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臥薪嚐膽(1 / 2)

對於多爾袞提出的獨尊麵南,皇太極之所以想付諸於行動而不能的原因,實在有太多了。除了與明廷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沒有緩解之外,他初登大位,要煩心的事還不勝枚舉。若這個時候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而陡然削弱了兩大貝勒的權力,引起後金內部矛盾,隻怕得不償失。

更遑論後金所在方位的西麵是蒙古,東麵是朝鮮,南麵是明朝,外部形勢可謂嚴峻。

好在皇太極依著範文程的法子將政策推行以後,滿漢問題得到了妥善解決,使社會安定和諧許多。皇太極不僅減輕了對逃人的打擊力度,推翻了**哈赤的按丁編莊製度,更大膽宣告:滿漢之人,均屬一體。言下之意便是,從此漢人與滿人享同等地位,從此平等了。

“大汗英明,此舉必定能安撫民心,使漢人不再仇視我後金,滿漢一家,和平共處。”薩哈廉與嶽托,濟而哈朗一樣,從**哈赤時期以來,便一力效忠皇太極至今。他們四個年齡相仿,倒也合得來。難得皇太極登上汗位以後,還能騰出工夫來微服到嶽托的府上,四人便如往日一般,一同閑話。

對於薩哈廉的話,皇太極隻笑笑,嶽托忍不住說:“這還用說,當初八哥與濟而哈朗討論,要修正先汗的政策時,你還堅決不肯,說拉低了我族人的統治地位,會引起我不滿,勢必一發不可收拾。足可見不是我們後金百姓並不是都似你一樣小氣的。”

他與薩哈廉是親兄弟,即使是在皇太極跟前,說話也沒什麼顧忌。薩哈廉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隻悻悻道:“我那時是膚淺了,隻顧著族人的榮耀,竟未及放眼全局。”

皇太極也讚成,在他的身邊,能看清局勢的頭一人是範文程,其次便是濟而哈朗了:“是啊,漢人在我後金尋釁滋事,咱們滿人也跟著活不好,是故能平息事端,自然不會有人有異議。那時你言辭鑿鑿,連嶽托都險些也被你說動了,幸而濟而哈朗堅持,盛京才能有眼下這片漢人安堵,鹹頌樂土的祥和景象。在這件事上,他立了頭功。”

濟而哈朗道:“微臣不敢居功。”方才皇太極來時,便說了一切盡如從前,不許行君臣之禮。被一旁的嶽托狠狠地瞪了一眼,濟而哈朗才哂笑一下,接著說,“從前先汗執意以暴製暴,十有八九引起了反效果,地方不寧,百姓不安,不論滿漢,大家都過不上好日子。那時八哥便有提到,若是由他掌政了,當剛柔並濟才是,不能一味地施壓。這是八哥的意思,我左不過是堅持下來了而已。”

嶽托聞言,笑言:“八哥,濟而哈朗說話向來謙遜,您隻管賞他就是了,也不必與他廢話。”

皇太極撫掌大笑,隨即說:“隻是眼下,尚還不到論功行賞的時候。現如今,雖範文程範大人用修書和談的方式,暫且穩住了我大金與明朝袁崇煥之間的關係,可時間緊迫,蒙古喀爾喀紮魯特部自我即位以來,便蠢蠢欲動不休。朝鮮那頭,也未全然被馴化,仍與明朝牽扯不斷。這些個關係若是理不清,終究還不到時候挑起與明廷之間的戰火啊。”

嶽托恨恨地說:“前兩年,先汗便主張攻占紫禁城了,奈何正是周邊那些小地方不省心,方才延誤至今。”

皇太極:“是啊,放著伐明不說,好歹先解決了眼前的這兩樁事,才好接著往下謀劃。這當中其中最為要緊的,還是盡快往征蒙古喀爾喀紮魯特部,兩條路,要麼令他們俯首稱臣,要麼斬草除根。”

嶽托不解皇太極口中這個“先”的意思,脫口便問道:“放下伐明,解決了喀爾喀部與朝鮮,還有別的什麼事情麼?”嶽托說完,見對座的薩哈廉目光流動,便這話問的不該。瞧他這副神情,似乎多半是與他們的父親有關了,十有八九是牽扯到相關於共治國製,政權分割的問題,隨即便尷尬地笑了笑,跟著問,“聽聞八哥為厄參一事責罰十二弟那日,單獨留下十四弟一人聊了許久,果真如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