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擁立劉邦,沛縣起義(2 / 3)

陳勝、吳廣在大澤鄉揭竿而起,使劉邦大受鼓舞。反秦烈火越燒越旺,更使劉邦激動不已。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這一天。他決定響應陳勝、吳廣,攻打沛縣,正打點行裝準備率領部眾下山,恰好樊噲風風火火地趕了來。

劉邦看完縣令的信,露出鄙夷的神色,接著,又仔細看了看蕭何的信劄,臉上露出笑容,立即偕同樊噲,帶著全部人馬,浩浩蕩蕩地向沛縣開進。

且說送走樊噲後,沛縣縣令轉念一想,劉邦這人靠不住,劉邦向來豪放不羈,到處結交地方豪傑,在沛縣深得人心,就連蕭何、曹參這些人都與他交往頻繁,並且呂公還和他結成親家,其勢力必將危及自己的地位,如果把他召回來,豈不是引狼入室,縱虎養患?這樣一想,縣令便感到不寒而栗。

為了防止發生意外,他馬上下令關閉城門,全城加強戒備,並準備殺掉蕭何、曹參。幸虧蕭何、曹參消息靈通,得知這一情況後,就趕忙越城逃出城外,騎上馬去投奔劉邦了。

蕭何、曹參二人跑了一段路程後感覺有點疲倦,於是下馬在路旁休息了一會,正要繼續行走時,隻見前方塵土飛揚,來了一隊人馬,不久便到了跟前,蕭何一眼認出這正是劉邦率領在芒、碭之中聚集起來的幾百人的小隊伍。

他們二人馬上迎上前去與劉邦相會,劉邦也認出了蕭何、曹參,不過他還以為是來迎接他進城去的呢!劉邦對他們說:“二位辛苦了!”

蕭何愁眉苦臉地對劉邦說:“劉兄,情況不妙,那縣令真是可惡,本來答應得好好的,馬上又翻臉不認人了。現在城門早已關上了,城內戒備森嚴,要不是我們消息靈通,腿跑得快,早已沒命了。”

劉邦聽說情況有變,一時不知所措,隻好命令隊伍原地休息,他們三人聚在一起開始商量對策。劉邦主張強攻,曹參主張與縣令談判,但蕭何認為強攻力量顯然不夠,這無異於以卵擊石,與縣令談判也不可能。

最後蕭何提議寫一封告全縣父老的公開信射入城中,利用他們以前的影響,或許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劉邦、曹參認為,既然別的辦法不行,這個辦法倒可以試試。於是就讓蕭何起草了一封告全縣父老的公開信,寫於布帛之上,並派人用箭射入城中。

信中說:“父老鄉親們,天下人受殘暴的秦朝統治的困苦已經很久了。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貧苦人民已經在陳王(即陳勝)率領下揭竿而起,現在山東各地諸侯都起而響應,秦朝的統治很快就會土崩瓦解,灰飛煙滅了。你們如果替沛縣縣令守護城池,諸侯的軍隊一到,那麼勢如彈丸的沛縣小城遲早會被攻破。但如果你們能殺掉令人痛恨的秦朝官員沛令,另外選立我們沛縣自己人,然後舉事反秦,響應陳王的起義,那麼你們的身家性命都可保住。父老鄉親們,你們應該當機立斷,不可再遲疑了,不然的話,等到起義軍攻破城池,那時候玉石俱焚,家鄉人民遭殃之際,我劉邦也就無可奈何了。”

這份文告,成了劉邦起義的宣言書,進軍的衝鋒號。它顯示了劉邦從起兵開始,就采取了與其他人不同的方式,即:不單純迷信武力,死打硬拚,而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講究策略,爭取民心。

文告一式幾份,謄抄在白帛上。劉邦又特別指示:拔掉箭頭,留下箭杆,縛上帛書,射進城去。

沛縣的百姓,本來對沛令就十分怨恨,對劉邦十分懷念,被征調守城也是迫不得已。文告射進城後,大家奔走相告,很快就有一批青年子弟,自發組織起來,攻進縣衙,殺掉沛令,大開城門,迎接劉邦入內。

