘宗承的槍杆子裏麵。餘宗承何許人也?餘宗承原為寧縣縣政府教育科科長。他寫得一手好字,肚裏有貨,縣長對他很器重、很友好,他當時幹得挺歡的。縣長更迭,江西人彭湃川坐到頭把交椅上後對他依舊重用,繼續聘他當教育科科長。當餘宗承受新縣長欣賞野心膨脹欲換崗幹油水更足的建設科科長時不幸後院失火,他的老婆孫天妮跟縣長堂弟彭伯山私奔了。餘宗承禍不單行,不久,他就給彭湃川解聘了。餘宗承回到鄉下後謀了一份教書的差事糊口度日。中日大戰越演越烈,國民黨軍隊到處抓壯丁,一介書生餘宗承也被抓到上海當兵打仗。餘宗承這人頭腦活絡,口才又好,又拍又送,很快就升任連長。部隊從上海潰退後,為了奪取東街陣地,餘宗承和兄弟們來到了句榮縣。在陣地爭奪戰中,餘宗承所在的部隊被肢解,損失慘重。部隊混亂不堪,餘宗承不甘心當“炮灰”,他帶領不到一個排的兵力竄迸射烏山中。在大山中餘宗承收編了不少散兵遊勇,他們差不多都是從陣地上敗退下來的國軍。新老人員加在一起,餘宗承拉起了約一個營的隊伍。兵強馬壯,餘宗承打算占山為王,過逍遙生活。
餘宗承聽說土匪“小狗子”的“窩”既安全又舒服,有心占為己有。他一邊派人偵察“小狗子”的動靜、防衛等情況;一邊極力鼓動手下要他們同仇敵愾,占山共享富貴。正是:
安樂窩中逍遙王,溫柔鄉中土皇當。
“小狗子”在明處,餘宗承在暗處,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且“小狗子”和兄弟們日夜狂歡、醉生夢死,失去警惕,不敗亡談何容易!餘宗承偷襲成功,一鼓作氣拿下“小狗子”老巢雪娘就佛庵。“小狗子”人馬被殺死大半,未死的哀求投降。槍聲驚動“小狗子”,他二話未說,提著錢箱挾持青萍就跑,結果沒跑掉,他被餘宗承手下一位姓王名山鷹的連長擊斃,青萍則成了俘虜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天明,青萍見消滅“小狗子”人馬的部隊是國軍,心中苦澀難名。這幫人與土匪們相比要好得多。他們管吃管喝殷勤招待沒有為難她懲罰她的意思。沒說不讓她走,使她滯留在這兒的原因是長官要請示上級。長官遲遲不肯相見,百無聊賴之中青萍以做鞋消磨時日。有一天,她邊做鞋邊冷靜思考,越想越不對頭,快要回家的喜悅蕩然無存,代之是憂傷恐懼,因為:
玉鏡已裂,白壁遭玷。
青萍情緒低落,不思茶飯,餘宗承就叫手下二位連長輪流開導她,莽漢們豈能知道青萍的心思,無法,餘宗承隻好親自出馬。
餘宗承個兒不高,圓臉大腦門,膚色微黑,身子結實。他才思敏捷,社會熟悉。他的合法身份是國軍連長,占山為王後自大起來穿上少將的製服。若問這製服從何而來,回答不難,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戰爭況激烈,見到將軍的屍體不難。
“敬禮!”餘宗承走到哪兒都有人拍他馬屁,在兩位連長陪同下,餘宗承親自上門接見了青萍。
“這位是我們的餘司令,他是一位能文能武的飛將軍!”王山鷹連長信口開河說道。
“我的誌向是做‘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的大英雄,可恨奸臣擋道,誌不得伸!”餘宗承倒也直率。
“今日狂瀾欲倒,挽之者必餘司令也!”範小寧連長恭維道。
青萍忍不住撲哧一笑,菜色之臉有了點血色。低著頭忙著做鞋的她偷窺了長官一下,見他那麼威武、精神,心生歡喜。她越看越要看,後來索性直勾勾地看他。正是:
