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 上下求索(1 / 3)

一、入會

局勢相對穩定後,毛氏等人被懷仁接回了費府。紙包不住火,當懷仁得知兩個獨生子死於非命四姨太下落不明有可能被土匪搶走後痛哭流涕,哭夠之後他對土匪破口大罵直到氣力全無。

時間是良藥,隨著時間的推移,懷仁接受了殘酷的現實,生活的氣息又激發出他的活力,他全身心投入生活之中。

這時,敏龍舊話重提再一次要求到靜氣山莊拜師學藝,懷仁和毛氏商量後決定答應他,他們認為亂世中學點武藝也好自保。

為了照顧敏龍的起居費家為他聘了個家童。家童姓戴名金山,是桃崗莊煙草種植中型戶戴可法的兒子。

敏龍臨行時,金山從驢棚牽來毛驢,費家上下出戶為敏龍送行。不知什麼原因,敏龍剛坐到驢背上就摔了下來。戴金山見狀不去扶敏龍反而拍手大笑,說:“恭喜,恭喜,狀元及第(地)!”費家上下聽後樂不可支,個個對金山的機智幽默讚不絕口。

敏龍也感到有趣,遂忘記了疼痛。

敏龍重新上驢,經過長途跋涉兩個來到延祥鎮。

延祥鎮是費莊南邊二十裏外的一座繁華小鎮,為金陵東南門戶。這裏四周皆山,山巍峨高大,穀險峻深長。山賁欠野哈欠,空氣清新。小鎮成S形,馬路貫穿中心。馬路兩旁商號雲集店鋪無數。鎮南由東向西橫亙著一條長渠,渠中流著的廢水中包括溫泉。溫泉長年不絕,世界聞名。花香自有蝶來,小鎮周遭達官貴人、騷人墨客的公館、茅廬星羅棋布。

敏龍先到油坊找外公,在外公家吃過午飯後才到靜氣山莊。靜氣山莊戒備森嚴,兩人在門口等了很久才得進門,兩人被戴金山叔叔戴可民領到他的宿舍中。敏龍剛坐下,戴可民就開始訓話:“我們這裏分十二等級,為首稱宗師,次日導師,以下為老師,代表師、點傳師、堂主、學東書記、隊長、大中分隊長、班長、老會眾、新會眾,一級要服從一級,不得忤逆不道!”

敏龍聽後皺起了眉頭。

下午沒事敏龍想上街去玩戴可民不準,敏龍和金山就在屋裏下起了棋。晚上兩人吃過晚飯後,繼續下棋,隻下了一會兒就收起了棋盤和棋子,他們在戴可民的催促下,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早,戴可民急推敏龍要他起床,睡眼惺忪的敏龍來不及盥洗就隨他急匆匆向禮堂皇趕去。敏龍到了禮堂一看,這裏已是黑壓壓一片,他算是遲來者。先來的人人俯著坐著沉默無語,敏龍坐下後像他們一樣。

過了很久,主持新會眾入會儀的宗師還未來,敏龍肚中空城計唱得厲害。戴可民怕敏龍魯莽行事,告誡他:苦是“三清”尊神所賜之福。

不知何時,宗師未出現卻來了一個女的,她的出現引起一陣騷動。敏龍仔細地打量一番這位女子,隻見她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不胖不瘦。她眉若染黛,眼含秋水。她的頭發烏黑發亮,不長不短,攏於腦後顯得蓬鬆的頭發被一隻銀色發夾卡住。她完全是西式打扮,西裝革履。西裝胸口別著一枚手捏紅豆少女像章,頗引人注目。她從進入會場起一直麵帶微笑左顧右盼,並且不停地輕輕地鼓掌。

“她是誰?!”敏龍忍不住側過臉來問戴可民。

“她是熊格格,宗師千金小姐!”戴可民嘟著嘴,似乎不樂意回答。

“宗師駕到!”隨著一聲清脆的叫喊,會場四周手執大刀的警衛們同時跪下,敏龍等新會眾仿效他們也跪到了地上。

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跨進門檻,他的雙臂往後一掀,身上的黑披風被拋向後方,他的貼身侍衛趙聚寶反應敏捷,他立馬單腿跪地雙手前伸將披風接在懷中。

敏龍盯著來人看了一會後不免暗暗喝彩。來人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虎背熊腰、臂長過膝。臉上一對刀形眉成倒八字型,眉間開闊,下有一雙丹鳳眼。來人上身著黑色短馬褂,下穿黑色“紮管褲”,黑色長大褂上紮著黑色寬皮帶,他的護腕也是黑色的。打量來人後,敏龍精神振奮,覺得不虛此行。

來人抱拳施禮後開口說話,他聲若洪鍾,話引人入勝:“俺是中原河南人,生於武術世家。俺有一位先人在乾隆年間官拜大將軍。俺家的武功在江湖橫行幾百年,長勝不衰!俺兄弟原紮根河南,誠蒙蔣委員長厚愛,邀俺兄弟入主靜氣山莊開辦刀會,俺兄弟義不容辭!你們新會眾加入靜氣山莊學習武功對俺追隨俺深表感謝!俺一定不負領袖栽培將上乘功夫傳授給你們,使你們學有所成,能在江湖威風八麵風光無限!”來人說得唾沫星兒橫飛。

