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擁立劉邦,沛縣起義(1 / 3)

蕭何從呂雉處到知劉邦的下落後,雖然心中為好友擔心,但因為劉邦犯下的是死罪,他也無能為力,隻得默默等待參幫助劉邦脫困的機會。不久,機會就來了,陳勝、吳廣的起義,不僅改變了劉邦的命運,也讓蕭何走上了起兵造反的道路。

秦二世元年(前209年)七月,即秦始皇死去一周年之際,朝廷下令征發居於閭左的平民百姓,罰至漁陽(今北京市密雲縣西南)戍守邊境。這時,有一支900餘人的守邊隊伍在北上途中駐紮在大澤鄉(今安徽省宿縣東南劉村集),陽城(今河南登封縣東南告成鎮)人陳勝和陽夏(今河南太康縣)人吳廣也被編入這支被罰守邊的隊伍之中,並被指派為“屯長”(小隊長)。

陳勝字涉,青年時因家貧受雇為他人耕種田地。一日,他與同受雇傭的夥伴們耕田,在田埂上休息時,他麵帶怨恨不平的神色凝視遠方,久而無語。正當夥伴們要向他詢問何故如此時,他卻回首激動地說:“今後若是有人富貴了,彼此都不要忘了誰。”

“你現在是受雇為別人耕田,有什麼富貴可言?”夥伴們笑著回答說。

陳勝見夥伴們嘲笑他,很不服氣,激動地說:“燕子、麻雀怎會知道大雁、天鵝的誌向!”

就是這位青年時代便胸懷大誌的人,如今也未能逃出被罰戍邊的命運。在大澤鄉,又趕上天降大雨,道路不通。望著滿天烏雲,陳勝估計無論如何也難以在規定日期內到達漁陽。按秦二世更定的法律,戍卒守邊誤期,無論有任何理由,都要依法一律斬首。在即將降臨的死亡麵前,陳勝與吳廣謀劃道:

“大雨不止,道路不通,我們已無法按期到達,依法都要問斬。如今的形勢是,到達漁陽後必死無疑。逃亡是死罪,起義幹一番大事業也是死罪,同是一死,那麼為國而死好嗎?”

陳勝說:“天下百姓苦於秦的暴政,已是很久了。我聽說二世是始皇帝的小兒子,不當立為皇帝;應當立為皇帝的是公子扶蘇。扶蘇因多次勸諫始皇帝,被派到外地去統兵。現在聽人說扶蘇無罪,卻被二世殺害。百姓們都說扶蘇賢能,還不知道他已經死去。項燕是楚國的名將,屢立戰功,愛惜士卒,楚國人都很愛戴他。有人以為他死了,有人以為他逃亡在外。現在以我們這些人冒稱是公子扶蘇、項燕,為天下人帶頭起義,一定會有很多人響應。”

吳廣認為陳勝講得很對,便按照當時的習俗去向算卦先生占卜吉凶。算卦先生明白他們的意圖,開口說道:“你們的事都成,能立大功,然而你們還是應當向鬼神問卜啊!”

陳勝、吳廣聽算卦先生這麼一講,很高興,想到了鬼神,說:

“這是教我們先借鬼神在眾人中取得威望。”

於是,吳廣暗中用朱砂在帛上寫了“陳勝王”三字,清晨偷偷地塞入剛剛捕撈的鮮魚腹中。戍卒早上到市上買魚,烹食前發現魚肚中的帛書,上麵寫有“陳勝王”三字,感到很奇怪。夜晚,陳勝私下派吳廣到駐地附近樹叢的神祠中,點燃起篝火,裝作狐狸的鳴叫聲,呼喊道:

大—楚—興,陳—勝—王。

樹叢中神祠那邊,篝火閃閃,狐鳴淒切,士卒們無不感到恐懼;而“大楚興,陳勝王”六字人們也聽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清晨,戍卒們對昨天早晨魚腹的帛書和夜間的篝火狐鳴,議論紛紛。一些認識與不認識陳勝的人,三三兩兩地指指點點,把視線投向陳勝。

