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重惱羞成怒,拔下頭上的金簪狠狠往林媚儀的右肩刺下去,林媚儀悶哼一聲,咬牙忍著,隨後月上重拉開她的衣襟,露出那個傷口,再用手指蘸著上麵的血在傷口處畫出一朵拇指大小的花形。
當血凝固,林媚儀的肩頭永久地留下了一個印記,恰似一朵飄落雪中的桃花,月上重說,那是她作為奴隸的標誌,擦不掉也洗不掉,就算把皮肉挖了,也還會長出來。
林媚儀淡然一笑,說她不會擦也不會洗,能救兒子死也無憾。
縮小的司徒靖龍就像一條白蛇,蜷縮在林媚儀的懷裏,當林媚儀將他交到月上重手上時,他的眼睛睜開了一下,瞬間後又合上了。
月上重說,她需要結合其他巫師的力量才能解除法印,所以要回一趟三色嶺,林媚儀不放心,想跟著去,月上重高傲地拒絕了,並告誡她,她是奴隸,對於主人要言聽計從。
月上重走後林媚儀魂不守舍,小紅安慰她,巫界有自己的法則,不管月上重有多邪惡,隻要收了交換的東西,就一定不會反悔,否則會有報應。
小紅說,早先她就出賣了靈魂,那是為了活下來與大黑團聚,但如今,她已沒有了那樣的願望,因為月上重不許她和任何男人在一起。
聽完小紅的話,林媚儀憂心忡忡,耶羅不知在何處,白塵還在地獄受苦,眼下她又失去了自由,這一場劫無論如何都結束不了了。
容妃就藏在林媚儀的房間,隻有在林媚儀回房的時候才敢出來,她和林媚儀說了許多關於耶羅小時候的事,言語之間充滿了濃濃的母愛。
每次聽耶羅的故事,林媚儀都有種萬千思緒卻無從說起的感覺,當容妃問她,和耶羅什麼關係,她一時間竟答不上來。
沉默中,淚水在林媚儀的眼眶裏悄然蔓延,容妃看她樣子難過,也就不追著問了,說不管他們什麼關係,她一定是耶羅深愛的那個女人。
“或許耶羅有很多不是,但他知恩圖報,別人對他好,他會加倍對別人好。”容妃如是說。
林媚儀心頭一抽,接而一酸,她一直認為,耶羅給予她的愛有很大的報恩成分,因為在他忘記她的時候,她不是他的最愛,他甚至拿她冒險,盡管後來他努力彌補,但破鏡重圓仍有縫,她再也找不回最初那份純粹的愛。
“我是他沒有拜過堂的妻子,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他,你會恨我嗎?”林媚儀黯然看著容妃。
容妃很吃驚,半天沒能回答。林媚儀麵露苦笑,自嘲道:“你當然會恨了,因為他是你最愛的人。”
容妃抓住林媚儀的手,作勢要跪,“請不要傷害他,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林媚儀忙扶住,爾後背對容妃麵向窗外,她許久不動,目光猶似凝固了一般。“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耳畔不斷回響著她對白塵的那句承諾。
幾天後,月上重派了隻鸚鵡捎來司徒靖龍的消息,說法印已經解除,也恢複了人形,隻是,司徒靖龍還不想回來,打算在三色嶺住上一陣。
盡管如此,林媚儀還是放心了,相信月上重隻是想扼製她,並不會為難司徒靖龍。又或許,司徒靖龍還沒有作好與她相認的準備,借故不回。
之後林媚儀一門心思找耶羅,在尋遍京城無果後她再次來到天奇山。寺廟前葉花滿地,一片深秋蕭色,樹下的石桌石凳也久未人跡,積了厚厚一層灰。
一陣風過,林媚儀麵露驚疑,趕緊地奔去寺廟,她聞到了一股妖氣,熟悉的感覺令她心中忐忑。廟內空蕩蕩的,透著荒涼的氣息,林媚儀迂回奔走,最終在一個幹淨的回廊上找到了散發妖氣的那個人,江妲兒。
江妲兒一身清新的淡藍,翹著腿依欄而坐,頭上身上毫無修飾,顯得有些懶散,眼睛直勾勾盯著一個地方,有種望穿秋水的感覺。在看到林媚儀的那一瞬,她驚到噎,待緩過氣來,暴跳如雷,毫無儀態,“盈兒說你複活了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你到底是誰?為何怎麼都弄不死?”
“生亦死,死亦生,你這種人是不會明白的。”林媚儀很不屑地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