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近來朝中多有彈劾年羹堯的呼聲,他回鄉之後朝臣們還不願放過,隆科多如今行為不知收斂,隻怕會比年羹堯早得多。”
“您到底是太後,這些事想太多了,對身子也不好。”
太後不再提這事,隻一遍又一遍轉動著手中的佛珠:“皇帝這會兒還在翊坤宮?”
竹息道:“奴婢聽說,華妃娘娘的孩子已經保住了,皇上怕是已經回養心殿去了。”
太後點點頭:“畢竟是皇帝的孩子,有了身孕照顧著些也是正常,孩子終究是皇帝的孩子。”
翊坤宮這邊,年世蘭漸漸轉醒。
一醒來,她便下意識地朝小腹探去,隆起的肚子給了她無比的溫暖。
“娘娘您醒了。”守在一邊的頌芝見了,一臉喜色,“先前娘娘不省人事,可把皇上給急壞了,還一直在旁邊守著呢。皇上吩咐下了,娘娘不必擔心富察貴人的事,皇上自會還娘娘一個公道。”
年世蘭勾唇一笑,目光掃過屋內蠕動的白色身影,心底一片暖意。“頌芝,給我抱過來。”
頌芝抱著兔子,又多嘴了幾句:“娘娘到底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若皇上真要處置娘娘,還費什麼心思送這小東西呢。”
年世蘭一把接過,入手是柔軟的兔毛,微微一笑:“這小東西倒是沉得很,我看它也沒長多少肉。”
“娘娘您有所不知,這是隻懷了崽的雌兔,奴婢也是抱去給它喂食的時候才發覺的。”
那豈不是和她一樣?年世蘭頓時覺得手中的兔子親切了不少。
頌芝繼續道:“好在兔子產崽隻要一月即可,奴婢去問了,大抵就是這幾天。隻等這小家夥開始拔毛,就是要生了。”
“那便帶下去好好照看著。”
才說著,卻見那兔子當真拔起毛來,邊拔還邊掙紮著,似是要從頌芝手裏掙脫。
“剛說它快生了,便當真要生了。”頌芝抱著兔子交給另一個宮女,又吩咐了幾句,又端了藥折回來。“方才太醫來看過給娘娘開了些滋補的安胎藥,隻是太後那邊也每日有送過來,藥效倒是差不多,娘娘是把太醫開的藥也一起煎了服下,還是隻服太後送來的?”
年世蘭想了片刻,便道:“左右也是太後的一片心意,那便把太後送過來的藥端來吧。”
頌芝應了一聲出門,方才的宮女匆匆跑了進來。
“娘娘恕罪,那兔子,那兔子……”她戰戰兢兢地不敢說出口,那可是皇上送過來的兔子。
年世蘭一挑眉:“怎麼了?”
“兔子方才已經死了。”宮女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以期減少自己的罪過,“小兔子倒是都生下來了,是生了之後才死的,眼下大概是不能給小兔子喂奶了。”
年世蘭雖然難過,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她想了想,便道:“那便去內務府再找隻雌兔過來,總要把小兔子養活了才好。”
經年世蘭之前動了胎氣的事,她們雖不能出去,翊坤宮裏有什麼需求,卻是能全部滿足的。
沒一會兒黃規勸便帶了個小太監抱著一隻雌兔來了。
“給娘娘請安,奴才一聽到娘娘的吩咐,立即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先把娘娘要的兔子給找來了。”黃規勸說得眉飛色舞。
“行了,把兔子抱過去吧。好好的兔子,生個崽就這麼去了,本宮都還沒看上幾天。”
“娘娘若是喜歡,回頭皇上定會賞娘娘一窩的兔子,保準讓娘娘看都看不過來。”黃規尤在一邊說著,他身邊的小太監卻是皺起了眉頭,左思右想之下,出聲道:“娘娘是說那兔子是產後才死的?”
頌芝在一旁喝道:“放肆,娘娘的話還能騙了你不成。”
“奴才並非這個意思,隻是兔子的生殖能力非常強,一月就能生一窩,隻有產下死胎的可能,卻鮮少有因產下崽而死的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