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才不在乎你們呢!把盤纏都帶走了,讓我喝西北風去?銀子給我一半,大家散夥。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竇懷才怒氣未消道。
“爺爺。”紅繩甜甜一笑,即便是萬裏冰封也被融化了,何況竇懷才那點小心思。紅繩挽起竇懷才手臂,拉著他一邊走,一邊說道:“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啊,以後我們的航向還要您掌舵呢。”
“嘿,我掌舵?有了老公忘了爹娘,遑論爺爺、師傅。”老竇故意逗紅繩道。
紅繩臊的滿臉通紅,又使出絕招“秀手掐花”,將竇懷才這顆已幹枯的狗尾巴花摧殘的嗷嗷直嚎。旁邊,小犬和劉衝哈哈大笑,阿土見老竇又被欺負,有點改過自新,衝著紅繩“汪汪”直叫。
小犬和劉衝都生在軍伍家庭,誌趣相同,又兼年齡所差不大,劉衝長約五、六歲,二人一路言談甚歡。紅繩倒是沒有以前高興,看到小犬與劉充聊天,不來搭理她,心中氣道真是烏龜遇王八、呆瓜碰傻蛋,行兵打仗、打打殺殺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
幾天來,竇懷才仍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每天看雲氣風向,預知明日氣象,倒也被他蒙對了十之八九。
不知不覺間,已過了半月,四人來到了燕楚交界之處。竇懷才望著前方層巒疊嶂的群山,對小犬等人說道:“孩子們,此處山高皇帝遠,燕楚兩邊管不著,最為流民強盜所喜,大家都長點心!不過也不用害怕。有老竇在,勝利無處不在!”
劉衝也是一熱血青年,被竇懷才一通話說的血脈噴張。眼看越過大山,到了楚國,他就可徹底擺脫王家,改變奴隸的身份。憶起多年來的屈辱往事,劉衝一時萬分激動,心道決不能倒在此處,對著群山大吼道:“山裏的毛賊都聽好了,我鐵牛劉衝來也!”聲音洪亮,傳向遠方,在群山間不斷回蕩。
劉衝小名原來叫鐵牛,和他的外貌、品性倒貼切。望著一老一小兩個瘋魔,紅繩咯咯直笑,心道小犬還是不錯的,有才、有貌,就是缺德!少女心思百轉千折,又想起這幾天來小犬對自己的冷淡,咬牙切齒道臭小子幾天沒跟我說過十句話。
竇懷才見劉衝發瘋,隨手從地上抄起石頭,砸向劉衝,氣急罵道:“臭小子!你是真傻啊,自己想送命趕緊滾,別壞了爺爺要緊事。”
劉衝捂著屁股,也為自己的魯莽而懊惱,竇懷才兀自罵道:“臭小子,一路上距此幾十裏都沒人煙,你知道為什麼?”
劉衝為竇懷才的氣勢所迫,來不及細思,搖了搖頭。
“都在山裏!人數勝過寺院中千百倍!都在等著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混賬小子,你他娘的有幾條命?居然還大吼大叫招鬼惹事?”竇懷才仍是怒氣未消,狠狠說道。
紅繩見竇懷才欺負劉衝,跳到二者中間,指著竇懷才佯怒道:“臭老頭,事已至此,罵人有何用?我們都有一條命,卻不怕死。隻有你貪生怕死,腳底打過滑、溜得比驢都快,還不快想想辦法?”
竇懷才一生孤苦,年近古稀時遇到這個美麗機靈的小丫頭,幾多日子相處下來,甚是投緣,已把她視作親生小孫女,萬般疼愛。紅繩在他麵前說句話比聖旨還頂用,當即消了怒氣,思索應對之策。
“前方道路已不能走。爬山,從山頂上走吧。”小犬指著右手邊的山脈說道:“左邊山脈地勢平緩,樹木低矮,以少敵多,難有勝算;右邊山脈峰奇嶺險、林木茂盛,地形有利於我。”
紅繩反駁道:“深山老林正是盜賊出沒之地,應走左邊。”說得也有道理。
竇懷才不斷踱步,苦苦思量,沒有萬全之策。向左還是向右?這是一個問題,更是一個抉擇。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發現小犬身上有難得的直覺,這種直覺在越艱險的時候就越寶貴,雖難以名狀,但化繁為簡,直擊問題本質,勝過萬千推敲。他決定相信小犬,當即將手向右一指,說道:“孩兒們,走右邊。狹路相逢勇者勝!老竇在,勝利無所不在!”
四人帶著阿土,迅即向右邊山頂跑去。劉衝手持半路上買的六尺長矛,在前麵開路,披荊斬棘,真似一頭勇往直前的鐵牛,所過之處,草木盡折,草創出一條小道。後麵依次緊跟著阿土、紅繩和老竇,小犬殿後,讓後來之人看不出行路痕跡。
四人一鼓作氣,約莫半個時辰,爬上了山頂。老竇扶著樹木連喘粗氣,斷斷續續道:“累、死、我、、也。”
紅繩忙取出清水,遞給老竇。老竇望著眼前的貼心小棉襖,心裏甜滋滋的,直如吃糖吃蜜。
小犬爬上一顆大樹,望見山下道路上果有大批手執器械的人群湧集,若不是四人逃得快,已被他們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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