劉邦率部進入沛縣,沛縣的父老要劉邦當沛縣縣令。可劉邦對自己在沛縣人民思想的天平上到底有多大分量,還心中無數,便推辭道:“如今天下大亂,群雄並立,如果將領選擇不當,就會一敗塗地。我倒不是吝惜自己的性命,隻是擔心個人的才能不夠,有負諸位的重托,請父老們再想想,還有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當時,在縣裏有威望的人物,除了劉邦,還有蕭何和曹參。蕭、曹二人,都是文官,手中無兵,膽子也小,害怕起義萬一不成,當了出頭鳥,會被秦朝誅家滅族。所以,當有人推薦他們當首領時,二人死活不肯答應。眾人又異口同聲地勸劉邦:“我們平時就聽說將軍有超人的膽量,又有許多神奇的傳聞,由您當領頭人,大夥兒放心!”還有人出去占卜,占卜人也說:“劉邦當首領,最為吉利。”劉邦又推讓了一會兒,見眾人確是誠心誠意,便答應下來。這一年,他已經48歲。

按照當時楚國的習俗,縣令稱之為“公”。從此以後,史書上便把劉邦稱為“沛公”,而不再直書劉邦或劉季了。

劉邦舉行了隆重的就職典禮。縣衙大院裏,搭設高大的祭壇,壇上設置中華始祖黃帝和傳說中的戰神蚩尤的牌位,擺上整豬、整牛、整羊三牲祭品。戰鼓和旗幟都用牲畜鮮血染成紅色,這表示劉邦是“赤帝”的兒子,要替代秦朝的“白帝”而主宰天下。

典禮開始了。豔陽下,紅旗漫卷,縣衙門口,人頭攢動。一陣威武雄壯的軍樂奏過,劉邦身披戎裝,手持令牌,登壇發表誓詞:“眾誌成城,響應陳王,誅滅暴秦,義無反顧!”

“誅滅暴秦,義無反顧!”台下眾口一詞,激昂的吼聲,在空中久久回響。

禮儀後,眾人散去。沛公(以下改此稱呼)獨坐廳中,心情難以平靜,有興奮,有愁悵,也有壓力:自己被推為沛公,多年願望已有開端,但這是一條叛秦之路、一條造反之路,這條路一頭通往成功,一頭通往失敗。成功了就能身登尊位,榮華富貴;失敗了就會家破人亡,株連九族。現在已踏上了這條路,不能後退,隻能往前走,但現下事多如麻:要擴軍,要安民,要守城,還要外略……他沉思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沛公召開了第一次有文吏武將參加的會議。

“諸君,現陳王已遣四路兵馬擊秦,近聞項梁、項羽叔侄起兵於會稽,故齊裔田儋也自立為齊王,數千人為聚者,更不可勝數。今暴秦天數已盡,也正是我等創業之時。為盡快聚集力量,我現授:蕭何為丞,曹參、周勃為中涓,周昌為舍人,夏侯嬰為太仆,任敖、周苛、盧綰等以客從我。”

見眾人沒有異議,沛公又令:

“蕭何、曹參,張榜安民,並征召沛子弟;樊噲、周勃、夏侯嬰,編練現有人馬,準備兵略胡陵(今山東金鄉縣東南)、方與(今山東金鄉縣北),其他人員,另有派遣。”

散後,眾人各忙其事。

蕭何、曹參奉命後,一麵張榜安民,一麵在沛城內設征兵站多處。周鄰百姓聞沛公起兵自立,往投者無數,在幾天時間內,便征得兵卒數千人。

樊噲、周勃、夏侯嬰,統兵操練多日,待命進兵。

為了擴大義軍的影響,秦二世元年(前209年)十月,劉邦率領隊伍,攻打與沛縣毗鄰的胡陵、方與兩座縣城。守城秦軍拚死頑抗,劉邦考慮義軍隊伍初建,戰鬥力有限,也不與秦軍戀戰,主動撤回到沛縣豐邑,認真操練,準備迎接更大的戰鬥。

