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君挽思站起來,蒼白的臉上因氣憤變得終於有了一絲血色。
無名也緩緩站起身,身高的優勢使他垂眸逼視著君挽思:“知道嗎?你現在還能完好無損地站在我麵前說話,完全是因為你的靈魂屬於拓西涼。你以為染暨是真心對你的?不是。隻是因為你的前世是帝今,他懷有愧疚並且深深喜歡著的那個帝今。”
“你放屁!他說他不喜歡帝今!”
“是嗎?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在哄你?”
“夠了……你別說了……”君挽思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緩緩蹲下身,哭泣。
無名的話宛如魔咒一般盤旋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見此,無名的嘴角緩緩上揚,眼裏閃著狐狸般狡猾的光。
再看忘淵這邊。
一黑衣青年盤膝坐在地上,手裏不知道在翻著什麼書。
一旁的青衣男子百般無聊地支著下巴,直勾勾地看著染暨,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他開口了:“小子,老小跟無名走了你知道吧。”
“恩。”其實染暨並沒有認真聽忘淵說話,隻是隨口應了一聲,待他反應過來後才一驚,“你說什麼?她跟誰走了?”
忘淵聳聳肩:“你不是聽到了嗎。”
染暨怒極反笑:“無名住哪?”
“不急不急。”忘淵輕笑,但在看到染暨的臉色後才知道此事對他的重要,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在這等著,一會我大哥會派他的小魔巫來找我,到時候你再跟著去不就可以了嘛。”
染暨的臉色緩和了些許。
又過了半晌,忘淵突然一笑:“這小魔巫可算是來了,害我等了好半天,這結界這麼難找?下回改良一下。”
忘淵自顧自地說,餘光看見染暨合上手裏的書向他扔去。
他連忙手腳並用地接住書。
“你丫的明知道那女的在外麵卻不讓她進來,作死啊!”
忘淵撇嘴:“看,又著急了。”
他的話音剛落,便見入口處掉下一個人。
那人雙腳著地後便徑直向忘淵走去,來到他麵前後向他行了個禮:“大人,我家主人有請。”
“知道了,帶我們去吧。”
“我們?”宮墨研終於將目光投向染暨,心中一顫,看向他的目光中不由得染上幾分驚駭,“可……可主人沒說讓別人去啊……”
“可他也沒說不讓別人來不是?”
“是……”
……
也許是哭累了,君挽思竟睡著了。
聽著細微的呼吸聲,無名歎了口氣,把君挽思扶到床上,端詳著她的容顏,喃喃道:“真像啊……簡直就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他突然開始懷疑,如果拓西涼還活著,到底希不希望他這樣做。
但他又覺得,隻要拓西涼還活著,讓他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哪怕是讓他去死。
正想著,卻聽見有人在喚他:“大哥。”
他轉身,看了一眼染暨,淡笑:“有客人來了啊。無名有失遠迎。”
“界主抬舉了。”
寒暄了半晌,他們的話題才回到正軌上。
忘淵看向躺著的君挽思:“大哥喊我們來,是想讓我們來接老小?”
無名點點頭,“我跟她談了談,然後好像說到了她的痛處,她哭了,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一句話,帶過了所有的內情。
“你說了什麼?“
無名向染暨一笑:“你猜。”
染暨翻了個白眼,深深的看了一眼無名後便走過去抱起君挽思,留下一句話便走了。
——也許她這麼喜歡你不是沒有原因。換做是我,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複活她。但我不是你,我想守護的人不叫拓西涼也不叫帝今而叫君挽思,所以,我會盡我最大所能阻止你。
無名怔在原地,許久,才道:“可我啊,活在這世上的理由和執念隻有她一個啊……”
他這麼多年,不就是在等那冰冷的棺材中的人有一天睜開眼看看他嗎……自從她死後,他又多少年沒被別人那樣溫柔地注視了……
眼睛似乎被什麼東西模糊了,他再也看不見周圍的一切,再也看不見忘淵離去的背影和宮墨研關切的眼神。
“噗!”眼前被血色模糊,他意識消失前隻聽見“嘭”的一聲和宮墨研焦急的聲音。
他家研兒,是這世上現在唯一一個全心全意關心他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