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風、調將(2 / 3)

小犬已避無可避,想到大僧澄宇的教誨,決定舍命一搏,縱身躍下懸崖。小犬隻覺耳後風生,雲霧繚繞中人疾速下墜,下方懸崖深不見底。手中雛鷹受嚇,驚悚地咕咕而叫,惹人憐惜。

不出所料,大鷹見到雛鷹被掠,疾衝而下,大翅將小犬一托,下降之勢漸止,把小犬和雛鷹駝在後背。小犬立即以手抵住鷹額,口念血契:“庫巴後裔,千裏雲空,手抵鷹額,死生契闊。”咒語念完,小犬隻覺胸口如有電擊,蒼鷹身體也一震激顫,二者已然心意相通,雖萬裏之遠亦無阻隔。蒼鷹年齡略長,是此峰群鷹的鷹王,小犬為其起名大風。

馴鷹成功,又兼身翔千裏雲空,頭上皓月皎潔,腳下雲氣蒸騰飛走,如達仙人之境,小犬頓覺逸興遄飛,引吭高歌:“大風起兮,鴻鵠高飛,一舉千裏,橫絕四海。”

大風載著小犬雲遊群峰後,又折回玉壁峰,鑽入一處隱秘的山洞,洞口在接近峰頂的懸崖峭壁上,小犬心道此洞高懸千裏,四周無路,人力斷難進入,不知裏麵有何奇特。

飛有數百步,看到一樹熠熠生輝,發出碧綠光芒,照得洞內澄明亮堂,大風停在樹前,小犬近看樹葉堅硬異常,猶如玉佩,原來是株玉樹。大風告訴小犬此樹樹葉不朽不落,唯有馴鷹成功者方可摘取。小犬欣喜,用手輕輕觸碰,摘下一柄樹葉,見葉底部有一極細小圓洞,正好穿過繩子,做成項鏈,小犬將其掛在脖間。

二者正要出洞,小犬忽見玉樹後麵的牆壁上,畫著幾幅奇怪的圖像。第一幅畫的是個女子,額頭塗有丹紅,其形狀如眼睛。第二幅畫的是一群人,無論男女老幼都手舞足蹈,表情癲狂,如中魔障。第三幅還是同一群人,畢恭畢敬在水邊跪拜,水呈綠色。

小犬向大風詢問畫中內容,大風告訴小犬此畫年代久遠,據鷹族傳說畫中女子與天女有關,但詳情已無從知曉。

小犬心道玉壁峰雄邁群山,此洞幽秘異常,必有神蹤聖跡,當即向四周跪拜致敬。又思鄉心切,和大風一起走至洞口後,奔家鄉武川鎮飛去。

不出一日,即到了武川鎮家中。母親阿姆拉見到兒子以自己的庫巴血統馴鷹成功,贏得了狄族勇士的榮耀,想起祖父庫魯索和家族的苦難過去,一時悲喜交集,眼淚奪眶而出,向小犬說道:“問問大風,是否聽說過你曾外祖父庫魯索。”

小犬向大風問起庫魯索。大風告訴他,庫魯索在鷹族中的聲望很高,大概隻比狄族先祖庫巴遜色,他是原狄族部落酋長的小兒子,武藝高強,為人善良,一生馴鷹幾十隻,卻未讓鷹群做過一件不光彩的事,也未讓一隻所馴之鷹受到傷害。當一直嫉妒他的哥哥巴馬繼位為酋長後,命其用馴鷹演歌舞,庫魯索不從,巴馬就把他全家貶為奴隸。一個內侍同情庫魯索,將消息提前泄露給他,庫魯索率領全家從神州西北的高原,一路向東逃難,最後死在武川。

小犬聽後感慨不已,心道曾外祖父外出逃難,肯定向後代隱瞞了身世,詳細地把庫魯索的事跡轉述給阿姆拉,惹得阿姆拉又是一番熱淚。

李敢見小犬馴鷹成功回來,不等邊鎮統一招兵,就讓他提前跟了自己入伍從軍。小犬的軍旅生涯正式開始,與近鄰幾個少年張大寶、莫小貴、甘定國同在一個小隊。

軍伍生活嚴苛忙碌,好不容易到了中午休息時分,甘定國向小犬問道:“大風走了?”

“有崽要養,讓他回去了。”

“咋不跟我說聲呢,老子還想騎著大風兜風呢。”莫小貴一臉惋惜說道。

“怕把你吃了。”小犬眯著眼睛對莫小貴說道。

莫小貴眼睛小,嘴巴尖,大家都叫他田鼠。看小犬扮起了莫小貴的咪咪眼,張大寶會意,大笑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田鼠也要騎大鷹?”引得眾人一陣哄笑,莫小貴見被取笑,一番拳腳向小犬和大寶招呼過來。

恰巧此時,參軍古哲走過,製止了哄鬧的少年,大聲道:“喂喂,幹什麼呢,嚴肅點,都嚴肅點。”

古哲足智多謀,於兵法有很深造詣,但為人有些迂腐,因此大家在軍事政務上都很尊重他,但私下裏也會開開他的玩笑。小犬等四人站立,甘定國笑道:“古參軍有何指示。”

“你們幾個新兵蛋子,我考較考較你們,打仗最重要的是什麼?”

大家平常倒沒想過這些,怔在那裏。

張大寶說道:“守紀律?”古哲搖頭。

莫小貴試探道:“勤操練?”古哲又搖頭。

小犬說道:“贏得勝利,不惜一切贏得勝利。”

古哲略一點頭,說道:“有些接近,戰役的目標就是贏得勝利,但戰爭的根本是讓自己活下來,當然這裏的自己要做寬泛的理解,可以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家園、自己的隊伍...。那麼,怎麼讓自己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