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蘇吮吸著自己親手製作的佳釀時,都會情不自禁地發出讚歎:美呀!
令他有點沮喪的是師父對其傑作毫不認同,不過與之相對,蘇也是說什麼都不願喝熊貓的高粱酒的——除了喉嚨發燙以外沒有半點好處。看來這是雙方的一個不可調和的“矛盾”吧。
蘇很少看到師父練功,僅有的幾次隻是看見熊貓在喝得興起後隨手耍的一種古怪拳法。步履不穩,甚至有點雜亂,手法也摸不著規律,但是突然一兩下發勁倒感覺挺有威力。可惜每次師父隻是耍一兩下,而且次次不同,從來沒有完整係統的演習過。
一天蘇終於忍不住,他找到師父說道:“師父,請你教我”醉酒拳“吧。”
“嗯?可是我不會什麼”醉酒拳“啊。”熊貓回答。
“我都看到了,就是你喝酒後打的那些招式,你就教我完整的一套吧。”
“哈哈哈……”熊貓大笑,他拍了拍有點摸不著頭腦的蘇。
“你以為那是套拳法嗎?哈哈,那隻不過是我胡亂比劃的東西,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功夫拳術。”
“可是我看挺厲害地呀。”蘇更加疑惑不解。
“你對功夫的認識真是太膚淺了,你沒看見我漏洞百出的嗎?”
“呃……”蘇撓了撓後腦,“又好像是,但我認為你是假裝的,故意引誘別人攻擊啊。”
“步伐輕浮,重心歪到一邊,發招幅度太大,這些你都沒看出來嗎?真不明白你是怎麼觀察的。主動攻擊是不會錯的,對於高手,即便他不了解對方,即使對手真的試圖用假動作引誘他,他仍然可以先出手試探啊!”
“怎麼做?”蘇忙問。
“你來試試便知。”於是熊貓作出類似於喝醉酒般搖擺不定的身姿。
蘇居然不知如何入手,他發現師父臉色有點不悅。
“沒辦法,硬著頭皮上了。”暗自下了決心,蘇邁步向前,一拳打過去。
好似站立不穩的熊貓隻稍稍扭動腰腹,便把衝上前的羆人甩到一邊,完全躲過了蘇的攻擊,接著揮手給了蘇結實的一巴掌。
蘇的麵門完完全全吃了一擊,登時眼冒金星。
“笨蛋!”傳來師父嚴厲的責備聲。“誰會像你這樣進攻的?不搶中線,步伐又不跟上,隻是會用上肢的力量揮拳。這樣子你僅僅用了上身的力量,根本沒辦法保持自己的平衡嘛!還有,一點都不注意馬步移動,對方的位置稍微變換得快一點你就完全找不著方向了。”
熊貓一口氣說了一堆,蘇不單止無法理解,簡直莫名其妙,腦子裏一下子塞進很多不知所以的術語,正混亂不堪。
師父當然看出了蘇的混亂,他繼續說道:“過去,很久以前,據說有一種拳法的確是模仿人醉酒時的樣子,我也聽說它很厲害。但是,那套功夫早已失傳了。如今的人們不過憑想象比劃,但是我見過那麼多所謂的”新醉拳“,沒有一家有真東西。他們連基本的原理都不顧,單純是在追求動作的好看,大部分其實是借這些誇張的動作表演來賣藝賺錢而已。”
接下來師父說到蘇的問題:
“剛才的攻擊非常急躁,你既缺乏知識又不了解自己的情緒。當你看到我有意擺出些古怪姿勢時便不知所措,然後你知道無論如何都必須進攻後,就抱著”死就死吧“的心態閉上眼睛一股腦兒衝過來了。雖然你的身形加上氣勢確實能嚇著不少人,但你暴露了太多的弱點,對付你不比拗一根竹子困難多少。”
“那麼,我應該如何做呢。”蘇充滿期望地討教。
“為了提高現在你現在還膚淺的不得了的認識,你必須心平氣和,我知道你是一個急性子,容易衝動,但是你必須平心靜氣,特別是麵對挑釁的時候,必須能夠靜得下心情,處之泰然。這樣才能開始你的功夫探索。”
“平心靜氣……”蘇長出了一口氣,“回想起來,自從遇見師父以後幾乎就沒有聽人叫過這個蔑稱了。”如果說那是由於自己的修為提高了的緣故,那麼,現在或許又是一次小小的考驗吧。
他將酒杯穩穩放回桌麵,用沉著而又威嚴的聲音說道:“我輩最討厭的便是此等稱呼,希望你們話出口前要三思。”話畢即起身,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離開大廳。
蘇剛剛出門,酒館內便大大抒了口氣,談話隨之逐漸增多,語氣也逐漸放鬆,聲調變得越來越高。
“嘿嘿,兩個家夥尿褲子啦,夥計,快來擦地板啊!”有人調侃地大叫。
“哈哈哈——”全場爆笑。
蘇已懶得搭理,酒足飯飽後他隻想個找地方好好睡覺。
“嘿,蘇!正要找你呢。”
一個細小的身影跳到蘇的眼前。
“哦,是古利啊,什麼事?”
古利的相貌非常年輕,除去一對尖耳朵就一個十五六歲人類男孩的樣子。不過生為半精靈的他,實際上已超過了五十歲。雖然站在蘇的麵前實在顯得嬌小,然而畢竟是江湖上混跡多年的老手,隨便招惹他是絕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快到會館去,老板召喚了。”古利說得很急切。
“嗯我馬上過去,其他人呢?”蘇問道。
“都到齊拉,就差你不見人,所以老大叫我趕緊找你,好像有急事。”
兩人快步前往下榻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