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能不肯收手,誓要打敗耶羅,而縱使耶羅妖力高強,還是擺脫不了金光罩,且妖力不斷地被吸走。林媚儀心急如焚,大叫一聲“你個死和尚!”同時雙臂用力,死勒住法能的脖子。“阿彌陀佛!”法能洪鍾一聲,隨之頭冒金光,林媚儀始料不及,那一刻好似萬箭穿身。
“媚儀!”一聲嘶喊響徹雲霄,耶羅已是麵色煞白。
林媚儀心頭一顫,感到自己時日無多,想也不想,趁著還有力氣,猛然將雙手插進法能的眼睛。“啊!”法能猝不及防,鮮血四濺。
被戳中眼睛的法能勃然大怒,揚手打出一掌,林媚儀毫無招架,應聲墜落。同時金光罩銳力大減,耶羅得以脫身,一個閃電之勢,在半空中截住林媚儀,抱入懷中的那一刻,耶羅痛苦不堪,隻見林媚儀渾身是血,身上千孔不止。
林媚儀一息尚存,抓住最後的勁說:“靖龍在三色嶺,你去把他找回來,還有……”
“別說話。”耶羅揪心地說,唯恐她一出口真氣就散了。
林媚儀瞳色漸暗,再難出聲,眼看著就要去了。耶羅朝法能恨恨地看了一眼,爾後抱著她飛身而去。
法能獨自留在虛幻的空間,靜止不動,流血不止,雙眼已然瞎了,許久,他就像石頭一樣凝固不動。
“是我太執著了嗎?”法能抬頭問天,眼中的血一滴滴落在袈裟上。
法能對自己產生了一絲懷疑,他的所作所為到底是順應了天意還是違悖了天意。
耶羅將林媚儀帶回雪花宮,幾乎耗盡所有的功力方才救回她的性命,然後給她換了身幹淨的衣裳,淡紫色的,和她被見他時所穿的一樣。
雪白的床上,耶羅半臥著依偎在林媚儀身邊,久久凝視,幽深的眸子宛若斂盡了夜空裏的黑暗,而表情卻似幼兒,帶著些天真無邪的味道。
林媚儀還沒有蘇醒,側身向著耶羅,柔如水靜如蓮,絲綢般的長發淩亂地散在四周,顯得嫵媚而慵懶。
耶羅靜靜守在林媚儀身邊,就像初次遇見的那個晚上,怎麼看都看不夠,越看越愛,越愛越看。
然而這一次,林媚儀沒有那麼容易醒來,她的靈魂跑去了三色嶺,自知這一回老天不會放過她了,便趕在下地獄之前再看一眼司徒靖龍。
三色嶺的所在極其隱蔽,林媚儀費了些周折才找到那裏。嶺裏風景如畫,寧靜如詩,人們簡入簡出,淡然安逸,一派與世無爭的樣子。她忽然覺得,司徒靖龍生活在這樣一個地方也未嚐不可。
住在三色嶺裏的都是非常之人,看得見林媚儀,且不足為奇。林媚儀逮住個小女孩,問司徒靖龍的下落,那小女孩想了想,問:“你找的是龍哥哥嗎?”
“龍哥哥?他在哪裏?”林媚儀驚問。
“跟我來吧!”小女孩揮了下手,隨後往山穀的方向跑,林媚儀喜出望外,緊忙跟著。
三色嶺四麵山巒,滿眼蒼翠,穀間幽岩秀兀,枝透曲徑,她們一路漫坡逶延而上,最終在一座搭在穀隙間的石橋上找到了司徒靖龍。隻見白衣少年風華絕代。神情閑適嘴角輕揚,淺藍色眼睛裏盈溢著似水般的溫柔。
“龍哥哥!”小女孩風一樣跑過去。
司徒靖龍轉過臉,神情呆了一下。小女孩跑到他跟前,指著林媚儀說:“有人找你。”
在看到林媚儀的那瞬,司徒靖龍蹙起了眉頭,眼神憂鬱了幾分,他看到,那不是人,而是一個魂。
“靖龍!”林媚儀小心翼翼走過去,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在司徒靖龍看來,林媚儀的麵孔很陌生,眼神卻十分熟悉,心下知道,這就是曾與他朝夕相處的林笙,也就是他的親娘,而就如林媚儀猜想的,他還沒有作好母子相認的準備,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見司徒靖龍不知所措,林媚儀把吐到嘴邊的話悄悄咽了回去,然後裝出一副很輕鬆的樣子,問:“你是龍哥哥?”
“他就是的。”那小女孩搶著說。
司徒靖龍低頭看著小女孩,小女孩衝他一笑,隨後跑開了。看到這一幕,林媚儀莫名地感動,笑道:“她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