陳勝、吳廣見群情騷動,認為時機已經成熟,決定立即采取行動。吳廣自被指派為屯長以來,一向體貼眾人,戍卒都樂意聽他的使喚。於是由吳廣出麵,趁著帶領戍卒的將尉喝醉酒的時候,吳廣故意多次揚言想要逃亡,以此來激怒將尉,令他當眾侮辱自己,來激起眾人的憤怒。將尉中計,果然鞭打吳廣。當將尉拔劍想要加害於吳廣時,吳廣眼疾手快,躍起奪過將尉手中的劍,隨即把將尉殺死。在吳廣奪劍時,陳勝向前佐助,合力將帶隊的兩個將尉當場殺死。戍卒們見將尉先是辱打吳廣,接著吳廣、陳勝奪劍殺死二將尉,無不驚得目瞪口呆。

陳勝、吳廣見二將尉已被殺死,戍卒騷動,便當即召集眾戍卒,大聲號召說:

“諸位因途遇大雨,大家都不能按期到達。按秦法,誤期的一律殺頭。即或是不被殺頭,因戍卒守邊而死的從來就十有六七。況且,壯士不死便罷,要死也得留下個大名聲。那些帝王將相,難道一個個都是天生的種嗎!”眾戍卒明知不能按期到達難免一死,見陳勝、吳廣已把將尉殺死,聯想昨日魚腹中的帛書和夜間的篝火狐鳴,對秦王朝的一腔怒火,被陳勝慷慨激昂的聲討所激起,覺得不如跟著陳、吳二人造反,也許會闖出一條生路;即或造反後戰死,死的也值得。所以眾戍卒們便異口同聲的回答:“甘願恭聽命令!”

於是,陳勝、吳廣便順應楚地人民的意願,冒稱是公子扶蘇、項燕,戍卒們都裸露右臂宣誓,號稱“大楚”。首倡反秦是件大事,為此還築起了高壇,陳勝、吳廣率眾人盟誓,替天行道,鏟除暴秦,生死與共,以兩個將尉的人頭祭祀天神。祭祀完畢,陳勝自立為將軍,吳廣為都尉,“斬木為兵,揭竿為旗”,攻占大澤鄉,直指蘄(今安徽宿州市東南)縣,沿途招收人馬,並攻占蘄縣縣城。

攻戰蘄縣後,陳勝令符離(今安徽宿縣東北)人葛嬰統兵攻占蘄縣以東地區。起義軍一路攻下銍(今安徽宿縣西南)、酂(今河南永城縣西)、苦(今河南鹿邑縣東10裏)、柘(今河南柘縣東北)、譙(今安徽亳縣)等諸多縣城。行進中沿途招收人馬,擴大隊伍,待到達陳縣(今河南淮陽)城下時,起義軍已有兵車六七百乘,騎兵千餘,步兵數萬人。義軍攻打陳縣(陳郡治所在陳縣)縣城,郡守、縣令都早已逃走,不敢留在城中,隻留下郡丞在譙門中抵抗,不勝而死,義軍攻占陳縣。

陳就是春秋時期陳國的都城宛丘,公元前278年秦將白起攻下楚都鄢郢,楚遷都於陳;公元前241年,楚由陳遷都於壽春。陳勝所率領的義軍在陳縣休整數日,號令在當地有聲望的三老(秦代每鄉置掌管教化的三老一人)、豪傑全部前來議事,三老、豪傑們都說:“將軍身披堅固鎧甲,手持銳利兵器,討伐無道,誅滅暴秦,重立楚國社稷,論功應立為王。”於是陳勝自立為王,號稱“張楚”,即張大楚國的意思。

自陳勝、吳廣在大澤鄉首倡反秦,於陳縣自立為王,天下各郡縣的百姓、豪傑苦於秦國地方官吏的橫征暴斂,濫用刑罰,紛紛起來懲罰當地的郡縣官吏,殺郡守縣令,起兵響應陳勝。由於起義軍勢力的迅猛發展,為適應形勢的需要,陳勝封吳廣為“假王”,暫時授予他代行王權的職位,率領眾將統兵西向攻擊重鎮滎陽(今河南滎陽縣東北)。同時,陳勝又令陳縣人武臣、張耳、陳餘北上攻占原趙國的領地;令汝陰(今安徽阜陽縣)人鄧宗攻占九江郡(治所在今安徽壽縣,轄今安徽,江蘇的長江以北、淮河以南及今江西省大部分地區)。當時,原楚國故地各支起義軍,人數在千人以上的不可勝數。

