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後金劇變(2 / 3)

待大貝勒代善從身邊的宮人手中接過出密旨,眾人見狀跪倒接旨:“宣大汗生前秘旨,大妃烏拉那拉氏,饒風姿,然心懷嫉妒,每致帝不悅,雖有機變,終為帝之明所製,留之恐後為國亂,俟吾終,必令殉之。”落旨,代善又道,“大汗另有口諭,令德因澤福晉,與阿濟根福晉為其一同殉葬。”話音才落,便有好幾名宮人一同衝了出去,想來是執行去的。

見阿巴亥不動,代善補充:“福晉,這是大汗的意思,還請福晉不要為難我們這些為臣的。”

阿巴亥由宮人扶著緩緩站起,雖故作鎮定,卻止不住嘴角仍輕輕發顫:“大汗旨意,妾身理應謹遵。”

宮人為阿巴亥穿上一件綴滿了珠寶等裝飾品的禮服,這是為了保全天家尊嚴,將富貴一同帶去地下。在眾人憐憫的眼光下更衣,確實不好受,平日伺候慣了阿巴亥穿衣的宮人,動作竟比平時笨拙許多,穿了良久才妥當。隻不過,這同情的眼光,並不屬於皇太極這一幹人等。包括豪格在內,個個冷眼旁觀,仿若這眼前站著的,已經是一具華麗的屍體了。

待穿戴完畢,阿巴亥竭力控製著聲音,故作平靜地說道:“妾身自打十二歲侍奉先汗以來,豐衣美食,已二十六年,自然不忍離開他。隻是妾身膝下二子,多爾袞與多鐸,尚且年幼,又於政事一竅不通。妾身沒別的牽絆,隻是放心不下他兄弟二人。妾身在此求諸位大恩大德,為我養育他們成人。”說著,便要盈盈拜倒。

代善大跨步上前將她扶起,道:“大妃請毋要行此大禮,還請大妃寬心,我等必將竭盡所能。。。。。。”代善話說了一半,便斷了。隻因阿巴亥這番情真意切的話貌似是在對代善說,可一雙杏眼,卻死死地盯著皇太極。

隻聽皇太極冷冷地回答:“我等自當以孝道為先,秉持先汗教誨,善待二位幼弟。”

阿巴亥原先仗著大汗偏愛,心下有恃無恐。今大限將至之時,不免心下悲慟。待到見到那張即將要絞死自己的弓弦時,阿巴亥的淚總算流了下來。她知道自己從前個性張揚,常惹**哈赤不悅,卻也不想伺候了他整整二十六年,最後竟落了個慘死的下場。或許隻要保全她的三個兒子,她也算死得其所了罷。

而這個消息,在不過數十裏以外的阿濟格府上,並不是毫不知情的。

那時阿巴亥出發前,多鐸因耐不住寂寞,便搬到了阿濟格的府上與二位哥哥同住。隻是**哈赤殯天這樣大的噩耗傳來,多爾袞心下不免忐忑。他與**哈赤倒不親,隻是繼任汗王的人選,事關要緊。是以多爾袞當即派人入宮打探消息,奈何靈柩回到盛京的當夜,竟沒有傳來任何皇太極騷動的跡象。就這樣心神不寧了一夜,次日清晨三兄弟才聚到一起。

阿濟格:“我總也覺著不安,好像這意料之外的寧靜,預示著八哥即將會有驚人之舉。”

多鐸倒很是看開:“他自然會有驚人之舉,眼下二哥也與他蛇鼠一窩,那麼如今八哥繼任大汗,已是塵埃落定的事了。他要入宮,陣仗自然會隆重些,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情。依我看,二位哥哥就不要多想了,用完了早膳就入宮去給額娘請安罷。”

阿濟格解釋:“要有動作,昨晚運送阿瑪靈柩時就該有了的,不該等到現在。”

多爾袞:“十二哥所言不虛,阿瑪沒有明確立下繼位人選,這正如八哥所願的。如今他繼承汗位已是板上釘釘的定局,你我雖無力回天,卻好歹不能讓他將邪心思動到我們的頭上。尤其是在皇太極坐實了那位子之前,斷斷不可大意,得警惕些才不會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