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衛的!你這個騙子,給我滾出來!!”他在衛府裏亂闖著,氣瘋了的拽開每一扇門窗,滿府的奴仆侍女全都躲了個幹淨,連個能抓來逼問的都沒有。是啊是啊,他答應他會等他,但可沒答應他往後就按時到不是,竟然被他的鬼話糊的一愣一愣的。
最後也不知是拉開了哪道門,一張珠簾大床橫在地上,床上朦朧的有個人影,他氣乎乎的衝過去,將滿眼的珍珠撞的亂飛,帳裏的果然就是衛公子:“好你個姓衛的,竟然還敢給大爺睡覺,你當大爺我真就那麼好脾氣?”伸手就抓住床上人的衣襟,一扯竟是整片白皙的胸膛露了出來。“呃……”注意力完全被吸引過去,連舉起的拳頭都忘了揮。
瞬間,嘯軒隻覺得天旋地轉,不知怎樣就滾到了床上,也不知怎麼身上就壓了個人。
小衛公子的狐狸眼電力全開:“在下也等了嘯軒好久了……”
真是陳年往事了,嘯軒想。
小時候,那人不到他氣的轉身要走,才不會輕易出現。後來他也懂了,通稟之後,直接到他臥室逮他,把他從床上拖下來,才能跟他做些正經的事。當然,偶爾也被他拖上床去,做些個不正經的事…………
年少時真是荒唐……
突然蜿蜒的小路上,傳來了輕不可聞的腳步聲,迷霧中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靠近。嘯軒的心不自覺的提了起來,已經有多久沒見了,半年?一年?還是更久……自從那日決裂之後…………
來人的麵目卻清晰起來,微笑的唇好看的勾著:“二弟。”
嘯軒瞪大了眼睛:“大哥?”
“哈哈哈,原來你們是結拜的兄弟,我還道是司馬兄你塞了小情給我。”莫愁拍著桌子大笑,桌上幾人都笑的各有各的尷尬。
“莫愁君說笑了,司馬與二弟肝膽相照,絕無其他非分之想。”司馬笑著,眼睛卻飄向金條,金條隻是低頭給莫愁倒茶。
“誤會一場,誤會一場。”嘯軒舉起茶杯,以茶代酒敬在坐兩位。
一杯飲下,莫愁與嘯軒在哈拉些結拜的往事,金條便繞著茶桌給幾人逐一斟滿,行至司馬這邊,司馬便說道:“穀裏若是住的膩,便隨我到山上去吧,你不喜歡金條這名,也一起改了可好?”
金條卻不看他:“金條這名也沒什麼不好,叫的慣了。”
“不如叫翡翠……”司馬笑著說:“或者琥珀,你覺得如何。”
金條撇了他一眼。
司馬遇冷,卻並不覺半點尷尬,反而笑的更親切:“金大少爺可有覺得我這臉順眼些……”
金條倒滿茶水就要走開:“一張假臉,有甚好看。”
司馬也並不攔阻:“我並無意為難他,金少爺何必……”
金條仍不理他,跟莫愁說要去給壺裏加水,就向廚房去了,再也不見過來。
金條走後,桌前三人才談起了正事。
莫愁君說:“這無醫穀本來就是個普通的山穀,自從在下第一個跳下來發現別有洞天之後,便成了旅遊勝地了。”
嘯軒剛想問莫愁是為什麼跳崖,是否與額頭上的印記有關,話題就被司馬岔了過去:“跳崖之人若是大奸大惡,便隨他去,若是有冤屈或幡然悔悟之人,便易其麵容,洗去與無醫穀相關的記憶,使其重新做人,也是一件好事,人死過一次,總會有些醒悟。”
嘯軒想,難怪金條護著那無聲,無論是改了麵容還是洗掉記憶,都是金條不能接受:“那若是有人要留下呢?”
司馬一揚手:“無醫穀不留生人,司馬府本就是是非之地,江湖恩怨隻在崖上,決不波及崖下,不能因此破例。”
是呀,若是那些風口浪尖上的人物齊聚穀內,無醫穀豈不是又一個司馬府,何況那孩子,來路不善。
莫愁君看了一眼司馬,又看了一眼嘯軒,於是都沉默了。
又喝了幾杯茶,司馬說:我這便回去了,也請莫愁君勸勸金少爺。
莫愁笑道:也許真是大家把他慣壞了。
這個‘大家’裏,是包括了莫愁,也包括了司馬。
眾人都散去,隻剩嘯軒還坐在桌前,自斟自飲,原來不是紫商救了他,原來是大哥救了他……原來不是紫商……為什麼不是紫商…………
這樣我如何原諒你……嘯軒想。
原來他們仍沒有機會和好……他這幾日所想,所期待的甜蜜的,荒唐的一切,都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他們仍是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