死水起微瀾,春風度玉關。
餘宗承趁勢又好好表演了一番,青萍興趣盎然看他表演。接連幾天餘宗承如此這般表演之後,他突然親口告訴青萍要派人送她回去。
聞言後青萍焦慮起來,從此她白天歎息,夜晚輾轉反側難眠,可見她心裏多麼矛盾。矛盾歸矛盾,情理歸情理,青萍認死理兒,她決定回去。
餘宗承帶領一個排的兵力親自護送青萍回家。走著走著,山路上隻剩下宗承、青萍二人。二人不時你瞅瞅我我瞟瞟你。青萍眼中經常有淚光閃動,宗承眸子則少有光彩。青萍見走得遠了。幾次咧嘴欲說再見都被忍住,宗承腿兒發軟,幾回想跪覺得火候未到就打消了念頭。
“小妹,分別後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再聚首呢,我心裏鬱悶不太快活!”餘宗承開始發起“攻擊”。
“我會將你們的友善相待稟告老爺,我還要他請你和兄弟們到府上做客,剿匪的國軍兄弟們哪能不感謝、不犒勞呢!”青萍答道。
“心意我們領了,但未必成行,因為你已是‘昨是而今非’的人了,地位岌岌可危!”餘宗承一“刀”直奔青萍心窩而去。
聞言青萍哭出聲來,邊哭邊說:“是死是活全憑老爺發落!”
“就怕死不成活不了!”餘宗承采用迂回戰術進行“包抄”。
“怎講?!”青萍完全被他牽著鼻子走。
“或許老爺會寬大為懷饒你,但那些婆娘們能容你嗎?!人言可畏,一人一口唾沫啐你你受得了?!”宗承的話猛烈搖動青萍的心旌。
“大哥說得在理,我不回去了,我就在這兒死吧!”青萍環顧四周,欲尋找懸崖深穀,見狀,宗承一把抱住了她。兩人坐下後,宗承打開感情的閘門,將自己的不幸盡情地傾訴給她。
“你有這事也挺可憐的!”說罷青萍喟然長歎:“唉——”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小妹,你若不嫌棄大哥我倆湊在一起過!以後再沒有人敢欺侮你了,大哥願當你的‘保護神’!”餘宗承大膽地向青萍求愛。
聞言,青萍“撲哧”一笑,滿麵羞色的她低頭回味。
“‘虎頭、豬肚、豹尾’——文章是這麼個作法,我倆合寫的文章到這個份上不能‘虎頭蛇尾’呀!”宗承打了個巧妙的比喻,文采斐然的他越發討青萍歡喜。
“死也死不掉,活著臉難要,唉——走到這步有什麼辦法!餘司令肯要我這個‘賤皮子’等於救我一命,日後我天天燒香拜佛求佛祖保佑你!”青萍滿懷期待宗承的寵愛。
聞言,激動萬分的宗承不能自持一把將青萍攬入懷中。“既要為我燒香拜佛祈禱平安、升官,又要當好賢妻良母、參謀!以後管這一攤子的事少不了你,你是司令夫人嘛!……你現在是司令夫人,以後是總司令夫人、委員長夫人,步步高升!”既然兩人關係特別餘宗承不怕暴露已深入骨髓的野心。
聽宗承規劃未來青萍特別開心,笑眯眯的她邊聽邊打著自己的“小九九”。青萍心想,要是能夠得到懷仁的寬容和諒解就好了,日後宗承發展還需要能量極大的他推動呢!且自己是費莊人氏,總不能一輩子躲著他不回娘家吧。青萍在宗承說完話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聞言宗承吃驚不小,他眉頭一皺想出了處理這事的辦法。
“多虧小妹提醒,不然好事辦後無法收拾,你我替人背黑鍋!這樣吧,我修書一封說明事情經過,你捎信給他執意拜他為大哥,他收到我們的兩封書信後我敢保證他會采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有了他的認可,以後我們兩家見麵就順理成章了。老爺認你為妹子後就會為你洗脫惡名,日後你回娘家就不會感到尷尬,就不會有人在你身後指指戮戮的了!”宗承腦筋好使,處事得體,分析在理。