張耳是魏國大梁(今河南開封市西北)人,年少時是魏公子無忌的門客。後逃亡於外黃(今河南民權縣西北),當地一富豪把女兒嫁給他,女方以厚資使張耳得以招引來遠方賓客。張耳出任外黃縣縣令,賢名由此遠揚。陳餘也是大梁人,喜好儒家學術,多次遊學於趙國,知道他不是平庸之輩,當地一富豪把女兒嫁給了他。陳餘年少,在張耳麵前以侍奉父輩的禮節對待他,二人結成生死與共的刎頸之交。

秦軍滅魏時,張耳居於外黃縣,劉邦曾遊學於張耳,在那裏客居數月。秦滅魏數年之後,聞知張、陳為魏國名士,懸賞千金、五百金捉拿張耳、陳餘,二人變更姓名,一同逃往陳縣。在陳縣,二人充當裏門的守門人以糊口。裏中小吏因陳餘有小過而鞭打他,陳餘想起身反抗,張耳暗中踩他的腳,讓他忍受鞭打。小吏離去後,張耳把陳餘領到大桑樹下批評他說:“當初我怎麼對你說的,今日為什麼因受到一點小小的侮辱便忍受不住,想要與小吏拚死命。”陳餘覺得張耳的批評很對。有趣的是,秦懸賞捉拿張耳、陳餘的詔書,便是他二人以裏門看守的身份向裏中居民傳達的。

當陳勝率領數萬起義軍攻下陳縣後,張耳、陳餘前往陳勝軍帳,請求被接見。陳勝及左右的人早就聞聽過張、陳的大名,隻是未曾見過,因而非常高興地接見了他們。

陳縣的豪傑父老都勸說陳勝稱王,陳勝就此事詢問張耳、陳餘,二人回答說:

“秦國無道,滅亡他人的國家,毀壞別人的社稷,斷絕他人的後代,耗盡百姓的勞力,掠盡百姓的財產。今將軍義憤揚威,不顧一死為天下人除害,現在到達陳縣便稱王,向天下人顯示的是自己的私心。望將軍不要稱王,急速領兵西進,派人複立六國的後代,替自己樹立黨羽,給秦國多樹敵人。樹敵多則秦軍兵力分散,黨羽眾則自己兵力強大。如此則原野上無有交戰,郡縣中也會無人替秦守城,誅滅暴秦,據有鹹陽而號令諸侯。六國諸侯被秦滅亡後又複得立為王,以恩德使他們心服,如此稱帝於天下的大業可成。今日單單在陳縣稱王,恐怕天下諸侯會同您離心離德。”

陳勝沒有聽從二人的勸告,在陳縣自立為王。

陳餘在陳勝稱王後又進言說:“大王在魏、楚之地舉兵向西,進入關(指函穀關)中,顧不上派兵收複黃河以北趙國的地區。臣曾遊學於趙國,了解那裏的英雄豪傑及地理形勢,願請求撥給人馬,出奇兵北上攻取趙地。”於是,陳勝派過去同他要好的武臣為將軍,邵騷為“護軍”,負責調節各將領之間的關係;任命張耳、陳餘為職位僅次於將軍的左右校尉,撥給3000多步兵,北上攻取趙地。

武臣等人率兵從白馬(黃河渡口,舊址在今河南渭縣東北)渡河,所至各縣,首先向各縣的豪傑聲討秦的暴政,鼓動各地豪傑殺郡守縣令響應,並向百姓告知陳勝、吳廣已率大軍西向擊秦,是豪傑成就“封侯之業”的大好時機。各地豪傑認為武臣講得很對,武臣沿途招收人馬,擁有數萬名徒眾,“號武臣為武信君”,攻下趙地十餘座城池。其餘的城池都堅持同守,未能攻下。

