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未必。”郭博陽說道。
夏正奇看向遠方。“按照他們所說的‘群體無意識’。世界上全部有才能的人,都天然是他們的盟友。為他們效力,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你覺得靠過去的技巧與經驗武裝起來的這點兒人手,能和這種大勢相抗衡?你的計劃隻是聽起來沒漂亮,實際上,根本就完全沒有可行性。”
“那可不一定。”郭博陽說。“要是我們能得到很多的支持呢?”
“支持?你是說那位丹尼斯先生?”夏正奇哼了一聲。
“不止是錢上的,還有技術上的。”郭博陽說。“他們能提供最先進的宣傳技術,能極大程度節省宣傳中需要消耗的精力。”
“我一開始就說過。事情不在於這種宣傳能否成功。”夏正奇說。“這些宣傳都很好、很有用。但我們的敵人正打算為這個群體帶來很多利益,而我們做不到。”
“在這種利益麵前,再多的宣傳也隻是宣傳,得到利益,並且渴望著得到更多利益的人不會相信你們,不管怎麼說,也不過是飛蛾撲火。”
“要是在轉型的關鍵過程中,那個最關鍵的人死了呢?”郭博陽繼續說道。
“死了?”夏正奇怔了怔,隨即搖了搖頭。
“那也沒什麼用。商鞅被車裂了,但是秦的舊貴族也無力和新的軍功勳貴集團抗衡。那些人,心中的侵略性已經被他激發出來了,我們的做法也都被揭露出來了....”
“還沒有。”郭博陽說。“至少,還不完全。”
他斟酌了一下,才再次開口。“如你所說,這次我們的敵人站在‘大勢’的方向上。但如果他們自己改變了方向呢?這種趨勢無法被扭轉,但未必就不能改變方向。”
“怎麼說?”夏正奇問道。
“在殺了他之後。”郭博陽說著,比了個手勢。“提供足夠的利益給他手下的上層,這些人就會改變立場。他的思路,還沒有成為普遍的共識,現在還來得及。然後,這整個群體都可以被擊敗、可以被毀掉。”
“整個群體?”夏正奇詫異的看向他。“你瘋了?”
“這才是最有利的做法。”郭博陽毫不猶豫的說著,露出了一幅凶狠的表情來。
“他們是我們的奴仆!永遠都是!他們之所以活在這個世界上,其意義就是為了供養我們!如果不肯這麼做,那他們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夏正奇的複眼裏充滿了驚駭的意味。“你...”
“在遙遠的北方,夏季,黃沙滾滾;冬季,冰川一望無垠。剛從血肉中鑽出來的幼蟲,伸出脆弱的頭顱,畏縮的想要爬出來。”
“突然間,它摔倒在地,奄奄一息。它掙紮爬起,重新向前。突然間,它再次摔倒在地。再次掙紮爬起,重新向前。它饑寒交迫、兩目茫然。無法抵抗的狂風暴雨,一會兒把它卷向東,一會兒把它卷向西;一會兒把它吹向高空,一會兒把它投向大地。”