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血流成河(2 / 3)

如果不是曉梅將禱告者從癡迷狂熱中拽出,那麼禱告都也許會一直折騰下去。

“爹,回去吧,這兒冷!”曉梅伸手去拉懷仁。

懷仁站了起來並跟著曉梅出了羊王殿。兩人出了羊王殿沒走幾步,“咚——”一發炮彈擊倒費府大門,隨後一群鬼子衝進費府。

“噠噠噠——”鬼子亂掃一氣,護衛隊員周玉虎和他七八個兄弟還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時就倒地死去。消滅了費府護衛隊人員後,鬼子開始入室瘋狂搶劫。

懷仁和曉梅聽見槍聲立即向出事地點趕去。走到曉梅住房前他們與從房裏出來的一名鬼子遭遇。鬼子一手抱著東西一手提著槍。

“太君,不知太君做客敝府,有失遠迎,恕罪、恕罪!”懷仁強壓心中怒火,邊說邊向鬼子作揖施禮。

“八格亞魯!”鬼子大叫一聲,如同獸吼,他扔掉東西端槍便刺。

懷仁一閃身,沒有被刺中,鬼子再刺,又沒刺中,鬼子暴跳如雷,接著一連刺了四次都沒刺中。

懷仁雖說已五十多歲,且平生不好習武,但因少年時在父親督促下練了八年大刀八法有一定的武功底子所以這個鬼子占不了他便宜。

鬼子拚得太凶弄得青筋暴突,氣喘籲籲,鬼子端著槍想息會再刺。

“太君,有話好好說!我可是個良民啊,你不必懷疑我的誠意……我們坐下來喝一杯吧……我有東西犒勞貴軍。需要糧秣、畜力您盡管吩咐,在鄉裏大家都知道我是一個樂於助人的紳士……”懷仁誠圖以“友好姿態”消除鬼子的敵意。

哪知鬼子如同好鬥的公牛野性難製,見刺不中懷仁就拉槍栓。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懷仁迅速地從腰上解下羊鞭,然後照準鬼子的麵部狠狠地打去。鬼子疼得嗷嗷大叫,他一手拖槍一手捂臉狼狽而逃。

懷仁預感大戰還在後頭,所以瞪圓的眼睛不鬆懈,吹直的胡子不落下,渾身張揚著豪邁之氣。

俄頃,一陣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向他們襲來。

懷仁和曉梅知道鬼子的大隊人馬來了,他們心一橫準備豁出去了。“八格亞魯!”來了六個鬼子,為首的凶神惡煞如同殺人魔王一般。

“什麼的幹活?!”“殺人魔王”厲聲問道。

“良民的幹活!”懷仁臉上寫滿輕蔑神情。

“良民?!吆西、吆西!”“殺人魔王”雙手舉著軍刀圍著懷仁轉了一圈,邊轉邊仔仔細細打量他。“哢——”軍刀被“殺人魔王”插進刀鞘,他豎起大拇指,滿臉堆笑,說:“嘿嘿,良民大大的好!”接著他又圍著曉梅轉了一圈,在轉圈時他臉露奸笑,頻頻點頭,“吆西、吆西!”突然,“殺人魔王”用戴著髒兮兮白手套的手去揩曉梅麵頰上的黑灰,黑灰一掉白皙的皮膚透露出來。“殺人魔王”見狀特別亢奮,他情不自禁喊叫起來:“花姑娘、花姑娘!”

“哈哈哈哈!”其他鬼子個個笑得東倒西歪。

“殺人魔王”如法炮炙,用戴著髒手套的手去揩曉梅另一側的麵頰。

曉梅忍無可忍,用手將他的黑爪打下。誰知這一動作刺激了“殺人魔王”的色心,他淫態畢露,向曉梅撲去。

曉梅氣得肺快炸了,她狠狠地打了“殺人魔王”一個嘴巴,“殺人魔王”被打疼得哇哇直叫。

有一鬼子見狀,掄起軍刀就向曉梅秀頸砍去。懷仁見形勢危急,舉鞭向這個鬼子打去,鞭繩纏住了鬼子的頸子,懷仁錳地一拽,鬼子栽了個嘴啃泥。

“良心大大的壞了,統統刺啦刺啦!”“殺人魔王”發出號令。

其他鬼子將懷仁、曉梅團團圍住。

“媳婦,別貪孬,打死一個夠本,打死二個賺一個!”懷仁視死如歸。

“爹,曉得了!”曉梅精神抖擻準備投入戰鬥。

說罷,兩人一前一後互相嗬護,懷仁用羊鞭曉梅用鐵扇拒敵。

一場惡戰不可避免。鬼子刺刀紮得急,懷仁羊鞭打得勤,鬼子欺曉梅是女流,曉梅揮扇八麵威風難敵。

“殺人魔王”不耐煩了,掏出手槍對準懷仁。說時遲那時快,曉梅一揮扇,十二枚紅色的桃花形小鐵塊射向了他,全部打中了他的麵部。“殺人魔王”疼得大叫一聲,朝懷仁連打三槍,懷仁中彈倒下。

槍聲吸引了別處的鬼子,鬼子越聚越多。

曉梅收起扇子,單腿跪地將懷仁抱在懷中,口中焦急地呼喊:“爹、爹!”

曉梅撕了布條要給懷仁包紮,鬼子硬是不許。鬼子把曉梅當作戰利品押走,留下血流滿地的懷仁。有詩讚曉梅桃花扣武藝:

“桃花”一發氣勢豪,腥風血雨更妖嬈;

香君平生最仰慕,學她時時和朝朝!