武臣領兵向東北攻擊範陽(今河北徐水縣北),範陽的辯士蒯通向範陽令陳說諸侯叛秦,勢不可當,如果立即派他麵見武信君武臣,“可轉禍為福”。範陽令果然派蒯通見武臣,蒯通向武臣獻“不攻而降城,不戰而略地,傳檄而千裏定”的妙計,指出各縣城縣令堅守城池,是由於前十餘個縣令皆被誅殺,不敢投降義軍;如果賜給範陽令侯印,使他乘坐裝飾得富麗堂皇的車輛驅馳燕、趙故地,各地郡守、縣令見首先投降的範陽令受封為侯,定會爭相投降。武臣采納蒯通計謀,趙地有30餘座城池不戰而下。

葛嬰東向攻城略地到達東城(今安徽定遠縣東南50裏)時,立楚人襄強為楚王。後來葛嬰聞知陳勝已自立為王,便殺死襄強並返回陳縣報告此事。葛嬰到達陳縣後,因立襄強為楚王一事,被陳勝處死。

陳勝令部將魏人周市率兵北上攻占原魏國的故地。

吳廣率兵圍攻滎陽。滎陽是秦帝國三川郡治所,秦丞相李斯長子李由任三川郡郡守。在李由的固守下,吳廣未能攻下滎陽。陳勝征召國內的豪傑商討對策,任命上蔡(今河南上蔡縣西南)人房君為上柱國。上柱國在楚國是地位僅次於令尹(丞相)的官職,是楚國的最高武官。

周文,又名周章,陳縣人,是陳國的賢人,曾在楚國名將項燕的軍中任“視日”官,掌管占候卜筮、觀察天象以占卜吉凶,又稱“日官”。他曾侍奉過楚國春申君黃歇,是黃歇的門下客。此人自稱熟習軍事,陳勝授予他“將軍”大印,令他率大軍西向攻秦。周文沿途招收人馬,待到達函穀關(今河南靈寶西南)時,已擁有兵車千輛、步兵10萬人。周文率領的大軍抵達戲(即戲水,在今陝西臨潼縣東),駐紮於此,準備向秦都鹹陽發起總攻。這時,秦二世令少府章邯赦免驪山修墓刑徒和奴婢之子,率大軍攻擊周文,起義軍被打得大敗,東向逃出函穀關。章邯窮追不舍,於澠池(今河南澠池縣西)大破義軍,周文自殺,起義軍不戰而潰。

在陳勝派周文率大軍西進時,以為天下已經大亂,有輕視秦帝國的傾向,不再對秦軍有所防備。投奔陳勝的秦博士孔鮒,是孔子的八世孫,他向陳勝進言說:“臣聽兵法上講,不能依賴於敵軍不向我軍發起進攻,而是要依靠於我軍不可被敵軍攻破。今大王依賴於敵人的不來進攻而不依靠於我軍的不可攻破,如果一旦一蹶不振,後悔也來不及了。”

陳勝沒有采納孔鮒的意見,對孔鮒說:“寡人軍事方麵的事,就不必勞先生操心了。”

張耳、陳餘兵至趙都邯鄲(今河北邯鄲市),聞聽周文於戲水被秦軍打敗而退卻,又聞聽為陳勝四處攻城略地的諸將領歸還陳縣時,多因受讒言被誅殺,因而怨恨陳勝不采納他廣立六國的後代並率大軍西進的計策,對不任命他們二人為將軍而擔任校尉一事也深為不滿。於是,張耳、陳餘對武臣說:“陳王起兵於蘄縣,至陳縣便稱王,看來不一定會立六國的後代。今將軍僅以3000人馬攻下趙地十餘座城池,單獨被隔在黃河以北,不稱王便無法鎮守趙地。況且陳王聽信讒言,如果回去彙報請示,恐怕會難免於禍,不如立自己的兄弟為王,要不然就立趙國的後代為王,請將軍不要失去這一時機,時間緊迫,不容猶豫不決。”

武臣聽從張、陳的計謀,自立為趙王,任命陳餘為大將軍,張耳為右丞相,邵騷為左丞相。

武臣派人向陳勝報告稱王一事,陳勝大怒,想要把武臣留在陳縣的家屬全部誅殺,發兵攻擊趙王。陳勝的相國房君勸諫說:“秦尚未滅亡而誅殺武臣家屬,這等於又增加一個敵人,不如因此向他祝賀,令他急速率大軍西向擊秦。”陳勝聽從房君的計謀,把武臣的家屬軟禁在宮中,封張耳的兒子張敖為成都君。