“老爺向來小氣,不知他肯認我做妹子啵?!也許他會拚命要人,他一鬧我們打的如意算盤也許就會落空,萬一落空我們豈不是空歡喜一場!”青萍信心不足。
“放心,我宗承做事你放心!他不成全我們那他有什麼好辦法?!他敢得罪我?!我畢竟是個少……將!他會親熱地喊你‘小妹’!”宗承該軟就軟,該硬就硬,凡事喜歡打個包票。
“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青萍緊緊地依偎在宗承懷裏。
他們立即返回,到了營房“司令部”之後,青萍研墨宗承執筆,給懷仁的兩封書劄宗承一揮而就。餘宗承叫王山鷹備份厚禮帶著劄帶八個兄弟到費府去一趟。看過信件,費老爺把它們撕成碎片。如此猶不解氣,怒發衝冠的他提著祖傳大刀要上山擒宗承。見狀劉大麻子和吳連發急忙將他按住,動彈不得的費老爺感到傷心他控製不住情緒,“嗚嗚”哭泣起來。
見狀,在老爺身邊陪伴他的曉梅說:“爹,你就開恩成全他們吧,那餘宗承還是國軍司令呢……為害多年的‘小狗子‘被他一下子解決了……”
“國軍司令就可以不講理,就可以光無化日之下搶我的姨太太?!”懷仁詰問道。
“是‘小狗子’坑了四姨媽宗承救了她!”曉梅為宗承辯護。
“你盡聽他們胡謅,自古兵匪是一家!”懷仁大聲吼道,他的凶相叫曉梅害怕。
曉梅不敢再言語,她默默地退出老爺的屋子。
一直緘默不語的毛氏終於開口,“老爺,‘生米已煮成熟飯’,你就成全他們吧!‘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佛祖在天曉得你的善舉他會保佑你的!”
事事聽人勸,經過一陣子“消化”懷仁想通了默許了他們。
三、夏雨林
“小狗子”和他的不少兄弟“壽終正寢”後,朱永和人馬壯大起來。他們橫行霸道,禍害鄉裏,土匪之禍愈演愈烈。敏龍在靜氣山莊拜師學藝,曉梅無人可以商量保護費府的辦法,憂心如焚的她苦思冥想出殺匪妙計,她要利用餘宗承的勢力向朱永和一夥開戰。要想達到這一目的,四姨媽的作用不可低估,曉梅決定上山拜會她,力爭說服她讓她幫助自己。
青萍見到曉梅既喜又愧,有口難言。餘宗承得知家中有客中斷了公務來見客人,為了表現也自己勤於公務的優良品質他和客人打了個招呼後又匆匆離去。餘宗承身著筆挺的將軍呢子服,顯得很精神,他人樣兒不差,和青萍在一起真可謂郎才女貌。曉梅在他走後對他誇獎一通,聞言,青萍心裏美滋滋的。
中午,宗承安排了夥食,由他和青萍陪客。宗承妙語如珠,常令曉梅忍禁不住要笑,宗承的詼諧幽默給曉梅留下很深的印象。吃完飯,宗承又去忙公務,青萍心知肚明“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道理,她“嘻嘻”笑後問道:“大少奶奶,今日哪陣風把你給吹來的?!”“唉——是‘黑旋風’啊!”曉梅意味深長地說。
“黑旋風?這我不明白!”青萍眨著眼睫感到困惑。
“土匪的心太黑了,特別是‘豬’心更黑!”曉梅氣憤地說。
“‘豬心’?土匪?哦,我明白了!”青萍恍然大悟,“土匪又來騷擾費府啦?!”
“是啊,前一陣子他們在壩橋上設卡收過橋過路費費家出血不少,最近大小土匪經常深更半夜光顧費府有的踩點有的行竊,我擔心他們會胡來啊!”曉梅將心中的憂慮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