泗水郡郡守,單名叫“壯”,聽說劉邦在沛縣聚眾起義,恐慌不已,立即派郡監(官名,多由禦史充當)“平”(人名)統兵進剿。郡監平沒有把劉邦義軍放在眼裏,帶了幾千郡兵,殺氣騰騰開往沛縣,在豐邑包圍了劉邦。豐邑被困了兩天,劉邦看到敵軍雖然氣勢洶洶,但狂妄自大,戰鬥力不強,因而,夜間趁敵不備,親自率眾出城,向秦軍發動反攻,秦軍營寨被衝得七零八落,郡監平落荒而逃。

為了擴大戰果,劉邦令部將雍齒留守豐邑,自己再率得勝之師攻打沛縣東北方向的軍事重鎮薛縣(今山東滕南)。

郡監平沛縣敗北,薛縣城頻頻告急,郡守壯坐不住了,親自統率軍馬,去薛縣迎戰劉邦。劉邦來了個撤圍打援,組織義軍,在半路上設下埋伏。郡守壯進入口袋陣,大敗,領著殘兵敗將退往戚縣(今山東棗莊市南)。劉邦部屬左司馬曹無傷,率精銳窮追猛打,擒獲了郡守壯,當眾斬首,士氣大振。劉邦回軍亢父縣(今山東濟寧市南),前鋒又至方與城,秦軍望風而逃,劉邦的軍隊越戰越勇。

但是,從反秦鬥爭的全局看,這個階段卻出現了逆轉,農民戰爭進入最困難的時期。

當時天下的形勢是:周文所統率的10萬義軍在戲水被章邯所統率的秦軍打得大敗,繼武臣自立為趙王以後,他派往燕地的韓廣,也是個利欲熏心的家夥,他攻下燕國大片土地後,在原燕國貴族誘導下,仿效武臣,自立為燕王。

被打倒的六國舊貴族,不甘心失去以往的天堂,也跟著渾水摸魚。農民軍勢力發展到齊國,齊國人民群起響應。原齊國王室後裔田儋和他的堂兄弟田榮、田橫認為,這是他們東山再起的大好時機,遂即設計殺死了秦朝狄城縣(今山東高青縣東南)縣令。田儋自立為齊王,進入齊國境內的農民軍,盡被驅逐出境。

周市受陳勝之命,率農民軍收複了魏國土地,卻千方百計要把原魏王的後裔寧陵君魏咎立為魏王。陳勝不願看到舊貴族紛紛複辟,把魏咎扣留在陳縣。周市固執己見,先後五次派使者為魏咎求情,軟磨硬泡,終於迫使陳勝送回魏咎,立為魏王,周市則做了魏國的丞相。

就這樣,在反秦義軍內部,除陳勝建立的張楚政權外,又出現了四個並列的諸侯國,產生了與陳勝並列的四個諸侯王,即:趙王武臣、燕王韓廣、齊王田儋、魏王魏咎。他們與陳勝分庭抗禮,各搶各的地盤,各顧各的利益,反秦大計,倒被拋到一邊。

周文犧牲,是農民起義軍的一個重大損失。此後,陳勝的西征計劃擱淺,反秦義軍由戰略進攻轉入戰略防禦。

章邯擊殺了周文,立即派人給秦二世報功。秦二世萬分高興,對章邯大加獎賞,增派長史司馬欣和都尉董翳,率領數萬人馬,協助章邯作戰,並指示章邯:深入楚國境內,徹底消滅敢於作亂的“盜賊”。章邯受寵若驚,率領大隊人馬,耀武揚威地向滎陽進發,要殲滅圍攻滎陽的農民軍。

強敵壓境,形勢嚴峻,農民起義軍內部,卻由於意見分歧而導致互相殘殺。在大澤鄉舉義時曾做出卓越貢獻的吳廣,竟慘死在自己部將的手裏。

李由是秦三川郡(郡治在滎陽,管轄今河南省黃河以南,靈寶縣以東的伊水、洛水流域和北汝河上遊一帶,是秦在關東的重鎮)郡守。他與吳廣率領的農民軍打了幾仗,覺得不是對手,便退到滎陽城裏死守。吳廣督軍,向滎陽城發起猛攻,無奈城防堅固,幾次強攻,都未奏效,還增加了不少傷亡,吳廣非常著急。

有人給吳廣出主意:“李由的老家在上蔡,上蔡是楚國的地盤,‘親不親,故鄉人’,何不勸李由投降,共同反對秦朝?”

