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術隊的五位教練在校領導的的不滿下,都是亞曆山大,除了能夠選到優質的生員,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直到昨天齊世遠在街上無意見遇見張雨婷。頗有眼光的他斷定這個小女孩與眾不同,將會改變延峰武術隊在全省墊底的局麵。內心裏充滿了期待,早上八點多時,在宿舍就呆不住了,親自跑到校門口,等張雨婷的到來,教練對學生的這種禮遇,延峰體校還從來沒發生過。
延峰體校全稱是延峰市少年兒童重點業餘體育學校,座落於市中心延寧區,占地約九十八畝。校內開設有田徑、舉重、射擊、遊泳、拳擊、武術、乒乓球、籃球等項目,學生年齡最小的七歲,最大十七歲。專業的體校在校生除了訓練,同樣也得上文化課,到時如果不被省體工隊錄取,就隻能自己考大學,如果兩者都上不了,與普通高中學生一樣,畢業後出去找工作吧。
張雨婷八點半,乘公交車到延寧區文體路站點下車,拐過兩個街道抵達體校門口,一眼瞧見坐在條凳上的齊世遠,遠遠地就懷著內疚的心情再次道歉道:“齊教練,您的手傷的很嚴重吧,對不起?”他的右掌包著厚厚的紗布,打了石膏固定,白色的紗帶繞過脖子,把手臂吊固在胸前,與骨折的治療處理方式差不多(骨裂是比較輕微的骨折)。
齊世遠也瞧見身著天藍運動外套、白色滌綸衛褲的張雨婷,一顆心總算落了地,把條凳收拾進門衛處,出來招呼她道:“我還擔心你不來,特地在門口等你,如果你今天不來,星期一我可要親自去你學校找你的校領導要人了。我的手沒事,醫生說休息二十來天就好,這幾個星期的訓練課程有其他教練負責。”
“你的父母沒反對吧,要不要我出麵做他們的思想工作。”
想仔細察看他的手,了解一下傷勢的張雨婷聽到這兩句話,才稍稍放心,柔聲回答道:“沒有啦,教練,他們很開明的,很多事情都尊重我的決定,給予我很大的自主權。”
“那就好,我帶你去校務處辦理入校手續。”齊世遠說著帶領張雨婷進校,朝辦公樓走去。
張雨婷正觀察體校的教學樓,聽到這句話,停住腳步疑惑道:“教練,為什麼要辦理入校手續,我沒說我要轉學到少體校來。”
普通學校上的好好的,張雨婷才不想去體校呢,一來體校與普通學校不同,雖然也有上文化課,但更注重體育訓練,此消彼長,必然影響文化課的學習進度。二來少體校的成材率非常低,未能選拔進省體工隊與國家隊的學生畢業後出路是個問題,在全國包分配的年代還好說,九十年代後雙向選擇就業,找份工作比普通大學生要困難幾倍。這也是後世為什麼全國的縣市級少體校年年都招不滿生員,還有的少體校在校生中途轉學的原因所在。
張雨婷的體質屬於超頂尖級別,不必擔心成材與否,她不想成為體校生完全是慣性思維,前世沒上過體校,在她的印像中,總覺得體校生文化課成績應該比較差,不是他們不聰明,是環境不同而已,受這裏的大氛圍影響,很多人寧肯多流汗,加強訓練,也不願安靜的坐在課堂上,多花一些時間去掌握文化課的內容。到頭來,文化課成績不好就自然而然了。
入鄉隨俗,張雨婷還是喜歡和學霸們在一起,大樹底下好乘涼,比如以後說,“我是某某博士,某某院士的同學比我是奧運冠軍的某某同學來,”別人相信前者會多一些。
齊世遠笑容下掩藏著些許尷尬,解釋道:“入校手續是統一的說法,體校每年都會到普通學校去招生,經過測試,達標的孩子們學籍檔案都是轉到體校來,也就是從普通學校轉學到體校。”
“我們武術隊與其它體育項目不同,屬於特例,如果符合條件的學生自己有意願轉學,學校自然歡迎,否則就是在體校掛名,屬於旁聽生,原學籍檔案不變,體校會自備一份檔案留底。”
“旁聽生是這樣子的麼?稱為編外或候補學生更貼切吧?”張雨婷有些想笑,又覺這個特例有些不合常理,問道:“教練,既然武術隊擁有這個特例,那我們的待遇與其它體育項目還有哪些不同?”
齊世遠更尷尬了,猶豫了半晌,無奈道:“沒什麼不同,就是有一點,體校條件有限,沒有專門的訓練室給我們,平時隊員們是在田徑場上訓練。”
噗嗤,張雨婷忍不住笑出聲,她總算明白了傳統武術為何會沒落,在世人的眼裏,武術漸漸變成花拳繡腿與舞術,中看不中用。問題出在這裏,體校連個訓練室都沒有,談何發展強大,與跆拳道、柔道、空手道後世發展成連鎖店真的沒有可比性。
想想也是,一直到九十年代末,2000年之前,省體校的武術隊一樣沒有訓練室(省體工隊除外),隊員們都在田徑場上訓練,好不容易有了一塊毛毯,借用體校的排球訓練室兩三個小時,兩三個小時後得趕緊動手把地板打掃幹淨,免得影響排球隊員們的訓練。整一個爹不親、娘不愛的受氣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