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本來便是要去尋那山門口守門的老頭。
那老頭除了邋遢外其他沒什麼特點,至於名字,梁霄先前問過,老頭是這樣說的:“名字有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要好,”
梁霄覺得他一個邋遢老頭怎的那麼多理,於是便常常去尋得他嘮叨,一來是看老頭一個人孤獨也沒什麼伴,二來是跟那老頭學些本事。
說到本事,老頭別的沒什麼,逮鳥捉雞的本事倒是有很多,梁霄這四年學了個大半。
便玩笑說道:“要是咱倆把這山裏的野鳥,野雞都逮完了,倒是清靜。”
久而久之兩人便熟了,梁霄喊他鳥爺,他隻是笑道:“這名兒好,霸氣!”
於是,梁霄便這樣叫喊他了。
鳥爺是梁霄見過這山上最神秘的人,平日裏不見有人搭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畏宗’的人。
不過鳥爺倒是知書達理,看樣子年輕時候讀過很多書。梁霄很多學問都是跟著他學來的,比如練字。
梁霄見過寫的好的,沒見過寫得這麼好的。
梁霄看鳥爺寫字,他寫便跟著,寫好了,梁霄準要拿來細細看上一二說道:“你這字要是拿下山去,準能賣得些錢,我先幫你收著。”
鳥爺也不客氣,“好啊,你拿一幅,給我一壺酒,”梁霄居然傻乎乎的拿來了上好的酒‘青梅酒’,一壺一壺的和他換。
書房裏除了他寫的外大多都是鳥爺寫的。
鳥爺問他為何?梁霄總會說:“看爺你的字氣派,年輕人得學!”
鳥爺平日裏總是吹捧著自己是宗門第一高手,梁霄哪裏肯信,不然也不會去‘齊門’偷雞還被追著滿山跑。
累了,兩人便趴在坡上嘮叨,鳥爺總會一本正經得說:“有空多寫寫字,看看書不比練刀強”
那本《柳公臨帖》便是鳥爺給的,鳥爺說了:“這是我寫的精品,三壺酒”
梁霄還真換了,結果弄出了個大學問。
鳥爺的屋子在山門邊上一個茅草屋子裏。
簡簡單單,還有個人住的樣子。
梁霄大老遠就看見鳥爺拿著個掃把睡著地上,
梁霄逃掏開衣服看了看胸膛上紫色明顯的一腳龍紋,再看鳥爺睡得直流口水,一起下,走過去一腳踩在掃把上叫道:“今天沒飯吃了”
鳥爺便像以前一樣嚇得跳起來,結果看到的是梁霄,便會破口大罵:“缺德!”
梁霄從懷裏掏出一壺‘青梅酒’給鳥爺,鳥爺不客氣的喝了起來。
看到梁霄眼角有神,鳥爺笑道:“怎的,有事?”
梁霄稀裏嘩啦的把今日的事說了一通,鳥爺邊聽邊喝酒,一點也不含糊。
待梁霄說完了,鳥爺道:“怎的,明天下山怕了!”
梁霄看著鳥爺笑道:“我怎麼會怕”
鳥爺笑道:“你是怕殺人?”
梁霄不語,
鳥爺自然知道梁霄的性子,連隻雞都不敢殺的人,這次下山難免會碰到血腥的。
鳥爺說道:“我倒有個辦法?”
梁霄問道:“什麼法子?”
鳥爺晃了晃酒壺,淡淡道:“喝口酒就好了”
梁霄一向不喝酒,今日卻抬起鳥爺的酒壺灌了一大口,嗆得小臉通紅。
喝過之後,扯了扯鳥爺,說了一聲:“走?”
“去哪?”
梁霄回答很簡單:“殺鳥去!”
別說今天梁霄還開了殺戒,閉著眼睛殺了一隻小雲雀。
雲雀三隻,一壺清酒,鳥爺和梁霄席地而坐說著平常小事。
鳥爺用他老花的眼睛盯著梁霄那條龍紋看了又看,不光看還摸了上去嚇得梁霄罵道:“我可不好這口”
換來鳥爺一個白眼,眯著眼睛想了又想說了句:“這東西是什麼?”
聽了這話梁霄重複打道:“說了是龍!!!!”
鳥爺喝了口酒道:“可沒見過一條腿的龍,再說你怎麼不學好,還弄上這麼條紋身。”
梁霄無言以對,都說了今天的奇遇,可鳥爺全當他在放屁,心裏想著反正鳥爺就是個老頭怎麼會懂這些。
“算了和你說這些你也不懂,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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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了,和鳥爺鬧夠玩夠,鳥爺還客氣的為梁霄送了行,說了句肉麻的話“小心”
梁霄記著呢,還答應到山下給鳥爺弄點新鮮玩意。
門開了,是老宗主走了進來,看到靠在床上的梁霄。
梁霄也看見了這個走路都有些吃力的爺爺,連忙起身過去攙扶,看到爺爺那滿是皺紋的臉上多了些痛楚之色。
梁霄問道:“病又犯了?”
老宗主十年前出去中原了一堂,重傷回到宗裏,就落下了一身的病,說是中了一種‘風死’毒,治不好,隻能忍著痛,這一忍便是十年。
“爺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已經不知道是梁霄多少次問出口了,可梁德光到底是堅持著不說,當他還是天才的時候就沒說,現在更是不可能了。
老宗主擺擺手,沒說病情的話倒是喊了梁霄出去:“給你娘上柱香去”
老堂,設了個香堂,這是梁霄娘親的屋子,自梁霄的娘走後,便做了香堂,供著一副漂亮的花香和個靈位。
花上的女子溫柔嫵媚,梁霄沒見過她娘,因為他出生那日恰好她娘的忌日,其他人不明白,其實梁霄很痛苦的,自小恨了自己千遍萬遍,若是沒了自己那娘親就不用死了。
好在還有爺爺,自小心疼安慰著他。
梁霄每當看到這幅畫像就會難過,心裏的天瞬間塌下,他跪在地上對著畫像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紅著眼睛說道:“娘,你別怪孩兒,我也知道,娘不恨我,爺爺說了你走的時候看著我是笑的,爺爺有我照顧,我已經十五了,長大了,父親不要我了,可我不狠他,爺爺說了再怎麼樣他都是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