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明天還會來臨,太陽依舊升起。我不是斯嘉麗,也得承受一樣的日複一日。我回家了,老媽樂死了,老爸看著嚴肅,轉過身下廚又燒又炸,滿屋子飄香。我想,我還是幸福的。
回到銀國的第一次例會,連休假在家的經理也特意趕來,大家都想看看冷森和許放的終極之戰,評估兩方實力,選擇站隊。我作為冷森的助理出現在會議室,梓潼飛快地看了我一眼。
“現在公關主任也能參加營運例會了?”我問旁邊的人,他點點頭,忙躲到一邊,好像我有瘟疫或是惡性傳染病。
會議由許放主持,簡單利落,語氣惡毒:“大家看到了,我們的冷總監歸隊了,前一段時間他在家裏休病假,身體好了,就回來上班。大家應該學習冷總這種全心服務的精神和熱情,不要有事沒事在家裝病,是真有病還是心理有病?心理有病也要看醫生,省得到最後沒得救。冷總,你還有什麼事嗎?”
冷森用目光巡視了一圈,朗朗道:“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為了銀國,也是為了我們自己做好分內事。”
“說得好!”許放跟吃了炸子兒似的,“做好分內事。冷總,量販那邊就靠你了。希望在你的領導下,能提高業績。”
我們在會議室唇槍舌劍的時候,倪琮已經到了齊市,他通過做私家偵探的朋友找到了小醜女,有人在齊市看見她。那人支支吾吾:“不過,你找那種女人幹嗎?”小醜女成了站街的流鶯!倪琮出現在地下旅店,讓小醜女有一瞬間的驚慌和下意識想逃的衝動。我離開銀國後,小醜女還是做了公關,被梓潼派去出台,有時一天要接五個客人,被折磨的不成人樣。賺的錢,一大部分要交給梓潼。
“我沒辦法啊,”她哭了,枯黃的頭發搭在額頭上,嘴角還有一個大泡,“我沒辦法。他們逼我紮針,如果我不去,他們就不給我藥。他們還派人到我家,我擔心奶奶和爸爸,他們年紀大了……”
“我不回去,”她害怕得顫抖著:“求求你,別抓我回去。我好不容易逃出來的,現在沒人找得到我了。”
“你家裏人呢?”倪琮心疼了,他本能地抱住了可憐的女孩。
“他們也躲起來了,沒人能找到。”小醜女覺得好一點了,聲音也漸漸平穩下來。
在承諾了絕對不會有人傷害她和她家裏人,並且會有一大筆錢給她,讓她們能平安過日子之後,小醜女終於同意回來。
在電話裏,從不發火的倪琮氣急敗壞地對我說:“他們還是人嗎!你知道,他們把她折磨成什麼樣了?還有,溫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她……”
我以為他想說小醜女不如以前漂亮了,可能是又可憐又憔悴,可能臉上手上有傷痕,我想了很多,卻沒想到小醜女居然感染了HIV!
在我們都不在的那些日子,小醜女被死死控製在他們手裏,他們先是把藥放在酒裏,在她上癮後便以此來逼迫她出台接客,她反抗過,被人毒打,她逃跑過,被人毒打,她想和爸爸奶奶同歸於盡,卻不忍心下手,隻好痛苦地活著。接客賺來的錢大部分都給了他們,因為要從他們手裏買藥……直到有一天他們覺得她沒有太多油水可榨了,放鬆了對她的監督,她才帶著家裏人跑到齊市。
倪琮把小醜女的爸爸和奶奶安排在一間療養院,給小醜女找了最好的醫生,還好,醫生說隻要認真治療,存活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活著有什麼意思?”她總是這樣問。問我,問自己,有時問麵前的水杯和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