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如果這是個夢,那就讓他永遠不要醒來,哪怕就這樣死在夢中,隻要和她在一起,也好……
君挽思緊緊地抱著無名,背後的手卻成了爪的形狀,慢慢移動到他心髒的位置。
“無名,對不起。”她道。然後在他錯愕的目光中從後邊刺穿了他的心髒。頓了頓,她繼續道,“我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死去,所以我今天來隻是想讓你殺了我。”
無名張開嘴想要說話,可一張口便開始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他對君挽思搖了搖頭,又擺了擺手,意思是我不會殺你,你走吧。
“為什麼啊……”君挽思眼神突然變得空洞,像是在對無名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無名苦笑。為什麼?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君挽思一直神色放空地重複著“為什麼”,身影漸漸透明,直至消失不見。
然後,宮墨研衝了進來。
她用袖子胡亂地抹著無名吐出來的血,眼裏是止不住的不解:“主人,你就這麼護著她嗎……”
無名無力地笑了笑,好像覺得說出來的答案自己都不相信似的:“她還有用。”
是嗎?宮墨研自嘲地笑了。主人,你當真是覺得她還有用嗎?真的不是因為,你已經把她當做拓西涼了嗎?
世人皆語,鮫人淚,落地成珠,所以鮫人是千金難求的。
此時,君挽思的淚,雖不似珍珠般珍貴,但在許壇青眼裏,此時也差不多了。
“我說今今啊,到底怎麼了跟我說啊,誰欺負你了,我剁了他……你別哭好不好,今今你倒是說話啊……你別嚇我……”許壇青一邊給君挽思擦著眼淚,一邊焦急地看著她。
“如果我說,我不是你的今今,我是她的心魔,那你還會這樣安慰著我嗎?”
“不會。”許壇青停止了給她擦拭眼淚的動作,斬釘截鐵地說,“心魔就是心魔,哪怕再像,你也不是今今。”
聽了這話,前一刻還很鎮定的她突然失控起來:“為什麼你們都這麼討厭我?我做了什麼?你們以為我想當心魔嗎?嗬,我告訴你,隻要我想,我隨時可以殺遍天下人當這天下間的霸主!到時候,我看誰敢看不起我!”
“自大。”
“自大也好,狂妄也好,不管怎樣,我說到做到!”
“那你就去。到時候,任誰也護不了你!你就是這樣,不要以為錯的是所有人,其實最大的錯誤就是你!”
“好,好,好!”她連說了三個好,眼睛變成了猩紅色,顯然已經喪失了心智,“既然天下人都厭惡我,那我就殺盡天下人!”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
整個蒼曄大陸的空氣中都彌漫著血腥的味道,陸地上橫屍遍野,一黑衣女子佇立在一片屍體當中,她背後是熊熊的烈火。
“啊!”淒厲的一聲響起,使女子一怔,她本能地轉身,隻看見一女子從烈火中飛奔出來。
她懷中抱著她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她早已被灼燒地麵目全非,而她的孩子卻被保護的好好的。
婦人跪了下來,苦苦哀求道:“大人,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吧,我可以代替我的孩子去死!”
聞言,女子像看著螻蟻一樣看著她,緩緩道:“按理說,你們都該死。”
“不,大人,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的孩子吧,隻要你放了我的孩子,我願意做任何事。”
女子挑眉,彎下腰抱起孩子,溫柔地注視著他,好像她看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孩子一樣。但她突然掐住那孩子的脖子,力道漸漸擴大:“我的條件是……看著你的孩子,慢慢死在我手裏……”
孩子大聲啼哭著,婦人也抱住女子的腿苦苦哀求著。女子被那些聲音弄得有些煩躁,一腳踹開那婦人。
那婦人被君挽思踹出老遠,吐出一口血,看著那孩子的方向合上了眼。
“心魔,夠了!”一聲怒喝傳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她手中奪下了那生命岌岌可危的孩子。
沒錯,女子正是君挽思的心魔,而那道聲音的主人正是許壇青。君挽思見來人是許壇青,竟淺淺地笑開,衝他招招手:“壇青,過來。”
許壇青不為所動,隻是厭惡地看著她,半晌,才開口道:“收手吧,你這樣,會為今今造下殺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