吳廣一聽,覺得有理。他想,義軍西進,不就是為著張大楚國嗎?如果李由投降,起義軍力量增強,西入鹹陽會更容易,就修書一封,勸李由反戈一擊。

經過與農民起義軍的多次較量,李由深深知道起義軍的威力。義軍每天攻城,都使他膽戰心驚,可要投降,那是萬萬不行的,堂堂大秦丞相的公子,豈能與“盜賊”為伍。再說,按照秦朝法律,臨陣投降,要夷滅三族,即便是自己的性命保住了,在鹹陽的父母妻小也要遭殃,他暗笑吳廣異想天開。李由和他父親李斯一樣十分奸猾,他明白,麵對烽煙四起的局麵,能保存實力,把起義軍拖在這裏,就是勝利。李由將計就計,給吳廣寫了一封回信,表述對起義軍的仰慕之心,至於投降,他說需要多方麵的努力,讓吳廣不要著急,耐心等待他的消息。

雙方書信,你來我往,一拖就是好幾個月。

這時候,傳來周文兵敗自殺、章邯大軍正向滎陽挺進的緊急情報。吳廣的副將田臧看出了問題,即時進見吳廣,勸吳廣不要輕信李由,建議留下少量部隊圍城,其餘的前去迎戰章邯主力。可吳廣根本不聽,認為敵軍尚遠,輕易撤走滎陽之圍,會前功盡棄,他堅信鄉情厚於軍情,李由不會負他,堅持先拿下滎陽,再去對付章邯。田臧還要再說,吳廣已不耐煩,閉上眼睛,揮手示意,讓他出去。

田臧退出吳廣的軍帳,找來李歸等幾個親信,共同商量。田臧說:“周文戰敗犧牲,章邯的主力正向滎陽疾進,我們卻不死不活地拖在這裏,一旦朝廷大軍到來,與滎陽守軍前後夾擊,我們將腹背受敵。”

李歸幾個一聽,也著了急,問田臧:“形勢如此危急,將軍何不勸勸假王?”

田臧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說:“假王根本不懂兵法,又鬼迷心竅,中了李由的圈套,和這樣的人無法商量。”李歸幾個急得抓耳撓腮。

李歸突然把拳頭一攥,猛擊桌麵,惡狠狠地說:“既然吳廣不聽忠言,那就除掉他。”

幾十人商議就緒,帶著利器,一塊兒進了吳廣的營帳。還沒有等吳廣明白是怎麼回事,李歸手起刀落,吳廣已被砍倒在地。田臧上前,割下吳廣的人頭,提在自己手裏,召集全體將士,厲聲宣布:“吳廣心懷叵測,暗中與秦將李由勾結,陰謀投降秦朝。我奉陳王密令,誅殺了叛徒吳廣,大家此後同心同德,保衛‘張楚’政權,抵禦來犯的秦軍。”

將士們在滎陽滯留了好幾個月,吃不好,睡不穩,打不贏,走不了,早就意見紛紛,眼見殺了吳廣,倒覺得解恨。也有幾個人心裏懷疑,可看著吳廣那血淋淋的人頭和凜然而立的李歸幾人,也不敢表示異議,一齊喊到:“願意聽從田將軍的指揮!”

田臧連夜派人把吳廣的人頭送到陳縣向陳王作了彙報。陳勝看到事已至此,也不便再說什麼,隻好將錯就錯,派專使攜帶著楚國令尹(官名,相當於丞相)的大印,賞賜給田臧,正式任命田臧為上將軍,具體指揮圍攻滎陽的農民起義軍。

但是,這樣做並沒有給起義軍帶來生機。田臧掌握了軍隊的指揮權,留下少量部隊,由李歸統領,繼續在滎陽圍城,自己親率全部精銳,迎擊南下的章邯大軍。雙方在敖倉(今河南省滎陽縣境內的敖山)相遇,一場大戰,田臧陣亡,全軍潰散。