熊格格麵帶微笑,她神情專注地望著宗師,雙手不停地輕輕地鼓掌。

“宗師啊宗師,多好的宗師!”點傳師魏吾開情不自禁地說。

“我們要永遠忠於宗師!”一些老會眾交頭接耳七嘴八舌。

“我們永遠忠於熊宗師!”熊格格貼身侍衛長張滿帶頭高呼。

“我們永遠忠於熊宗師!”新老會眾包括敏龍在內跟著喊了起來。

被稱為宗師的人對這個口號非常滿意覺得受用,他激動地說:你“你們都是俺的好兄弟!俺有你們這些好兄弟今生何憾!”

……

“兄弟們,安靜、安靜!兄弟們,宗師已知你們的忠心。兄弟們,宗師很忙,時不我待!大家抓緊時間配合宗師主持新會眾入會儀式,等儀式結束後大家再鬧!中午有一場招待,在場的新老會眾都有份,大家都要去噢!”熊格格的插話使熱烈的氣氛降溫,大家逐漸安靜下來。

“兄弟們,人在江湖義字當頭,有義字的方能稱做兄弟走在一起;有義字的方能榮華共享、富貴同求;有義的方能‘生當殞首,死當結草’同生共死、生死相報!讓俺們端起雞血酒對著關帝發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熊宗師舉著一碗雞血酒對著大家說。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新會眾們端著雞犬不寧血麵對著牆上關帝像語調一致高場地說。

二、香灰和道符

新會眾入會儀式結束後,敏龍被西隊隊長白慶華領走。

到了西隊,白慶華命令他脫去自己的衣服穿上大刀會統一服裝。這套服裝與一般武人的衣服差不多,隻不過頭上多了條紅頭巾。吃過早飯,敏龍和西隊其他新會眾一道到操場上集合,排好隊後他們跟隨班長練習蹲馬步。由於上午舉行了新會眾入會儀式,所以訓練時間不長就到了中午吃飯時間。

吃過午飯,隊長安排大家休息,敏龍沒有午睡習慣就到戴可民那玩。

敏龍見戴可民情緒很好就大膽地問:“我聽說靜氣山莊‘牝雞司晨‘,這是真的嗎?!”

“新會眾多,雞血酒喝得多,公雞哪敢開叫啊!”戴可民胡亂解釋道。

敏龍想起上午入會時熊宗師帶領大家對著關帝像喝雞血酒的情景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那句話的含義。

敏龍在西隊練了不少日子蹲馬步後開始學打拳。打拳比較簡單,先出右拳再出左拳如此而已。

學完打拳後,敏龍跟著隊長白慶華練習刀槍不入之術。所謂刀槍不入之術即要新會眾們先在自己身上畫幾道道符,接著將放入香灰的清水喝了,最後大聲喊殺。為時不長,從來沒吃過香灰的敏龍由於香灰作祟得了厭食症。敏龍日見消瘦,金山見狀就問他原因,敏龍將吞香灰的事告訴了他。金山得知敏龍消瘦的原因後敢緊跑回費莊向費老爺報告,費老爺得賞了他幾個小錢並叫他把自家配的藥劑帶給敏龍。敏龍吃了自家的藥劑後,胃納好轉。敏龍身體恢複,臉色紅潤起來,天生的英氣越發逼人。熱心的戴可民見狀要為他作筏,敏龍問清女方的姓名後大吃一驚,“不不不,我哪能配得上人家熊小姐呢!”敏龍連連擺手,臉羞得通紅。“唉,你這孩子‘肥豬拱門當狼打’,叫人真難理解!看來張家小子要走桃花運了……”戴可民愁容滿麵。

“戴叔叔,我來這已二十多天了沒學到一點東西,靜氣山莊裏到底有沒有武藝可學啊?!”敏龍將盤旋心頭多日的問題大膽地說了出來。

戴可民受驚非小,他一個健步衝到敏龍麵前用手指著他鼻子說:“你這孩子真‘木古’!小姐的宕命相思豆宗師的太子儋符咒導師的火神威烈刀法均是一流的功夫,夠你學幾生世!”戴可民氣得臉色發白嘴唇哆嗦。

“說到曹操曹操到”,戴可民推了敏龍一下要他和自己一平樣行跪拜禮。

“格格在上!”戴可民和敏龍同時高聲說道。

“免禮!”熊格格手一揮,顯得很瀟灑。

“這位是?”熊格格注意起敏龍來。

“他叫敏龍,是費莊大戶費懷仁的公子,是我的大姪子!”戴可民笑臉相迎說。

“長得挺儒雅的,又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不錯、不錯!”熊格格臉映紅暈。

“投奔山莊的英雄好漢越來越多,山莊越來越發旺了!”戴可民恭維道。

“是啊,這是我山莊之福啊!”熊格格斜睨了敏龍一眼,見他依舊無動於衷就歎了口氣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