陳勝派出的使者到達邯鄲,代表陳勝祝賀武臣稱王,同時令他率大軍西入函穀關擊秦。張耳、陳餘對趙王武臣說:“大王稱王於趙,並非是陳王本意,現在是出於權宜之計表示祝賀。一旦陳王滅秦,必定加兵於趙。願大王不要西向出兵,而是北上攻占燕、代,向南攻占黃河以北地區以擴大領土。趙南據有河內,北有燕、代,如此即或是楚兵滅秦,也不敢製服趙國。”

趙王認為二人講得很對,便不發兵向西,而是派韓廣北上攻占燕地,派李良出擊常山(秦郡名,治所在元氏,今河北元氏縣西北),派張槭攻占上黨(秦郡名,治所在壺關,今山西長治市北)。

陳勝、吳廣自秦二世元年(前209年)七月於大澤鄉起義,至同年九月,在兩個月之中,以陳勝為首的這支起義軍勢力迅速壯大。由陳勝向東、西、北三麵所派出的各路義軍,占領了秦帝國東土上的大片土地,有的還自稱為王。昔日強盛一時的秦王朝,現在已經搖搖欲墜了。

在這種此起彼伏的各地起義形勢下,沛縣縣令感到非常恐慌。因為沛縣地處南北要衝,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兵家必爭之地,而且陳勝、吳廣起義軍近在咫尺,他們隻要派一支偏師就可即刻攻至城下,那麼自己將會成為起義軍的刀下之鬼。因此他想在沛縣主動起義,響應陳勝、吳廣。但他自己又是秦朝中央政府委派的地方官吏,萬一起義失利,則這種大逆不道的罪行將會使自己的大好前途葬送殆盡,而且將會落個滿門抄斬、斷子絕孫的下場。

這樣考慮來考慮去,幾天幾夜不能拿定主意。這時他突然想起他的重要助手——蕭何。蕭何這個人一向以辦事謹慎、明辨事非、有方略而著稱,何不把他召來,看看他的意見如何?

於是縣令連夜派人火速召來蕭何和曹參,商量對策,說:“陳勝、吳廣舉事以來,銳不可當,各地郡縣紛紛舉事響應,你們看他們這些人會成功嗎?”

蕭何、曹參知道縣令現在拿不定主意,於是蕭何對縣令說:“秦朝滅亡是早晚的事,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大人必須早拿主意啊!”

縣令點了點頭,說:“依你看,我現在該怎麼辦?”

蕭何和曹參明白,縣令是在搞政治投機。縣令素來反複無常,首鼠兩端,跟著他造反,肯定成不了什麼氣候。在兩人的心目中,劉邦才是真正的英雄。

他們委婉地說:“主公是秦朝的命官,過去總是要求大家忠於朝廷,現在又突然宣布起義,沛縣城裏的百姓,會俯首帖耳聽您的指揮嗎?隻怕事情還未成功,主公的腦袋就……”

兩人的話還沒有說完,縣令已經冷汗淋淋,顫抖著聲音問:“那……那該怎麼辦呢?”

蕭何摸了摸胡須,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說:“辦法倒是有一個,就怕您不會同意。”

縣令早已急不可待,催促蕭何快說。

蕭何提了提神,一字一板地說:“隻要主公把犯了秦律,被迫逃亡在外的人都請回來,那就有好幾百人。有這幾百個人給您撐腰壓陣,縣衙裏的人,誰敢不聽指揮。”

縣令聽出了蕭何話裏的真意,是要他把劉邦請回來。他盡管心裏很不高興,可眼下又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抖抖索索地給劉邦寫了一封信,約請劉邦下山舉事,並具體委托蕭何辦理。

在沛縣殺狗賣肉的樊噲,娶了呂雉的妹妹為妻,和劉邦成了親戚。劉邦上了芒、碭,他成為劉邦和蕭何之間的聯絡官,常常為劉邦通風報信。蕭何把縣令的信交給樊噲,自己擬了個裏應外合的計策,讓樊噲立即上芒、碭去找劉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