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安西使者(1 / 2)

第十九章安西使者

全場寂然無聲。

藍柯仁的玉琮吞住了多彌幹的刀子,似把圍觀人的呼吸也吞沒了。過了好久,才“嗷”的一聲緩過氣來,一個個眼露畏懼之色,如同行路撞見了鬼。

藍柯仁低頭閉眼,咬牙運勁,像一頭正奮力頂牛的小牛犢子。他渾然不知玉琮已經吞住了多彌幹的刀子。

隻是不知怎麼玉琮再不能寸進,前方遇到了堅石一般硬而有大力傳來,他隻能死命抵住,不讓對方的刀子進入。

多彌幹信心滿滿的一刀實是他得意之作,內裏實虛相合,四方相濟,對方無論怎樣出招,他有信心讓對方摸不清虛實,失去先手,最後隻餘任他予取予求,被他隨意宰割屠戮的悲慘境地。

刀光灑出,刀芒閃閃,刀風颯颯,從四麵八方把藍柯仁裹了個嚴嚴實實風雨不透。多彌幹要一刀樹威。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站起來。

自打山穀一戰後,軍營裏的傳言就不絕於耳,傳言藍柯仁那個放羊的小子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牧人,實際上是巴克塞神的化身,在山穀裏等待人間的真身。葉護一見就認出了這個放羊娃就是他的神身,所以葉護才稱放羊娃為小兄弟,並給予與葉護相同的待遇。

而他多彌幹肉眼凡胎,不識巴克塞神真身,還一再對巴克塞神不利。隻是巴克塞神看在多彌幹是葉護的侍衛,才不與他計較。而多彌幹竟然不識好歹,再度下手,巴克塞神才不得已略施薄懲,讓多彌幹癲狂瘋癡。

這些傳言不可避免地傳到了多彌幹的耳朵裏。多彌幹一則以怒。那個放羊的小子是巴克塞神的化身?這樣的謠言也隻有無知小兒才相信。在山穀裏,他是看著藍柯仁出現的,對藍柯仁的底細他是第一見證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而傳言中的他已經變成一個恃強淩弱有眼無珠的小人形象。更可恨的是他的行為異常被說成是罪有應得咎由自取。

多彌幹內心裏也有一絲畏懼。畢竟在葛邏祿人的生活裏,巴克塞神是至高無上的,是不容挑戰,更不容褻瀆的。若萬裏有一,這個放羊的小子竟就是巴克塞神的化身,多彌幹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他將被葛邏祿人拋棄。不僅葉護不會再信任他,就是普通的葛邏祿人也會敬而遠之。這是多彌幹不能接受的。

所以多彌幹要冒險。如若他能一刀劈了放羊的小子,以前的傳言就會不攻自破,他還能收獲更多的威望。試想有誰會認可一個能被他殺死的人是巴克塞神的化身呢?

若失敗?一個凡人打不過巴克塞神不是很正常嗎?

思來想去,多彌幹覺得這個險值得冒。而葉護有意無意的偏袒,也更加堅定了多彌幹的信心。

因此,多彌幹出刀時是傾盡全力把壓箱底的功夫都拿出來了。不是他沒有信心殺死藍柯仁,而是因為信心太足,他要幹淨利索麻溜脆。任誰看,這個放羊的小子都是一個毫無武技在身的人,若對上這樣一個人,他多彌幹與之纏鬥三百個回合方分出輸贏勝敗,丟人的可是他多彌幹。

刀出手,隱有風雷之聲。多彌幹滿以為這一刀會把藍柯仁絞成肉沫,心中正期待下一刻來自周圍的驚歎之聲時,手中的刀停止了不動了。

他的心慌了起來,刀既沒有砍在硬物上的震手感,也沒有劈過軟物的爽利感,那是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

像劈進水裏?插進棉花裏?刺入檀木裏?

多彌幹順著刀勢看去,刀尖穩穩地插進玉琮的孔裏,腕上用力,抽不出。再看玉琮,毫發無損。

難道這小子眼裏的石管子竟是巴克塞神的法器?否則怎麼會吞住刀而自身無損呢?

這根管子他是見過的,雖被雕刻得十分精美,但材質上就是石頭,並沒有特異之處。

他這一刀下去,不消說一根鵝卵般粗細的石頭管子,就是一根同樣粗細的鐵棒,他也有把握一削兩斷。而眼前的現實卻大異他的判斷。

難道這個放羊的小子真是巴克塞神的化身?

多彌幹的嘴角微微發顫。

“哥哥,快鬆手。”一聲驚慌的嬌啼傳自多彌幹的身後,緊接著一陣香風飄過來。多彌幹的手腕上搭上了一隻同樣微微顫抖的玉手。

“哥哥,我說過,他,他動不得。”黛爾娜語帶哀求。

多彌幹腿一軟,像一棵齊根斬斷的大樹,傾側歪斜,黛爾娜雙臂插進多彌幹的腋下勉強不讓多彌幹如泥般委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