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靖龍卻一言不發扭過頭去,冷峻的側麵掛著黯然的神情,林媚儀越看心裏越難過,目光轉向遠方,隻見遠方青山如黛,炊煙淡淡飄散,充滿了田園的氣息,她越發感到難過,以後再沒有機會和所愛的人過那樣的生活了。
“你是來和我告別的嗎?”司徒靖龍突然問。
林媚儀正難過,答不上來,片刻後,司徒靖龍轉過臉注視著她,又問:“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林媚儀把之前想好的話全忘了,衝著橋下的溪流發呆。司徒靖龍目不轉睛,眼神帶著幾分了然幾分淒愴和幾分柔意,說:“我答應過白塵,會永遠保護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的承諾永遠不會變。”
林媚儀心頭一酸,垂眼苦笑,“你真是個好……孩子。”
司徒靖龍明知親娘就在眼前,卻不叫上一聲,聽林媚儀叫他“孩子”,也不鬆口,繼續以淡淡的口氣說:“我們會和從前一樣。”
林媚儀抬起頭,會心一笑,“很高興你這麼說,但我們的命運不同,凡事不可強求,我也不想看到,你為了遵守承諾而毀掉自己的幸福。”
司徒靖龍立刻轉過頭去,有些孩子氣地說:“我想怎麼做別人管不著。”
“我管得著。”林媚儀脫口而出,一副著急了的樣子。
司徒靖龍翹起頭,斜看著林媚儀,“憑什麼?”
“我是……”林媚儀如哽在喉,怎麼都說不出來。
“說不出來?”司徒靖龍略顯玩世不恭。
林媚儀想,再不說就沒機會了,隨後撇開目光,一鼓作氣全說了出來,“我來這裏,是要親口告訴你,我就是你的親娘,雖然很糟糕,但這是事實。我一直很愧疚,沒能好好照顧你,當想要彌補的時候,卻發生已經沒有機會了。我還想讓你知道,並不是擁有了金錢和權力就會擁有幸福,再輝煌的人生,最終都要歸於平靜,我希望你可以早些明白這個道理,不要走爹娘的路。”
“這麼說,你和他在一起並不幸福?”司徒靖龍整個變得憂鬱了。
林媚儀轉眼看著司徒靖龍,溫柔中透著傷感,“我們經曆了太多,有幸福,也有痛苦。”
“你打算離開他?”司徒靖龍又問出一個深沉的問題。
“我沒有選擇。”林媚儀黯然道。
之後,橋上沉默如靜夜,司徒靖龍木然看著橋下,林媚儀依依不舍盯著他,山風吹來,長發飛舞,絲絲淩亂。
石橋附近,月上重站在一塊岩石後麵窺視著母子倆,其實她一早就知道林媚儀來了三色嶺,等到現在就是想看林媚儀到此的目的。
“到處惹禍,非要我替你收屍不成?”月上重帶著逼人的氣勢從岩石後麵走出來。
林媚儀緊忙擋在司徒靖龍前麵,厲道:“我和你之間的事不要牽扯到他。”
月上重高昂著頭,身上的大紅長袍隨風起舞,顯得頗為冷豔,“你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能護得了誰?”
麵對月上重司徒靖龍卻異常鎮定,稍後與林媚儀淡淡地說:“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會把我怎樣。”
月上重衝司徒靖龍微微一笑,盡顯得意。林媚儀越發不安,上前瞪著月上重,壓著嗓音咬著牙說:“不許打我兒子的主意,否則我絕饒不了你。”
“別忘了你的身份。”月上重笑裏藏刀。
“我們的關係已經結束了,如果你那麼想當主子,就和我一起去地獄吧。”林媚儀氣道。
月上重微微挑眉,冷幽幽地說:“你還死不了,不過,你真想去地獄,我還是可以成全你的。”
“我沒死?”林媚儀大吃一驚。
“隻是靈魂出殼而已。”司徒靖龍冷不丁地接過話。
月上重繞過發呆的林媚儀,走到司徒靖龍麵前,一派溫柔地說:“想認識你的外公嗎?”
司徒靖龍臉上露出一絲輕狂的笑容,回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