章邯打敗了田臧,進軍滎陽城下,李由出城迎接。圍攻滎陽的起義軍,抵擋不住秦軍的前後夾擊,李歸戰敗身亡,部眾全部壯烈犧牲。

消滅了田臧和李歸統領的勁旅,章邯馬不停蹄,氣勢洶洶地又向農民起義軍的中心陳縣殺來。他派司馬欣和董翳,分頭攻打陳縣的兩個前沿堡壘郟和許。鎮守郟的是韜城人鄧說。鄧說被秦軍的氣勢嚇倒,未經交戰,放棄縣城,跑回陳縣。鎮守許縣的是伍徐。伍徐雖然奮力抵抗,但頂不住秦軍的淩厲進攻,隻好帶著剩餘的人馬,退回陳縣。

外圍盡失,陳縣直接暴露在秦軍麵前。陳縣留守的軍隊很少,陳勝向四處發檄,緊急調遣各路人馬回來保衛京城。但是,那些割地稱雄的分裂分子,一個個擁兵自重,根本不顧陳勝的死活,誰也不派一兵一卒。

麵對困境,陳勝奮力支撐,組織了一場威武雄壯的陳縣保衛戰。

首先,他處死了臨陣脫逃的鄧說,整肅軍紀,接著任命蔡賜為上柱國(張楚政權最高軍事統帥),以加強軍事指揮。蔡賜率軍從正麵迎擊來犯的秦軍,又派張賀駐守陳縣以西,互相呼應。

章邯為了盡快打敗陳勝,采取了兩種手段。一方麵,集中兵力強行進攻;另一方麵,對起義軍分化瓦解,在農民軍內部尋找代理人,特別是收買陳勝身邊的人。

陳勝帶著所剩無幾的部眾,一直退到汝陽(今安徽省阜陽)。秦軍窮追不舍,義軍在汝陽難以立足,又折回東北,打算回到起兵的發源地——蘄縣。

走到下城父(今安徽省渦陽縣南)時,天色已晚,陳勝疲勞不堪,打算休息一下,剛剛進入夢鄉,一把罪惡的鋼刀,就刺進了他的胸膛,手握滴血鋼刀的,竟是他的車夫——莊賈。

莊賈割下陳勝的頭,趁著夜深人靜,逃到陳縣,向章邯討賞。

這時候,是公元前209年的農曆十二月,陳勝從大澤鄉發動起義到慘遭殺害,前後僅六個月的時間。

全麵低落的起義形勢,無可避免地給劉邦的事業帶來危機。

最使劉邦痛心的,不是來自秦朝軍隊的打擊,而是在反秦同盟的隊伍裏,有人從背後捅了他一刀,奪了他的立足之地——豐邑。

這人就是周市。

周市在錯誤的道路上越滑越遠,麵對陳勝犧牲之後的複雜局勢,他置大局於不顧,放下秦兵不打,隻熱衷於擴充魏國土地,不擇手段地兼並其他反秦力量,為此,他看中了劉邦的根據地——豐邑。

豐邑城防堅固,周市擔心強攻不一定能夠得手,便玩弄手段,采用掏心戰術,進行策反。

駐守豐邑的雍齒,與劉邦雖然是同鄉,可兩人的出身大不一樣。雍齒是豪門巨子,在地方上很有勢力。劉邦出生於普通農家,加上本人行為放縱,不拘小節。所以,在雍齒的眼裏,劉邦隻是個不值得與自己為伍的地痞。

秦末農民起義的滾滾洪流,把雍齒也卷了進來。劉邦被推舉為沛公,雍齒便成為劉邦手下的一名將領。劉邦不念舊仇,把雍齒引為知己。他領兵去外圍作戰,著意留雍齒鎮守豐邑,以保住後方根據地。雍齒卻堅持成見,不把劉邦放在眼裏。這樣,二人之間,就潛伏著嚴重的危機。

周市掌握了這個情況,暗地裏派人對雍齒說:“豐邑,本來就是大梁(即魏國)的地方,梁王還以此為都城,魏國決不會放棄它。如今,魏國已經收複了幾十座縣城,實力大增,絕不是過去所能相比,將軍如果願意歸順魏國,魏王會封你為侯,仍舊讓你守衛豐邑;如若不識時務,繼續給劉邦效勞,魏國大兵一到,攻破城池,就要殺得雞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