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後一搏(1 / 2)

皇太極手下有不少人在**哈赤的身邊潛伏著,一則探聽消息方便,二來潛移默化地送消息也方便。近來為了給**哈赤洗腦,皇太極可沒讓人少送關於後宮幹政的事,卻**哈赤不知是沒有接收到,還是有意視若無睹,總之就是打了水漂了,許久也沒個回音。

皇太極無計可施之餘,隻得委托平日與自己表麵並不那麼親近,卻實則早已向他這邊靠攏的阿巴泰入宮晉見。畢竟未免引**哈赤疑心,皇太極不好親自入宮,而阿巴泰是**哈赤的七子,不論如何,想必他的話**哈赤總會審慎地斟酌一下的。

說來也巧,皇太極剛存了這樣的心思,還未及招阿巴泰到府上來細聊,宮中便有人傳來密報,說**哈赤再次昏厥過去了。醫官已經確診了,正是毒疽發作無誤。

皇太極城府深,已練就了萬事心中動,神情用不變的神功,但他身邊那位可差遠了。

嶽托直掄圓了眼睛,跟那人確認,卻是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果真是毒疽麼?那可是致命的。”

那人說:“回貝勒爺的話,醫官的原話是:此病因外感風濕火毒,使濕熱火毒內蘊,造成內髒積熱,氣血凝滯而發。似大汗這樣腐肉難脫者,需手術剝脫切除,隻是依大汗眼下的狀況,不好下刀。”

嶽托蹙眉,表示理解困難:“別光扯醫術上的廢話,揀要緊的說。”

那人忙跟著說:“醫官大致上的意思是,‘大汗長期鬱結難抒,以至於氣血不通,背上的毒疽加速生長。而就大汗眼下的身體狀況而言,兼之上回寧遠一戰的傷仍未痊愈,怕不能動刀。’醫官的話,自然是不會有誤的,大汗理應時日無多了。”

這話嶽托倒是聽懂了,翻譯過來便是:“就是隻能等死了嘍?”那人不敢回這大不敬的話,沒敢作答,嶽托見狀,隻得將那人遣退了以後,才說:“八哥你說,大汗這心眼也真夠小的,雖說那袁崇煥是個文官,又是第一次行軍打仗,這寧遠確實輸得難看了些。但畢竟打仗這種東西,總是有贏有輸的罷,大汗也不至於就為了這事兒傷了自個兒的身子吧?”

“他不是氣寧遠的敗局,也不是氣袁崇煥,而是氣自己險些葬送了他好不容易打下的這小半壁江山。”見嶽托不解,皇太極慢慢地解釋給他聽,“你沒聽朝集那天你阿瑪的話麼?我大金現在缺了太多東西,已經到了隻能靠戰爭來維係物資的地步。這離他原本年內入駐紫禁城的計劃,漸行漸遠不說,更直接了導致朝廷內憂外患,一個不慎便滿盤皆輸,可比那個千瘡百孔的大明好不到那兒去。後金走到了眼下的這個時局,也就意味著,我們是輸不起的。”

嶽托並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由皇太極這樣簡單明了的說出來,他難免心下又是一沉。他堅定地向皇太極許諾:“八哥,若你將來做了大汗,做弟弟即便殫精竭慮,也必定會為你凱旋而歸!”

皇太極大是感動,情緒也隨之激昂:“好!我若即位,定要不負你所望,率領八旗打下整座江山!”

當然,兄弟情誼要表,大話要說,正事兒也還得要老老實實地照辦。

好容易等到**哈赤身子稍安,阿巴泰美其名曰為政務入宮,實是受皇太極所托,帶著任務入宮的。好在前兩日代善與阿濟格等人再征喀爾喀,阿巴泰才有的事可奏:“昨夜兒臣接到軍情,此征紮魯特部,大獲全勝,今已返還。”

“很好。”**哈赤麵露欣慰,“雖說要鏟平喀爾喀全五部仍待一定的時日,可眼下能做到這樣,也算值得嘉許了。”說完,抬起頭來問了一句,“對了,阿濟格此番的表現如何?”

阿巴泰說:“聽二哥說,阿濟格這回不避斧鉞,奮勇當先,立下大功了。兒臣以為,十二哥此前隨軍討伐巴林部,如今又與二哥二征喀爾喀,兩回皆有立功,何不封十二弟為貝勒,以示嘉許。”

**哈赤想了想,倒也是合理:“就按你說的辦。”

為原本敵對的阿濟格討賞,可不代表阿巴泰已經背叛皇太極了,隻是用這樣以退為進的法子,才好更加坦蕩蕩地害他們兄弟三個。於是,他不動聲色地跟著問:“阿瑪臉色不好,敢問可是身子有什麼不妥麼?可需兒臣去請醫官過來瞧瞧?”

**哈赤淡然地說:“一早便來過了,不必再費這時辰。隻是近來軍務繁忙,有段日子不來書房,竟未發覺這政務早已勝山高了。怎麼說,也得在撐不住之前將這些都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