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間的道理都是一樣的,人活在世上就要遵守規則,隻有少數的人能夠擁有打破規則的權利,但即便如此有時候又不得不妥協。
趙禎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一邊搞打擊資本,另一邊扶持資本,這在有些人眼中是自相矛盾的事情,便是跟了趙禎這麼多年的蔡伯桸也心中糊塗。
一人獨坐在景福宮的大槐樹下,三才有些困頓的依靠在樹上,夏日涼風可不多。
“西麵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趙禎的話讓三才瞬間睜開眼睛道:“還在等消息,皇城司之前傳來消息說,康巴人的智者仁青東已經入宋,星夜兼程的趕來神都。”
趙禎斜斜的望了三才一眼:“上月朕便給了他仁青東恩典,允許他入京麵聖,怎生拖了如此之久?傳去消息,若是他仁青東以為朕會無限期的等下去,那便讓他康巴勇士磨好刀劍準備迎接大宋的攻伐。”
三才微微一愣,他沒想到趙禎突然便對康巴人強硬起來,收服外族不是應該以懷柔為主,以大國氣度震懾嗎?
“管家,奴婢常常聽聞康巴人彪悍張揚,睚眥必報,如此豈不是…”
趙禎擺了擺手:“你不懂,朕在成都府開設榷市邊已經是給了康巴人以恩容,若是他們已經不歸附大宋,難道要把他們養成和吐蕃一樣強大的敵人?強國就是要有強國的樣子,第一次寬容是施恩,第二次便是可欺。”
三才忙不迭的點頭道:“奴婢知曉了,定然不敢怠慢此事!”
趙禎點了點頭,在三才離開之後,便揮手讓宮人都離開,他喜歡獨自一人坐在這大槐樹下,都說槐樹有靈,神都城的禁中原本是沒有這棵槐樹的,但這顆槐樹來自於東京城的皇宮,乃是一棵不下百年的老槐樹。
槐樹常有樹中之鬼的說法,因為便是在炎炎夏日其下也是涼風陣陣,趙禎可不在乎這些說法,他隻是知道大樹底下好乘涼。
看著景福宮附近的廊廡,在看看這顆老槐樹,趙禎忽然笑了笑,招手讓邊上唯一伺候的陳彤過來。
“官家有何吩咐?”
陳彤是有些納悶的,平日裏官家在老槐樹下最喜歡獨坐,獨酌,便是皇後沒有旨意都不得靠近,怎生今日突然轉了性?
“你瞧瞧這景福宮中的廊廡。”
陳彤隨著趙禎的話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問題,隨即有些茫然道:“官家,奴婢眼拙,不知官家何意……”
“堂下周屋即為廊廡,廊無壁,僅作通道;廡則有壁,可以住人。”
陳彤撓了撓頭:“官家這是要考校奴婢,奴婢知曉的,這東西偏殿之內分別是…………”
還沒等他說話,趙禎便指了指頭頂上的大槐樹道:“你看這廊廡和槐樹合在一起像不像是一個困字?”
陳彤大驚,隨即環繞四周又看了看大槐樹:“官家,算……算不得的,還有倆個水缸……奴婢這就吩咐將作監,派人來把這棵老槐給砍了去!”
“沒了木,這裏便隻剩下人了……”
“官家,嗚嗚嗚,陳彤沒有這般的才學和您巧對,就放過奴婢吧!”
趙禎無奈的擺了擺手,顯然想要戲弄一下身邊的人是不太可能,眼下宮中的內侍已經算是個頂個的“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