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快去把他叫來!”老大命令道。

“是!”古利一路小跑著離開。

半精靈的惡作劇與好管閑事在營地裏是出了名的,老大當然也很清楚。他其實並不害怕弗雷德怪罪自己的偷聽,隻是首領靜悄悄地靠近門邊,在大聲呼喚他的時候把門突然拉開,明擺著有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味道。這不像嚴謹的弗雷德的一般作風。

“老大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偷聽的呢?難道談話開始以前就發覺了?”

古利一路上都在思索這個問題。

“馬上集合其他人。”身後傳來弗雷德的指示。

“嘿喲!嗚哈——”

喧鬧得一蹋糊塗的酒館。

每到晚餐時間,酒館內便猶如開著派對,熱鬧非凡。有人高談闊論,有人猜拳鬥酒,有人大呼小叫,還有人放聲高歌,大家都淋漓地享受歡暢。

蘇獨個坐在一角用餐,身為羆人的他身高是普通人類的1。5倍,即便待在最不顯眼的位置依舊是突兀注目。巨大塊頭對應的便是巨大的食量,一頓飯吃一桶魚是常態。

“辛苦賺來的錢隻夠吃飯哪。”

雇傭兵夥伴們常常此般善意地嘲笑他。

食量大歸大,但吃法上還是講究的。現在他正專心搗鼓著自己的最愛——所謂的金槍魚雜碎。

先把魚斬頭除尾,接著去掉骨頭和內髒,將起出的淨肉放入木桶中,撒下大把的鹽,加入大杯的檸檬汁,然後搗碎魚肉並混雜著多種香料仔細地攪拌,最後用個大勺子舀著吃。

整個過程皆是蘇獨自完成。由於他宰魚的技術特別熟練,時常會有人調侃他:“你轉行宰魚不是更好麼?”

“我覺得當兵有意思一些,況且我就隻會做一樣菜式。”每次他都是同樣的回答。

兩個人步伐紊亂,沿著S形曲線前進著,期間上半身一直在來回地左右搖擺,從來就不能回複到正中的平衡。他們不斷與人群發生碰撞,挨挨擠擠居然衝殺出一條血路,到了蘇的跟前。

羆人的美餐正接近尾聲,他雙手高捧木桶,如同麵盔般將其罩住嘴臉,伸長舌頭不論桶壁桶底都添個透徹,直到確信沒有遺漏一丁點的碎渣肉末,才心滿意足地放下桶子。

他這才注意到有兩個家夥湊到自己的身邊,滿臉通紅,手中皆摳住個剩下小半液體的玻璃瓶,搖曳得像極了風中的紙人,散發著難聞的酒氣。

“哈哈,兄弟。這兒居然有隻大狗熊!”不等蘇發問,其中一人已先開了口。

“嘿嘿,對。憨憨的,滾滾的大熊!”另一個附和著。

“請問兩位有什麼事嗎。”蘇壓住怒火,平靜地拿起酒杯,邊喝邊問道。

“喂喂,大熊,跳個舞來看看。”第一個人的語氣充滿了輕佻。

“是啊是啊,搖著大肚腩呼啦呼拉地,不是很好看了嗎?”同伴立即接力。

蘇把酒杯停在半空,咽下一口酒。

“很抱歉,我現在沒工夫陪你們玩。”他冷冷道。

“喂——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呃,我們萊特兄弟可是遠近聞名的用劍高手,不要以為你塊頭大……呃,惹惱了我們可不是好玩的。”第一人手指戳著蘇的肚皮,臉幾乎貼到了羆人的絨絨皮毛。

蘇不得不側眼看看他。

“怎麼樣?你這個……呃,大笨熊!”輕蔑挑釁的表情映入蘇的眼珠。

“大笨熊!?”蘇眉毛上跳,緊緊皺起。他條件反射地猛然扭頭,靠上來的醉鬼似乎被一股旋風刮到,踉蹌著連退幾步。

平生最討厭的稱謂,從前每次聽到都會讓蘇冒火三丈。

原本吵鬧的大堂忽然寂靜下來,大夥兒都感覺到巨熊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殺氣。

“大熊發火了,那兩個傻冒要遭殃了。”人們竊竊私語。

兩人大概已被嚇得酒醒,或是更加失魂落魄,驚得定在原地不見動彈。

那個瞬間,蘇也為自己的自製力感到驚奇。過去,暴怒會使他下意識一巴掌便扇下去,如是,可憐的家夥們就會骨頭爆碎以扭曲駭人的形態死在地上了。

一切都停止了,兩個人木偶似的呆呆站著,身子卻如不倒翁那樣搖來搖去。

蘇不禁想起一個同樣時常搖晃不穩的熟悉身影……

“呸!呸!這麼難喝的東西是什麼呀?簡直無法入口!”熊貓才剛呷了一小口就吐之不及。

每次都是這個樣子,師父始終不能接受蜂蜜酒,蘇終於決定放棄。

其實他對自己的出品還是蠻有自信的。

師父酷愛喝酒,每天酒不離身,心愛的酒壺也是隨時隨地帶著。不過熊貓喜歡喝用高粱做的,當地人稱之為“白酒”的一種燒酒。蘇不喜歡,他深愛著家鄉的蜂蜜酒,濃濃的甜甜的蜂蜜混雜在芬芳的酒香裏麵,每次想起都會鉤起對故土的無限懷念。但是蘇不會做,相反熊貓倒是位製酒高人。

與師父住在一起的有些日子了,熊貓一點不提任何與功夫有關的東西。蘇除了幫忙做做雜物之類便無所事事,唯一能夠打發時間的便是學習釀酒的技術,這方麵熊貓倒是慷慨傳授。經過一段不長的時間,蘇便掌握了全部要領,於是他按照記憶以及個人口味試製蜂蜜酒。經過多次試驗,蘇終於成功作出了自認為與家鄉最貼近也最可口的蜂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