2、五姨太

懷仁盡管昏倒,但意識還在流動。

意識的起點是他在風和日麗之中過五十大壽和做新郎倌。良辰吉日,雙喜臨門,費府沒有理由不到處張燈結彩。主子穿綢著緞,仆人衣新棉衣,人人麵貌煥然一新。

大宴賓客,好戲連台。

五姨太是費懷仁長工馬仁福的三女兒,姓馬名珍,今年十九歲。她中等偏上的個子,渾身結實。五官還算端正,棱角特別分明。懷仁相中她選她做五姨太不是因為她人才出眾,而是因為她“野性十足”。她像一匹烈馬,刺激馭手的征服欲。

洞房設在佛堂之後第二排平房中。平房的地上鋪著優質、方正、光滑的青石板,地上鋪青石板這在費府是頭一遭。洞房青石板上鋪著最昂貴羊毛紅地毯,地毯上織著金色牡丹,使它顯得豪華氣派。牆壁粉刷一新。用來煮石灰的池子是用新磚砌成的,石灰經過嚴格挑選才入池,務求纖毫不染。門窗用上等漆漆成朱紅,遠觀近瞧它們紅得發亮。床用紅木中的珍品紫檀木製成,床大板厚,睡著舒服,踩著結實。

床上雕刻的圖案栩栩如生,令人要用“絕活”二字形容工匠的手藝。其他家具均用料講究製作精細,漆得油光鋥亮。

被珠寶點綴著的五姨太顯得尊貴無比。她不穿繡花鞋,穿從城裏買來的皮鞋;腰上不紮彩繩,紮的是從城裏買來的皮帶,這些在山村是亙古未有的。

懷仁如此憐香惜玉,“香玉”卻不領情。新婚之夜,五姨太趁懷仁不備用剪刀紮他的胸部,要刺死他。懷仁疼得大鬧洞房,掀翻了櫥子,踢倒了凳子。

行凶後馬珍逃之夭夭,護衛隊的人四處搜索找了兩天才把她抓到。懷仁盡管心疼五花大綁中的五姨太,但為了正家法還是叫人將她暴打了一頓,打過之後將她關進地窖中。

懷仁傷口盡管敷了藥粉,但後來還是化了膿。膿越來越多,創口越來越大、越來越深。挨不過去,懷仁隻好叫人請名醫吳邦治治療。吳邦治懸壺施治妙手回春,懷仁逐漸康複。

從此懷仁多了一個心眼,他叫毛氏在內衣胸口處縫了三枚銀元用來護心。鬼子朝懷仁打了三槍,一槍擦耳而過,耳朵滴血,一槍打中頸部,頸部血流不止,一槍打中這些護心銀元,子彈洞穿三枚銀元打進肋部,血從傷口湧出。

3、二姨太

意識在流動,天麗緊接著出場。

天麗這人身材頎長皮膚白皙,瓜子臉,柳眉杏眼直鼻方唇,高顴骨有酒窩。乍肩細腰圓臀,一步三搖,顧盼含情。

天麗原來是麒麟京劇社的藝人,能拉會唱。她生性風流,喜歡招搖,常惹得浪蕩公子、潑皮無賴為之爭風吃醋為她大打出手。在懷仁二十四歲那年,二十二歲的天麗隨京劇社來延祥鎮演出,因她這個性,挑起了丈夫和情敵的決鬥,結果情敵死了,丈夫傷了。丈夫被投進大牢後,天麗經人介紹嫁給了懷仁。

懷仁之所以肯娶風流成性的天麗跟換個活法想法有關。毛氏端莊、威嚴、不苟言笑,懷仁對她心存敬畏,活得很累。

天麗的洞房在七十二洞天世界後第二排平房中。洞房裏的家具是用一般木料打的。毛氏看她可憐,且為了籠絡她——毛氏十六歲嫁給懷仁至今一直不孕,為費家傳宗接代的重擔就落到了她的肩上了——送給了她一個樟木箱子。箱子裏放進春夏秋冬各一套共八件衣裳,它們均為絲綢麵料,冬裝“膽”是用新上市的棉花做的。在這些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下麵放著一對純金手鐲。

4、妻子

意識在流動,馬蹄聲聲,馬蹄在懷仁的胸口上踐踏。

毛氏的遠房姪兒黃呼貴將費家二十多匹駿馬偷走,從此懷仁對他的三個兄弟來貴、喚貴、去貴報以冷眼。毛氏非常大度,對三兄弟照樣信任。毛氏的態度最終影響了懷仁,使他接受了三兄弟。

毛氏是延祥鎮油坊主毛隆財的長女,嫁給懷仁時的年齡為十六歲。毛氏相貌端莊,不苟言笑,有威儀,舉手投足顯示出大家閨秀的氣派。她宅心仁厚,生性好靜;從小束腳,三寸金蓮遠近聞名。

毛氏的洞房在七十二洞天世界後第一排平房中。洞房裏家具古色古香,櫥子裏裝滿了綾羅綢緞,床上堆滿新被。

門當戶對,毛隆財把麵子香得比天大,他為女兒準備的嫁妝鎮住了費家。都有哪些寶貝呢?

有金有玉有字畫。

金為金磚,它被蘇繡包裹壓在箱底。玉為緬玉觀音,高有一尺多。字為鄭板橋的手跡“難得糊塗”;畫為唐伯虎的仕女畫《秋香》。

5、四姨太

意識在流動,腳冷使懷仁意識中出現了青萍。

青萍是費懷仁長工楊大根長女,十五歲那年她進入了費府,十八歲那年她成了四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