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隻要他們不妨礙我複活拓西涼,他們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他眸子裏的輕柔消失了些許,“我帶你去見個人。”

“誰?”

“當初殺了你家老小的那個女人。“

“宮墨研?”

“clever(聰明).”

“她不是死了嗎?”

無名如是解釋:“瞞天過海沒聽說過嗎?當初她們兩個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可看得清清楚楚。那時我覺得她是一代可塑之才,便跟斬囂說說情把她扣下了。”

忘淵點頭:“帶我去吧。”

這似乎是無名的房間,裝飾地很精致,乍一看差不多全是歐式家具。

米色的沙發上躺著個女子,女子就是宮墨研。

見此,忘淵眯了眯眼,走到宮墨研麵前,手探向她的額頭。隻見一股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纏繞在忘淵那隻白皙的手上。忘淵挑了挑眉,“看來這些年大哥對她下了不少功夫啊。”

“就是啊,”無名讚同地點點頭,“要知道培養一個魔巫需要很多時間和幻力,我容易嗎我。”

魔巫,是一個人被灌注了很多年的邪念和幻力所培養成的殺人工具。魔巫至死也隻忠於他主人一人,有自己的意識和感情,並且非常強大。

“我記得拓西涼就是你當初沒事閑著培養的魔巫。”

“是啊……”

記得,幾萬,不,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拓西涼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遲早要經曆生老病死。很戲劇性的,因為名字取的很符合無名這個沒有名字的人的標準,便被他帶走了。

拓西涼,也算是魔巫第一人,也就是魔巫的開山鼻祖。

後來,又很戲劇性的,他們相愛了。

但,一物降一物,縱使魔巫是無法想象的強大也沒有魔靈強。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孜牧在一次無名不在的情況下殺了拓西涼。

至今,無名也不知道為什麼。

拓西涼算是最幸運的一個魔巫,隻因為她的主人是無名。

她雖然被灌注了邪念,但因為無名是無名,有無名這樣一個偉大的主人,她又能壞到哪去?隻能說是相當於徘徊在善與惡邊緣的一個魔巫。

她可成佛,亦可成魔。

所謂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說的就是拓西涼和無名這一對。

正是因為拓西涼是佛魔,所以她死後轉世才不是那種賴好人來抵消她生前的罪。隻是轉世成了君挽思和帝今這種時善時惡的人罷了。

忘淵把手舉到麵前,輕輕一吹便吹散了那縷黑氣,他喃喃道:“好女孩……醒來吧……我會看著你一步步走向地獄的……”

他的話音剛落,便見宮墨研緩緩睜開眼。

“你……”她剛開口說了一個字,便覺得嗓子難受的很,就連聲音都是沙啞無比的。

無名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宮墨研的現狀,猛地想起當年拓西涼的情況也不比她好多少,終是倒了一杯水給她。

喝完水後,宮墨研感覺好多了,她站起身,防備的目光緊緊地鎖著忘淵:“你是誰?“

“他是我三弟。”無名突然道。

宮墨研看著無名,明明是陌生的麵孔,卻讓她產生一種親切感,問:“你是誰?”

“我是你主人,你是魔巫。”

聞言,宮墨研怔住了。她眼裏溢出幾滴眼淚,不可置信道:“不,不可能,我是宮家大小姐,將來是要繼承爹的,怎麼可能成為人人唾棄的魔巫!”她匆匆下了沙發,雙手按住無名的肩膀,“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我隻是在做夢對不對?對,對了,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我已經死了,對,我已經死了……”

無名和忘淵冷眼旁觀著這一切,隻是由她鬧下去,並未有阻止她的意思。

或許是覺得這個理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她便放棄了掙紮,失神地癱坐在地上,抬頭用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看向無名的方向:“你是誰……”

“無名。”

“界主,是嗎……”

“恩。”

“能告訴我,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嗎?”

後來無名跟她說了許多她才明白現在天下的局勢。

“你最好不要對我家挽思做什麼,我不會殺大哥,但並不代表我不會殺你。”說罷,忘淵打了個哈欠,倏地消失在了原地。

宮墨研看向無名。

隻見無名眼底的溫柔早已褪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他薄唇輕起,緩緩吐出一個字:“殺。”

宮墨研單膝跪地,低下頭,劉海遮住了她的表情:“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